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疏遠眼神一亮,不知道從哪兒拿了個算盤,大步向前打的啪啪響“……損失房子家具還有你家教主在這裏的住宿和夥食一共五百兩銀子。”


    封清陌夜瀟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眨眼間又打了起來,一連劈斷了院中數棵樹,水池的水卷起大片波浪,將洛疏遠渾身淋透了,整個人呆在那裏,沒必要這麽大仇恨吧~~


    外麵突然有護衛來報,說一個青衣服的男人非要闖進來,打傷了不少人,要洛疏遠出去處理一下。


    阮珞一怔,青衣服?突然有種預感會是北夜~~


    洛疏遠急忙吩咐道“你算一下毀壞多少東西,折算成銀兩記下。”言罷便急急走向門外。


    這裏是寒城黎院,與禾院一樣,都是洛疏遠的房產,取名是禾黎之秋的意思,不過禾院賣了,洛疏遠也是之前才知道,禾院賣給了魔教……


    不錯,來的就是北夜~~


    黎院前院兒橫七豎八的躺著幾乎半死的護衛,月光傾下燭火明光,現在都攤了一地,北夜怒聲喊道“洛疏遠呢?”


    大半夜的來屠門的感覺,洛疏遠一臉黑線,你們魔教的人敢不敢在放肆一點。


    北夜差點一掌劈碎了黎府大堂的牌匾,洛疏遠堪堪擋了下來,“阿北,住手!”


    洛疏遠話音未落,北夜的長劍已經眨眼間架在他脖子上,刀劍無眼,有點擦傷,帶著的血卻不是洛疏遠的,黏在他頸上有點兒駭人,洛疏遠立刻舉起雙手,悠悠道“好歹我倆算是朋友,不能說翻臉就翻臉啊~”


    “阿珞呢?”北夜忽然想起來他還和洛疏遠有這茬關係,就收了劍,扔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黎院後麵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北夜納悶兒,洛疏遠無語,前有狼後有虎,祖宗們你們是要把這裏拆了才罷休嗎?


    洛疏遠還未動身,北夜先行一步到了後院,兩道身影在夜色中恍然若見,倆人打的不可開交,北夜依稀看得見,穿白衣服的那個是……夜瀟寒~~


    “阿北!”阮珞著急的喊了一聲,北夜恍然扭過頭去,模糊看見樹下一個一蹦一跳的白色身影,北夜懸著的一顆心瞬時落了下來,“小姐~”


    夜色潑濃,看不清融入夜空封清陌的身影,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四麵八方灌進耳朵裏的,“夜瀟寒,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


    “錚~~”一聲劍氣劃破夜空的聲音,震天悶響,某一個方位的一抹白色滑過眼前,低沉冰冷的聲音壓下來,“是嗎?”


    ……


    洛疏遠拿著個算盤依舊站在那裏打的啪啪響,抬眼看一下低頭打一下,阮珞特別無語,北夜拉著她轉了一圈,擔憂的問“沒事兒吧,沒有傷到吧?”


    院中的燭火亮光迷蒙的能看清眼前人,阮珞笑道“阿北我沒事。”


    北夜涼涼的瞪了一眼洛疏遠,洛疏遠嗬嗬笑了笑,頗為抱歉的意思道“安然無恙又沒缺胳膊少腿……”


    缺胳膊少腿?嗬嗬,少一根頭發你就死期到了。


    “阿北,你去攔一下他們倆吧,這麽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阮珞拉了拉北夜的衣袖,一臉困倦,都要半夜了,你們就沒一個想睡覺的?


    北夜微微戚眉,他現在連倆人的方位都搞不清楚,抬頭看就是烏煙瘴氣和沉悶的壓迫,戰場嗜血的氣息,這他上去不是送死嗎?


    北夜不禁擦了把冷汗“夜瀟寒在和誰打?”能讓夜瀟寒暴走這麽砍人還能過幾百招不死的,也算是個人才了。


    阮珞不語,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對上了他的目光,北夜一下子開竅了“封清陌啊?”


    阮珞一臉無語望天,無論什麽原因,他倆見一次打一次……


    北夜尷尬的淡笑幾聲“我,估計攔不住~”


    黎院動靜不是一般的大,幾乎塌陷拆掉了半個院落,周遭百姓都慌亂了,很快驚動了官府,一刻鍾後,舉著火把的官差氣勢龐大的將這裏圍了起來,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兒,官府管的更嚴。


    阮珞隻覺得身子一輕,一下子被裹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陽剛的氣息離自己那樣進,席卷著被包裹……


    北夜一怔,剛一緩神兒,阮珞已經在夜瀟寒懷裏了,他墨發白衣不染纖塵,冷峻的側顏如刀削般的冰山,周身肆虐的壓迫與高貴充斥環繞,北夜不禁退了一步。


    洛疏遠半磕半睡耷拉的身子也忽的一聲直起腰來,凝聲問道“官兵來了?”


    一陣唿啦啦的聲響,外院大堂處被北夜打傷的護衛早已去治療,所以院中隻是雜亂,火把照進來,地上偶爾有些血漬,還有一把塗滿血的長劍!


    官差捕頭凝眸,厲聲道“進去,搜!”


    夜瀟寒帶著阮珞足尖輕點,騰空而起,官差進後院的前一秒,他便消失不見。


    封清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影子,數十火把照亮,院中一片破亂不堪,東西房間樹木池水什麽的都已被毀的差不多了,官差並沒有搜到什麽,但也不能白來一趟,便氣勢洶洶的嗬斥問道“你們誰是這家的主人?”


    洛疏遠與北夜站在那裏,臉上明擺刻著兩個大字“無語!”


    洛疏遠弱弱道“我!”


    “跟我走一趟吧。”


    “為什麽?”


    “擾民!”


    “我……”洛疏遠那個冤啊~~


    流光劍的長鋒閃著利光,直指夜瀟寒,封清陌的嘴角滲出一滴血來,順著嘴角流在地上,樹林裏月光不亮,夜瀟寒懷中抱著阮珞,狹長的雙眼眯成一條直線,月色的衣袍依舊白的刺眼,他本身,就是利劍!


    “夠了!”阮珞一聲吼~


    封清陌緩緩的放下劍,流光劍的鋒芒百裏之內都能感受到嗜血的光,是那種蘊含整個戰場的廝殺,這把劍,用血和人養的,握在封清陌手上,纏上封清陌血紅的衣袍~~


    “你什麽時候把流光偷走的?”阮珞很是納悶兒。


    夜瀟寒淡淡抬眸,眸光深鎖在那把劍上。


    封清陌揚起手中那把劍,邪魅的淺笑“原來它就是流光啊?”


    話音剛落,劍已經脫離手上,在抬眸,劍身已經沒入夜瀟寒腳邊的土地,封清陌冷冷道“你這才叫偷~”


    “不,這是光明正大的拿!”夜瀟寒開口能氣死人!


    一道黑影掠過,封清陌身邊落下一個黑衣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封清陌淡淡的看了一眼夜瀟寒,“阿珞,明天見。”


    流光劍斜著插在地上,很漂亮的一把劍,像是純水晶,卻又殺人重於利鐵,夜瀟寒看著封清陌的身形消溺,緩緩問道“他每晚都來找你?”


    “對啊~”阮珞還未碰到劍,手指一下子劃開一道口子,血泊泊的滲出……


    夜瀟寒戚眉,牽起她的手,粉末撒在傷口上,血一下子止住了,“不要碰劍身。”


    阮珞盯著夜瀟寒的臉龐發呆,竟忘了迴答……


    夜瀟寒扯了扯嘴角,一把拔出那把長劍“跟我迴去吧。”


    “好~”阮珞跟著他,夜瀟寒牽著她的手……


    怎麽感覺像是被拐走的……


    流光劍,青鸞紅劍,冰璃劍,啼涓劍,天輝四大名劍,僅魔教占了兩個~


    青鸞是魔教曆任教主的佩劍,流光是小時候父親送於阮珞的,不過此劍過於淩曆,見血封喉,百步絕塵,因誤傷過阮珞,所以後來作為寶物被封藏在木月山地宮裏,顯少有人知道流光在魔教,現在卻突然出現在封清陌手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他偷了……


    “它,塵封多少年了?”夜瀟寒手裏拿著它,習慣的像是他本是它的主人,流光在他手上,適宜的恍若本就是他的物品。


    “七八年左右~”阮珞有些不肯定的答到“你認得它?”


    夜瀟寒斂眸,手上那把形似水晶的利劍,透明恍若無物,夜色中,透亮如夜明珠,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它的原材料是什麽,哪怕,夜瀟寒曾經,是它唯一的主人~


    九月九日早,慶陽城內一片恐慌,市民們都像是如臨世界末日一般,逃竄的流民不計其數,但是無一能逃出慶陽半步。


    白子一一大早便匆匆到了午閔府,夜瀟寒已經等了半盞茶時間,白子一手中拿著兩張藥方,白色宣紙上的墨跡還沒幹……


    “一張是配方,一張是解藥。”白子粗略的看過幾眼,眸色略有些深重“或許你從夜瀟琛手裏拿來的藥方是真的,但你也要確定一下,它是不是粟毒的解藥藥方!”


    夜瀟寒戚眉,桌子上一共三張紙,一張粟毒配方,兩張截然不同的解藥藥方,一張是白子一的解藥,一張是夜瀟琛手中的解藥,那個是真?


    “冬元淺夏紫檀夕,?”夜瀟寒淩然抬眸,冷聲問道“這是藥?”縱使他在毒術醫藥界所涉不深,但這起碼也要聽過好不好?


    白子一噎了一下,解釋道“冬蟠,元桑草根,淺七葉,夏草,紫欖,檀果,夕禾須……”


    從夜瀟琛處拿來的解藥藥方上,截然不同,那張紙上密密麻麻一大張字,夜瀟寒遞給他,冷冷問道“確認那份是真,需要多長時間?”


    “三天,我需要一個粟毒瘟疫病人,還有~~”白子一不在說下去,夜瀟寒點點頭,承諾道“一天之內,明早來取。”


    白子一望了他一眼,淺笑著雙眼眯成一條直線“今日便是九月九了,你倒是沉的住性子,帝都那邊已經派秦王來了,皇家在同顧城商議,要高價購買藥方,否則將顧城從天輝除名……”


    夜瀟寒抬手,止住他接下去的話“這些不用你操心……”


    白子一扯了扯嘴角“祝您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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