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怔了怔,隨即吩咐道“小九,帶他去青柯那裏,搞清楚那個什麽蓮花是幹什麽用的。”西辰為什麽要那幾本書?要是說殺掉江千雅是為了報複蘇寧康還說的過去,那這幾本書是幹嘛的?


    對了,順便給東凡送封信,讓他找個機會把蘇沫給處理了。


    夜瀟寒仔細看了看那塊令牌巴掌大小,青銅鑄造,方形,周遭一圈凸出來的規整痕跡,串了玉珠的流蘇,上麵刻一個繁複的字,夜瀟寒微微戚眉,這字體,不是大陸通用的字體。


    很多門派的令牌為了搞神秘都沿用了古老的字體,這個應該也是。


    說白了,夜瀟寒看不懂。


    馬車搖搖晃晃的,阮珞看了看外麵的晨曦,握緊了手中的紙條,那是昨夜洛疏遠偷偷塞給她的,她還沒機會看。


    “阮珞。”夜瀟寒忽然喊了她一聲,阮珞一怔,有些心虛的握緊了拳頭,抬眸問道“怎麽了?”


    夜瀟寒將令牌遞給她“無底涯下找到的。”


    阮珞伸手去接,他不著痕跡的將她手中的紙條抽走,阮珞一驚,下意識的要去躲“你幹什麽?”


    來不及了,夜瀟寒已經拆開了,阮珞整個身子都撲上去搶,一下子栽進他懷裏,夜瀟寒身子微微斜了幾分,靠在馬車上,車子在晃動。


    夜瀟寒不給。


    阮珞夠不到的同時,夜瀟寒已經過了目。


    紙條上寫著“聚易閣五區密鑰801”


    夜瀟寒臉色霎時間就沉了下來,阮珞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不禁扯了扯嘴角“什麽意思?”


    要他們去那裏的保險箱拿東西……


    夜瀟寒斂眸,似是在沉思著什麽,靜默不開口,阮珞拿過那張紙,看了看問道“我們去不去?”


    迴帝都的路上可以拐個彎到淮江一趟,不過繞這麽一圈估計要耽擱七八天左右。


    夜瀟寒點點頭,表示默許,他也不忙著迴去,就當是遊玩兒了,阮珞這才去看手中那塊令牌,夜瀟寒沒有錯過阮珞眼中那一絲驚訝,涼涼問道“你認識?”


    “不認識。”阮珞搖搖頭,疑惑問道“你從那裏弄來的?”


    “無底涯下撿的,應該和西辰有關。”


    “我可不記得魔教有這種令牌,應該是那些黑衣人落下的。”


    阮珞收好了那塊令牌,淡淡道“等到淮江,找人分辨一下吧。”


    張曦兮迷迷糊糊間聽到老人在說話,說著她的病情,傷重什麽的,過了一會兒,房間裏安靜下來,一人端著粥水在喂她,腦袋暈沉的提不上力,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她猛然驚醒,西辰呢?


    “啊~~”老婆婆嚇壞了,一下子撞翻了籮筐,裏麵的幹辣椒灑了一地。


    張曦兮腦袋暈暈沉沉的,揉了揉太陽穴,算是清醒了那麽幾分,身上的骨頭跟散了架一般,酥軟腫脹……


    “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老婆婆樂嗬嗬的跑過去扶著她,讓她重新躺迴去。


    張曦兮睜著眼睛,緩緩問“西辰呢?西辰……”


    老婆婆笑了笑,給她掖了掖被角“姑娘放心,那個男人還活著。”


    這話讓張曦兮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幾分“他在那兒?”


    老婆婆側身,張曦兮眯著眼睛,看著窗下那榻上,柔和的晨光灑下,那個男人安靜的睡著,那張熟悉的側臉多了幾分柔和,自成一個恬靜的世界,讓人不忍踏入。


    張曦兮淺笑著,恍然就掉了幾滴淚來,老婆婆慌了神兒“姑娘別哭,他好著呢,大夫說了,他呀,最遲三四天就能醒了……”


    張曦兮也不理睬她,淚水啪啪的往下掉。老婆婆無奈,便去廚房熱了藥湯端進來,喂她喝下“你身子也是剛好,若不嫌棄,就在老婆子這裏住下養傷。”


    張曦兮嗚咽著喝藥,眼睛就沒從西辰身上離開過……


    老婆婆姓餘,老伴姓李,倆人無兒無女,靠撿柴為生,在樹林裏把他倆撿迴來的,他倆的命,還真是撿迴來的。


    傍晚時,張曦兮便能下床了,老婆子準備了飯菜,他們這院子不大,就兩間土房,一間廚房,夫妻倆拾掇拾掇,硬是給張曦兮他們湊合了兩張榻,鋪了點兒被褥將就著用。


    雜物都堆到了柴房,這房間裏隻有兩張臨時鋪的榻,一張方桌子便顯得擁擠了,張曦兮換了一身粗布衣衫,倒也還合身,餘婆婆還是從鄰居家女兒那裏借的,洗的幹幹淨淨的。


    清粥小菜,張曦兮從鬼門關逃出來的人,那裏還說嫌棄,填飽了肚子才是活著的根本。


    老婆婆留了米多的鍋底,舀了一碗給西辰喂下去,閑聊般問道“你們倆是夫妻吧。”


    收拾碗筷的張曦兮身子僵了僵“嗯。”西辰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看著張曦兮幾乎是跑出房門的步子,老婆婆笑了笑。


    夜裏,大夫來複診,張曦兮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多休息,調養幾天就能恢複了,大夫開了些外傷藥,老婆婆小心翼翼的拿出幾個銅板來,放在他手裏,頗為客氣的把人送走。


    張曦兮坐在西辰床邊,握著他尚有餘溫的手,希望他能快點醒來。


    房間內燃著一根老蠟燭,老婆婆笑著走近“以往都是老頭子給他換藥,今個老頭子迴來的晚,你倆既然是夫妻,那這藥,姑娘就給他換了吧。”


    “我叫黎寧。”張曦兮淺笑著接過那一包藥粉。


    “唉,這名字真好聽,我記著了。”老婆婆說著,外麵一陣吱牙敲門聲,應該是李大江迴來了,老婆婆扯著大嗓門喊著“來了來了別敲了~~”


    張曦兮笑了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掀開被褥,西辰隻穿了一件裏衣,看起來也是這家人給換洗的。


    鬆垮的裏衣幾乎隻是搭在身上,輕輕一撥便鬆開掉了下去,身上的傷口灑了白色的藥粉,劍傷正在慢慢凝結,張曦兮微微戚眉,他身上,幾乎全是傷痕。


    燭火的燈光不太亮,混濁不堪,西辰胸膛上,背上,胳膊上,幾乎遍布的疤痕有深有淺,鞭傷刀傷棍傷還有那些烙痕……


    幾乎是層層疊疊的累積,那種舊傷沒好又添新傷的累積,或許是用藥的原因,它們很淡,有些年代的傷了,看起卻來還是那麽觸目驚心。


    張曦兮心疼的都要哭出來,他右肩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鞭傷,哪怕它現在隻是一道痕跡,凹凸不平的傷痕都能看出來,它有多疼。


    張曦兮沉默了,她沉默了一夜,她不了解西辰,在她眼裏,他是那樣一個風輕雲淡的人,一句話就能讓很多人送命,她甚至覺得他無情無義,但在這一刻,她似乎又了解了很多……


    窗外,餘婆子似乎在埋怨老伴迴來的晚,倆人希希疏疏的聲音很輕……


    閔勝金換了一身淺顏色的羅裙,梳妝打扮一下,隻要不開口,勉強還算得上是一個名門閨秀,夜瀟陽看見第一眼時,一口茶哽在喉嚨裏吞不下還不敢吐。


    緩了許久,他差點沒被自己給憋死,眼看閔勝金的臉色越來越沉重,他淡淡開口道“嗯,不錯,你今天挺漂亮的。”


    閔勝金正了正臉色,用升平最溫柔最溫柔的語氣輕輕問道“那你說說,我那天不漂亮了?”


    “……”夜瀟陽突然很不適應很不適應,不單單指衣服和語氣,他忽然覺得閔勝金一天不罵他他就不舒服,他這樣是不是很犯賤?


    算了,勉強適應適應吧。


    “死煤球,我跟你要個人。”閔勝金三句話不到就露本性,夜瀟寒還作死的冷冷道“注意語氣,注意語氣。”


    “煤球,我跟你要個人。”


    “不準喊我煤球。”


    “黑鳥,我跟你要個人。”


    “……不準喊我黑鳥。”


    “烏鴉,我跟你要個人。”


    你才是烏鴉,你全家都是烏鴉,你全家都是煤球,都是黑鳥,你祖宗也是黑的,都是黑的……


    算了,為了避免她在冒出什麽鬼話來,夜瀟陽一臉心碎的問“說吧,你要誰?”


    “小玉。”


    “不給。”


    “為什麽?”


    “她是北夜……我夜裏北邊撿來的……”


    閔勝金怔了一下“所以呢?”


    夜瀟陽淡淡的喝口茶壓壓驚,“她的賣身契不在我這裏。”也就是說,她現在不歸我管,我沒權利送人。


    閔勝金不信倆字都寫臉上了,大跨步走進,完全沒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一掌拍碎他麵前的茶桌,氣勢磅礴道“本小姐就是想要,你給,還是不給?”


    你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我秒殺你。


    夜瀟陽默默的看了眼碎成渣渣的桌子,騰的一聲站起身來,用手指指著閔勝金的腦袋,似乎在釋放這麽多天的壓力般吼道“你不要以為它是一張桌子你就欺負它,你知道它從一顆大樹變成一張桌子要多艱辛,要經曆很多程序,所以不要以為它是一張桌子就隻可以放杯子,它也是有尊嚴的好嗎,你就這樣罔顧生命,人家當一張桌子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這桌子至少值五十兩,你還這樣欺負人家,我在說一遍,這個桌子很貴的!!!”


    這麽一大段話一氣嗬成臉不紅氣不喘,不僅閔勝金,周圍的人全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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