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西辰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楠也跟著笑了起來!北夜鬱悶的拿起酒壺,長歎一聲,給自己倒了杯酒!


    程少七從人堆裏好不容易抽出身來,不由分說的要逃,一抬頭就看見了矗立的那個男人。看見他,骨頭都疼!


    夜瀟寒沉聲道“萬年的冰山?”


    程少七苦笑,搖搖頭。


    媽的,夜瀟寒怎麽就會去了呢?誰說夜瀟寒不進女色。性情寡淡的?誰說的?


    “你把她賣進梓潼樓的?”夜瀟寒問道。自從阮珞與他說起梓潼樓的蘇櫻之後,他就立刻命人去查了,這件事在天街鬧得沸沸揚揚的,稍稍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程少七的身上!


    “我能說不是我嗎?”


    夜瀟寒輕輕搖搖頭,厲聲道“……繼續打!”


    阮珞住進了檸園,這讓滿離王府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昨夜還在廢院兒,今日就進了檸園?消息還有向外擴散的趨勢。


    杜高聽了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什麽?”


    安葵在紗簾後麵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在掌心都掐出來了血印。


    不明情況的杜高突然有那麽一瞬間以為離王是喜歡安葵的,那一刻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安葵憤然一怒,轉身離開。她就知道,離王哥哥是喜歡自己的,那個女人能住進檸園,都是因為自己的麵具……她要去告發她,她要換迴來!


    “快,聯係蘇櫻!”杜高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他明明收到探子的消息,說太醫院的章太醫去給那姑娘請了脈,也確定納蘭太後的的確確有派人去明裏暗裏的謀殺。怎麽人就是死不了,而且還住進了檸園呢?


    蘇櫻撥拉著盒子裏的金釵玉飾,滿臉的喜愛,滿眼的貪婪,討好的轉身笑道“阿珞,不,安葵,我能逃出來有此刻這般光景,真是謝謝你了。”


    阮珞咬了口點心,用力咽了下去,抬頭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用謝!”


    蘇櫻摸著摸著,小心翼翼的從盒子裏拿起一個金飾,大方的五角花瓣垂著兩根寶藍色蝴蝶流蘇,精致高貴。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樣子,是這整盒珠釵裏麵,最貴的一支,在發間比劃了幾次,才戴了上去,還欣喜的摸了摸。突然眸光沉了沉,半開玩笑道“你今日怎的得王爺青睞,住進了檸園來?”


    阮珞一本正經道“我本來就是離王妃啊!”離王妃住處就是在檸園!


    “可是……”


    門突然被推開了,顧林楓狐疑的看了看房內的蘇櫻,冷聲問“你怎麽在這兒?”


    蘇櫻拉著阮珞的胳膊,往裏麵縮了縮。阮珞道“我讓她進來的。”


    顧林楓戚眉,還是決定不過問這種事了,“王妃娘娘,王爺請您到前堂去見一個朋友!”


    “朋友?”


    蘇櫻怔了怔“那我先迴去吧!”


    路過顧林楓的時候,蘇櫻稍稍一頓,就馬上離開了。


    這都快傍晚了,難不成是安葵的朋友?


    蘇櫻迴房後急匆匆的寫了一個小紙條,放在窗前的一盆玉蘭花的花盤下麵。見四下無人,匆匆離開了房間。


    大堂燈火通明,遠遠的,阮珞就隱約看見夜瀟寒在堂內負手站著,夜瀟寒平日裏在家喜穿白色的寬鬆衣袍,少了點兒淩曆肅氣,多了點溫和寬容。


    茶座上坐著一個人,看身影很熟悉。但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剛跨步進去就能感受到堂下無盡的壓力。那緋色衣袍身姿越看越眼熟。


    男子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耷拉在椅子上,墨黑圓潤的長指甲有點滲人,那人轉身,溫聲道“阮教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果然沒錯,就該猜到是他,封清陌!!


    阮珞一臉愕然,忽然想起來了那一晚,封清陌掀了馬車的簾子。


    “見死不救的小人!”阮珞表示很鄙視這類人。


    封清陌噎了一下“我隻是沒想到,離王殿下奉命娶的安葵郡主,竟然會是阮教主,這偷梁換柱的事兒~~”你們魔教果然擅長幹這種事。


    夜瀟寒一掌碎了封清陌麵前的茶杯若無其事道“誰讓你喝了?”


    誰……好吧,他自己給倒的茶水!


    “偷梁換柱啊~欺君之罪啊。”封清陌擺明著是來拿這事兒做文章談條件的。


    這件事兒無論從杜高單方麵來講或者說是離王與杜高雙方麵來講,都是百害而無一利,這件事一旦暴露,納蘭太後就有一大堆的證據證明杜高和離王是一夥兒的。杜高塞給夜瀟寒一個假的安葵,欺君之罪論罪當誅啊,所以離王不能說,杜高也不能說,外人更不能說,就算離王對安葵在不好,那也不是親生女兒!就算太後那天把安葵弄死,在栽贓給離王,那也不是親生女兒!這點兒關係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所以現在太後安排了一堆人等著指證安葵是冒牌兒的呢!


    杜高也安排了一堆人暗著幫助太後把阮珞給弄死,死無對證啊,都死了誰還會管你是假的還是真的。阮珞假扮的安葵一死,太後就會把罪名推到離王身上,挑撥倆人的關係,最後不管是他死還是離王死,總歸是死了一個!


    這計劃太後無論走那邊,都不吃虧!


    夜瀟寒原來選的路是將嫁來的安葵嚴密看管,確保老死離王府。後來他怎麽也沒想到,杜高玩兒真假千金,把阮珞嫁給了他!


    夜瀟寒突然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阮珞嫁給了他,那麽魔教教主嫁逍遙宮宮主的事實,是怎麽迴事?魔教到底把誰嫁了?


    封清陌見他倆都不說話,頓時覺得沒勁,起身要走……


    都快踏出門檻了,夜瀟寒突然叫住了他。


    封清陌呆在原地,給他留一個背影。


    “你要什麽?”


    “好說!”封清陌又折了迴來。打了一個響指。指了指阮珞。


    夜瀟寒隨著他的手指看向了阮珞,下意識道“沒門兒!”


    封清陌深吸一口氣,拒絕的這麽徹底?


    那就沒什麽好商量的了。“告辭!”


    阮珞揮揮手“再見!”


    夜瀟寒撇了門口一眼,開口數數!“五……四……三……二……”


    剛走的封清陌,神不知鬼不覺的還在門口站著“在商量商量?”


    夜瀟寒嘴角不易察覺的笑了笑,“好!”


    倆人對立,氣勢相當,阮珞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


    “刷!”阮珞隻覺得眼前一花,兩道紅白身影交織!居然打起來了?不是說隻是商量商量嗎?


    杜高慌慌張張從馬車中探著頭,馬車一路急奔“抓住她,快,攔著她……”


    前麵也有一輛馬車,跑的更快!


    大街上一前一後鬧得烏煙瘴氣。


    “小姐……”寶珠顫聲道,她有點怕,看見老爺在後麵拚命的追,就更怕了。


    安葵果斷厲聲道“你閉嘴!”


    寶珠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不敢在說話。


    安葵緊緊的盯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宮門,天色已暗,已經升起了宮燈。她心裏越來越著急,也越來越高興,她要用行動來證明,她是對的。


    “籲……”馬車突然一個趄趔,馬兒高揚起前蹄,安葵一下在撞在車廂內。馬車止步不前,麵前近在咫尺的宮門。


    安葵蒙著麵紗,顧不上疼痛紅腫的額頭,急匆匆的掀開車簾往下跑。


    張杯攔在她麵前,不準她向前一步,安葵急紅了眼“放肆,你讓開!”


    張杯低著頭不說話,隻是死死的守著她,不準向前。


    馬車一停,杜高輕功快步跑去“快,把她帶迴去!”


    “爹~~”安葵話堵在嘴邊,張杯急忙捂住她的嘴,快速抬到馬車上。


    杜高忙追了兩步,一掌劈昏了她。


    見著馬車離開,杜高七上八下的心還在劇烈的跳,簡直快要跳了出來,嚇得他久久不能緩過神兒來!


    “杜將軍?”夜瀟琛緩步朝著他走來。


    “啊?”杜高猛地轉身,看見是秦王,好不容易撫平的心又慌了起來。


    “臣,見過秦王殿下!”杜高慌亂的作了個揖。


    夜瀟琛沒注意他,眼睛一直看著馬車離開的地方,好奇問道“這麽晚了,剛剛那是?……”


    “臣的外戚,發了瘋病亂跑,怕吵到皇宮聖地,就給綁了迴去!”杜高趕緊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哦~~”夜瀟琛也沒有多在意。“本王今日見皇弟帶著郡主前來,想必是倆人十分恩愛,將軍也可以放心了!”


    “是!”


    夜瀟琛看了一眼杜高,俯身在他耳邊悠然說道“欺君,可是大罪!”


    杜高心上猛地一顫,愕然呆立在那裏,僵硬的不敢動彈半分。


    夜瀟琛見他這種反應,滿意的笑道“開個玩笑,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是……是,是!王爺真會開玩笑!”


    夜瀟琛點點頭,“告辭!”


    “恭送殿下!”


    杜高坐上馬車依然是魂不守舍的一身冷汗,手抖的跟康篩一般。強壓著自己冷靜,這事兒,怎麽秦王也知道,還是說,他要試探自己?


    阮珞躺在椅子上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有氣無力的軟軟道“別打了。”


    “砰,啪,啪!”茶壺桌子椅子杯子翻碎了大半,灑落一地碎片。


    阮珞抬手挑開自己身上的碎片,再次道“別打了,我們有話好好說啊~那個誰,你不要弄壞東西好不好!”


    夜瀟寒收了手,厲聲道“行了。”


    封清陌一陣風一般將阮珞卷在懷裏,坐在阮珞的那張唯一完好的椅子上。


    夜瀟寒鋒利的眼光猛地掃射過去,不亞於你被狼盯上的時候……他不知從哪抽了把劍,擱在封清陌腰間,陰冷沉聲道“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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