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張曦兮蒙著一塊麵紗帶著劍很顯眼,詞蒼這裏很少見到有女的行走江湖什麽的,她記得上一次見到方嵐的時候是在郊區的一片葡萄林,不知道這次去能看到不能。


    下午的天氣不是很熱,街道上行人很很少,張曦兮蒙著個麵紗卻熱了一頭汗,想起那塊死木頭給她潑墨水她就一肚子火兒……


    忽然間,張曦兮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貌似自己還沒吃午飯,恰巧路過一個茶點攤子,貌似自己出門還沒帶銀子,一切開銷都是西辰負責,她已經好久沒碰到銀子這種東西了……


    張曦兮七拐八拐的拐進一個小胡同裏麵,扯開嗓子喊“小七,我知道你跟著我。”


    張曦兮隻是覺得應該有人跟著她,反正她是沒感應到。


    “小七……”


    “我在。”小七蹲在屋頂上往下看去,一身黑衣服在屋簷上很無奈。


    張曦兮眯著眼抬頭看去,“你有沒有帶銀子?”


    小七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自己那點兒私房錢,花了又不知道西護法給不給報銷,隨即果斷的搖搖頭“沒有。”


    張曦兮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騰身上了屋頂,跟小七麵對麵的商量“我借你一兩銀子明天還你!”


    小七扯開話題勸道“姑娘要是餓了還是隨我迴去吧。”


    張曦兮噎了一下,輕飄飄的瞄了小七一眼“真的不借?”


    迴答她的是沉默,張曦兮一臉你全家都很好的模樣果斷去把自己鐲子給當了……


    當鋪裏麵沒人,店麵不算小,隻有一個老人帶著眼睛在敲算盤,旁邊放著杯熱茶還在騰騰的冒著霧氣,一進門比外麵涼快了許多。


    “姑娘你好。”老人忙樂嗬嗬的迎了出來,很是詫異的看了眼麵前蒙著麵紗的姑娘。“姑娘要當什麽?”


    張曦兮想了想,下決心的把那個紫色的寶石鐲子從手腕上捋下來“這個值多少錢?”


    鐲子是紫金的,做工很精細,上麵嵌著三顆一大兩小的紫色寶石,老人雙手接過去,笑道“姑娘這邊坐。”


    老人將其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笑著道“姑娘這鐲子能賣四百兩。”


    張曦兮眸光暗了暗“四百兩?”


    “對,這鐲子上的紫水晶雖罕見,但是有裂紋,鐲子是上了年頭的老物件了,看,都有些磨損!”老人緩緩道出自己的判斷。


    鐲子邊緣的確有磨損的樣子,這個鐲子隻是張曦兮從家裏帶出來的,有十幾年了,她不是一個念舊的人,賣了就賣了,迴頭在贖迴來就是!


    拿了銀子剛出門,一下子被撞了,銀子灑落一地,張曦兮氣氛的看向肇事者,抬頭的瞬間呆了一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方嵐一身錦衣華服的站在那裏揉著自己的膝蓋,怒聲吼道“誰啊,誰不長眼撞的小爺~~~”


    “張曦兮?”方嵐也怔了一下,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她,即使帶著麵紗,他也能認出來。


    張曦兮的肚子很不合適宜的叫了起來,方嵐愣了一下,笑道“我請你吃飯吧。”


    “嗯,”張曦兮彎腰先把地上銀子給撿起來,目睹全過程的小七很無語,這特麽都能碰見,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夠了。


    為了不挨罵,小七想去把張曦兮的鐲子給贖迴來,不過遲了一步,方嵐已經把鐲子給買下了……


    酒樓裏麵這個時間已經沒什麽人在吃飯了,大部分是在那裏喝酒聊天的,方嵐奇怪的看著張曦兮,拿出那個鐲子問“你很缺錢嗎?”


    張曦兮霸氣的撕下一個雞腿,愕然看向那個鐲子,“你買下啦?”


    “對啊,本少買了。”方嵐把玩著那個鐲子,奇怪的看著張曦兮“你蒙著個麵紗吃東西不方便,摘下來吧。”


    張曦兮悠悠道“長的太漂亮了,不帶麵紗沒法出門。”


    “……”


    方嵐把玩著那個鐲子,無視她剛剛那番自戀的話,諷刺道“你為什麽要當鐲子換錢啊?那個男人不是很有錢嗎?怎麽不給你?”


    “……”我不想解釋這個問題……


    方嵐疑惑的看著她“他是不是虐待你,不給你飯吃啊?”


    張曦兮腦子抽了,居然點了點頭……


    小七沉默,他不想說話。


    “你怎麽會出現在當鋪?”張曦兮問,她是迫不得已去換錢的,那方嵐他一個大少爺去幹嘛?


    “我要是不出現在當鋪,怎麽遇見你呢~~”方嵐嗬嗬笑道,頗有調戲的意味。


    張曦兮危險的瞳眸瞪了他一眼,方嵐立刻改口“我是去買東西的。”方嵐很孩子氣的看著張曦兮,真摯的小孩子笑容沒有一點弄虛作假的轉移話題“你要不要吃葡萄,要不我帶你去我家葡萄園裏逛逛吧。”


    “你一個人嗎?”張曦兮抬眸問道,貌似從剛剛開始,一直是他一個人,他出門不該帶個管家什麽的?


    “嗯。”方嵐點點頭。


    張曦兮猶豫的咬了口雞腿,方嵐笑道“怎麽,不敢啊?我一個小孩子還能把你怎麽了?”


    ……“好啊,去就去!”


    小七默默的看著方嵐的一舉一動,不禁扯了扯嘴角,真是個沒腦子的姑娘。


    阮珞在大街上挨家挨戶的藥材店裏麵找藥,可是都沒買到,剛離開一個藥鋪,洛疏遠就跑了進去,拿了一塊碎銀放在櫃台前,店鋪老板納悶的問“您需要什麽?”


    “剛剛離開的那個藍衣姑娘向你買什麽?”


    店鋪老板不安的看向他,支支吾吾的不敢說,看樣子前後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洛疏遠戚眉,又加了幾兩銀子,厲聲問道“快說。”


    店鋪老板嚇得手哆嗦了下,猶豫道“那姑娘買紫欖粉。”


    洛疏遠納悶問“紫欖粉是什麽?”


    “我隻知道紫欖,大概是把那果子磨成粉就是了。”老板很天真的解釋。


    洛疏遠扯了扯嘴角“什麽是紫欖果?”


    “就是紫色的果子。”


    “那裏有?”


    “城西城隍廟那一片應該有種,長的漂亮的果子,吃了會昏迷。”


    洛疏遠一頭霧水,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阮珞找了個點心鋪進去吃點兒東西,前腳剛進去,洛疏遠後腳就跟了上來,阮珞抬眸,對麵忽的坐了一個人。


    看清對麵人的時候,阮珞一口栗子糕噎在嗓子那裏,咳了好幾下,洛疏遠忙遞上水“你慢點兒,見到我不用那麽激動……”


    阮珞一臉嫌棄“我那裏激動了,你突然坐在我麵前嚇到我了!”


    “那好,是我的錯……”


    “你幹嘛啊?”阮珞問,這家夥不是在……帝都嗎?他和程少七不都在帝都嗎?什麽時候跑這裏來了?


    “阿珞,那麽長時間不見,我又救了你一命,你就不想我?”洛疏遠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在找紫欖粉?”


    “嗯。”阮珞無視他前麵那一大段話,爽快的點了點頭承認。


    “我有。”洛疏遠特有信心的說道。


    阮珞驚訝問道“你有?”


    洛疏遠點了點頭“對啊,我有。”


    阮珞看著他一臉信誓旦旦,狐疑問道“你知道什麽叫紫欖嗎?”


    “就是紫色的果子,吃了會昏迷啊~”


    “……”說的很有道理,阮珞看向他,眼睛晶晶亮的把栗子糕往他眼前推了推,“可不可以賣給我?”


    洛疏遠一臉為難的模樣“這樣吧,你和我去拿吧。”


    “好啊!”


    黃昏臨近,十五突然一個人迴來,說教主失蹤了,十九他們在找,北夜生生震碎一個茶杯……


    接著有人往禾院送了一封信,信上隻寫了兩行字“阮小姐很安全,還請北護法放心。”落款上寫著洛疏遠!……北夜猛地抬眼。


    十五說教主的確和洛疏遠見過麵,洛疏遠說有紫欖粉,教主就和他一起去拿,然後在大街上就消失了,那麽多人都沒盯住。


    午閔府也收到了同樣的一封信“王妃我代為保管幾天,離王放心。”落款洛疏遠。


    這家夥神經病吧,綁架人還寫落款,怕別人不知道是他綁架的不是?


    北夜懵了,洛疏遠?他丫不是在淮江嗎?等等,阮小姐?這麽說洛疏遠知道綁架的是教主,知道自己是北護法了?


    大牢刑房那裏突然傳來消息,說阿誠肯招了,不過他要先見到他女兒平安。他女兒北夜已經接了過來,讓他見見麵也好,小孩子很可愛。


    阿誠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但不是一個好丈夫,阿誠的妻子是被單江明醉酒時給殺害的,他的小女兒也是那天晚上被嚇傻的。


    仇恨在心頭是揮之不去的,隻會越來越深重,所以單江明死在了阿誠手裏,單澈被暗中囚禁。


    後來才有了紅花坊那一幕,可以說紅花坊事件是阿誠偽造給大家看的,但是沒想到事先準備好的那個女人被調了包,單澈買過一個十二堂的殺手,代號花,下的任務是調查阿誠,殺掉阿誠,事先準備的那個女人被秘密換成了殺手“花。”為的是破壞這個阿誠製造的單澈被殺害的假象。


    阿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買通了一個十二堂的殺手,“風”,阻攔花的行動。


    所以才有了紅花坊的那件事,“風”當場抓到“花”,“花”正巧逃到了北夜的馬車上,落在北夜手裏。


    第二次當街殺人事件發生之前一個神秘男人找過他,神秘男人知道他做的一切,並拿此來威脅他,要他交出真單澈,並且編故事給北夜聽。


    後來,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直到北夜拿著那具臭河裏撈出來的屍體去找他的時候,他還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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