任無惡雖然已經路過了幾次,但每到這裏他也會忍不住向裏麵看幾眼,見到的也隻是一道看不透的黑茫茫的……煙霧,那煙霧猶如實質,濃鬱厚重,甚至都可以稱其為一道牆壁,將整個穀口堵得結結實實,密不透風,而這堵牆更是與兩側山峰一樣高矮,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厚了。


    走過穀口,在顧老二而言就像是渡劫一樣,起初任無惡還有些奇怪驚訝,一問才知道,原來星星峽兩個穀口上的禁製有時候會有異常情況出現,那牆壁似的黑色煙霧指不定什麽時候會猛然向外卷動,若是不小心被黑霧卷住又沒有及時掙脫,那這個倒黴鬼隻有死路一條,絕無生機,最後連屍身也不會找到,絕對是死得幹幹淨淨,一點不剩。


    幸好這種意外情況很少出現,據說這是子午兩極光陣運轉時產生的氣息變化,無法控製也不能預測。


    因此,雜役弟子每次路過穀口都會用最快速度的走過去,隻是穀口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差不多是三四百丈,雜役弟子速度再快也得耗費一點時間,一個不小心外加運氣不好,就會遭遇意外,因此雜役弟子就將這兩個穀口稱為鬼門關。


    過了穀口,顧老二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還擦擦頭上的冷汗,歎道“又過了一關,這活最嚇人的就是這裏,小徐,不是我說你,你可不能大意,雖然你是煉氣六層,可萬一被卷了進去隻怕也是有死無生,那裏麵就是地獄,生人勿近!”


    任無惡點頭道“我知道了,老顧,最近有人被卷進去嗎?”


    顧老二搖搖頭道“最近還真沒有,前些年倒是有過幾次,唉,倒黴的那幾個人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來。”


    任無惡問道“那就沒有人進去找找嗎?”


    顧老二哼了哼道“別說卷進去的是雜役弟子,就是正式弟子也不會有人馬上進陣尋找,隻有在規定的時間開啟通道人才能進陣,那時候又能找到什麽,渣都不剩了。”


    任無惡歎道“這樣啊,老顧,有人幸存下來過嗎?”


    顧老二想想道“雜役弟子進去那是死路一條,若是築基期修士的話倒是能在裏麵堅持一段時間,但也不能長久,結丹期或許能夠支撐幾天十幾天,可要是築基期以上的修為也不能被輕易卷進去,再說了除了我們雜役弟子誰會在這裏轉悠,不過我倒是聽說,很早前有個內門弟子好像是有意要進陣看看,故意被卷了進去,結果等到通道開啟找到此人時,這個內門弟子已經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總算是把命保住了,但一身修為是毀了大半,算是廢了。那次後,就再無弟子想進陣看看了,除非是不想活了。”


    任無惡笑道“居然還有人也想進去看看,真是不要命了。”這樣說著,心裏卻想,自己何嚐不想進陣去看看呢?我也是不要命了!


    顧老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我看那人就是個傻子,不傻怎會去找死,小徐,雖然最近沒出現意外,可我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萬萬不能大意,這鬼門關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任無惡忙道“我記得了。”


    接著繼續打點,轉完一圈,工作結束,正好用了倆個半時辰,這時天早已大亮,旭日東升,陽光普照,夜晚的那烏雲早已不知去向,見到那藍天紅日,顧老二又是一陣咒罵,覺得這是老天爺在玩弄他們兩個,怎麽天一亮天氣就好了,這不是坑他們又能是什麽?


    迴到居所,正好遇到阮行從外麵迴來,遠遠見到任無惡,阮行就大唿小叫起來,那興奮激動的樣子都有些嚇人。


    等阮行到了近前是更為興奮,他一把抓住了任無惡的胳膊,叫道“小徐,你快跟我走,走,到我屋裏說話,老顧,你去休息吧。”


    顧老二滿心好奇也很無奈的走了,臨走時還看看任無惡,那目光神情都很複雜。


    任無惡幾乎是被被阮行拉到了他的房間,進屋後,阮行還是沒放手,興奮地道“小徐,這次真要謝謝你了,我先代表大家對你說聲感謝。”


    任無惡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微微皺眉道“阮哥你沒頭沒腦說的我都糊塗了,為何要感謝我?”


    阮行使勁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我今天去幹什麽了?”


    任無惡搖搖頭表示不知,阮行道“今天是八號。”


    任無惡一怔道“八號怎麽了?是你的生日?”


    阮行瞪大眼睛道“八號是發薪水的日子,你不知道?”


    他恍然大悟道“現在知道了,那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薪水領來了那就發唄,我好像沒幾顆吧!”心說,發薪水也不至於這樣興奮吧!


    阮行卻道“你雖然來了也不到一個月,可也是給了你整月的數,一共十顆中品靈石。”


    咦!不對呀,我之前都已經預支了十顆,怎麽又來了十顆,算錯了吧!


    見他愕然,阮行臉色一變,慌忙道“小徐,我可是從來不克扣自家兄弟的靈石,大家的靈石數目都是有記錄的,不信你可以看看。”


    任無惡忙道“不必了,阮哥我就是有些奇怪,可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阮行鬆口氣道“小徐,這次是托你的福呀!沒有你,我們又要受一肚子氣了。”


    任無惡已然明白了一些,笑道“這次他們把靈石給齊了?”


    阮行一拍腰上的那個黑色小袋子,大笑道“不止是給齊了,還都補齊了。”


    這袋子名叫百寶囊,聽起來很響亮,其實是最為常見的儲物器,容量不大,還容易損壞,但對於雜役弟子來說已然是頗為貴重的東西了,這樣一個百寶囊要花費一顆中品靈石才能買到,而且還是二手貨,想要全新的最起碼是三顆中品靈石。


    阮行是為了攜帶靈石方便,才忍痛花了一顆中品靈石買了一個二手小型百寶囊,不過自從有了這個百寶囊後,他每次去勞務堂領取每月的靈石都沒有稱心如意過,每次總會被趙山等人找各種理由克扣不少靈石,每次都沒有領到過完整的薪水。


    而這次到了勞務堂,沒等他開口,趙山就屁顛屁顛的把早已準備好的靈石拿了過來,不僅是這個月的還有之前被他們克扣的一些,那一大堆靈石放在眼前,當時就被阮行整懵了,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走錯了門,難道這裏不是勞務堂而是善堂,可就算是善堂也不會這樣的搞慈善吧!


    被靈石弄花了眼,阮行是稀裏糊塗收下了靈石也是稀裏糊塗走出了勞務堂,等他緩過神來人都已經到了山腳下。


    清醒後,再看看百寶囊裏的靈石,確認一切是真的,他是驚喜無比,然後再上山找個熟人一問才知道原委。


    原來這都是因為任無惡,那熟人告訴阮行,那個徐海是如何如何強勢霸氣,不光如此,徐海身後還有個強硬的靠山,那靠山就是明珠峰甘長老新收的弟子,名叫尹劍平,妥妥的明日之星,後起之秀,你想想,徐海既然有這樣的後台靠山,趙山這貨哪敢得罪徐海,並且連帶星星峽其他雜役弟子都要妥善對待,每月的靈石自然都要按規矩給了。


    知道這些後,阮行大為驚駭,他沒想到任無惡靠山竟是這樣的硬,也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怠慢任無惡,這就是先見之明啊!


    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的腰杆子硬了一些,背也沒那麽駝了,說話時中氣也足了些,這就是有靠山的好處,雖然靠山是別人的,但在他來看,這個靠山就是所有星星峽雜役弟子的。


    迴來的路上,阮行感覺自己真像是飛迴來的,整個人輕飄飄就像是一朵雲,隨風而起,唿的就到了星星峽。


    那感覺真爽!


    見阮行說的眉飛色舞興高采烈,任無惡心說,沒想到小尹這個靠山會這麽好使,有些誇張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大家真正畏懼的是尹劍平的師父甘明珠,這位甘長老不僅是結丹期修士,更是漱玉劍派掌門秋冰玉的弟子,這樣的大人物,別說勞務堂,就是其他長老也未必敢得罪,因此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阮行說了好一陣後,又拿出十五顆中品靈石給任無惡,十顆是薪水,那五顆則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一定要讓任無惡收下。


    任無惡推辭不了隻能收下,然後阮行又說了好久,無非是些感謝感激的話,聽得任無惡都有些犯困了。


    到了午飯時間阮行才結束,可在吃飯時他又對其他人說了起來,在他的描述下,任無惡赫然已經成為漱玉劍派無人敢惹的存在,讓任無惡哭笑不得,又不好糾正,隻能任由阮行胡說八道下去了。


    但不管阮行的話有多少水份,但靈石可是貨真價實,見到一下子拿到了那麽多靈石,大家頓時和阮行一樣的興奮,再看任無惡眼裏皆是敬畏仰慕以及感激之色,自此任無惡就成了星星峽雜役弟子的真正領袖,地位不可動搖。


    午飯結束,任無惡幾乎是逃命似的迴到了住所,他真怕會被阮行纏住,這罪可真不受。


    隻是剛迴到山洞,他正要修煉時,就聽洞外有人道“徐海在家嗎?”


    其實在聽到聲音前,任無惡就已經發現了那個人,心裏一動,聲色不動,起身走出洞一看後,然後顯露出驚訝之色,“金師兄!”


    來人正是金步洲,見任無惡一臉詫異,他含笑道“是我,徐師弟有空嗎?”


    任無惡忙道“有空有空,金師兄有什麽事要吩咐?”


    金步洲笑道“沒什麽事,就是想和你隨便聊聊。”他笑容可掬,氣度雍容,若是不知道他的真麵目,任無惡真會以為他來找自己就是想聊聊而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而任無惡還要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來,很激動地道“金師兄我這裏太簡陋了……”


    金步洲擺手道“我們邊逛邊聊,權當是散心,走吧,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景致不錯,你應該沒去過。正好我帶你過去看看。”


    任無惡忙道“那我先和老阮說一聲。”


    金步洲卻道“不用了,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唿了。”因為任無惡住的地方較為偏僻安靜,和其他雜役弟子相隔頗遠,因此金步洲的到來並未驚動旁人,而他也是有意如此。


    任無惡的表現也很正常,一副驚喜無比的狀態,金步洲說什麽他就信什麽,喜孜孜就跟著對方走了,果然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金步洲有意加快腳步,看似徐徐而行,實則甚為快捷,很快二人就走出了數裏地。


    走了一陣後,金步洲忽然笑道“徐師弟身法之快可謂是宛如疾風,我故意加快步伐,可你還能輕鬆跟上,你的功底很紮實。”他這話說的毫無破綻,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細定然會被他哄騙過去,不會有絲毫疑心。


    任無惡在他身後忙道“金師兄過獎了,我這點修為不值一提。和您比起來,我根本不算什麽。”


    金步洲笑道“徐師弟過謙了,你真氣精純,根基深厚,我豈能看不出來,假以時日,你定成大器。”


    任無惡慌忙道“我就是個雜役弟子,可不敢奢望能成什麽大器。”


    金步洲大袖揮動,衣袂飄揚,動作步法真是十分飄逸瀟灑,聽任無惡這樣說,他正容道“徐師弟萬不可妄自菲薄,你若肯努力,將來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此刻任無惡就得聽出他的話中深意才行,頓時麵露喜色,很激動地道“若是金師兄能夠提攜一下我,徐海感激不盡。”


    金步洲一笑道“徐師弟言重了,提攜不敢當,我也隻是個外門弟子罷了。”


    任無惡忙道“金師兄不日便能築基,成為內門弟子那是早晚的事,這點眼力徐海還是有的。”


    金步洲笑道“言之過早,築基談何容易。”話是這樣說,可他臉上顯露出來了神情卻是在告訴任無惡,我定能築基成功也能成為內門弟子,你現在抱我的大腿正合適。


    任無惡急忙道“金師兄以後有什麽吩咐請盡管開口,徐海必定盡心盡力,不會讓師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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