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用你不記得這樣的詞。


    陸行川戰栗發抖的身體僵硬著,他有些渙散的目光慢慢的聚焦在宋成墨的臉上。


    四目相對。


    陸行川依舊有些呆。


    宋成墨隻覺得他這樣子熟悉,默了一瞬,猛地想到昨天夜裏。


    他找過去的時候,陸行川就是這樣的。


    意識到什麽,宋成墨無聲的罵了句:艸!


    他當時都做了些什麽!


    心口痙攣一樣的抽了兩下。


    疼的宋成墨有些透不過氣。


    他不會安慰人,不知道如何讓陸行川緩解當下,幹脆直接親上去。


    唇齒被糾纏,人被摁倒在床上的時候,陸行川僵硬的身體總算是活過來一般,緩過一點人氣。


    唇舌還被宋成墨強硬的糾纏著,肺裏的空氣像是要被抽幹,抽幹,直到最後一點……


    陸行川劇烈的喘息著。


    宋成墨鬆開他,略微拉開一點距離。


    但身體依舊緊緊的貼在一起,他拇指摩挲過剛剛狠狠親過的嘴唇,眼神是灼熱而暗啞的。


    “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是嗎?”


    他又問。


    這次,陸行川神誌是迴攏的。


    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麽。


    抬手,抱住宋成墨的腰。


    宋成墨一愣。


    他和陸行川,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並且不止一次。


    可從來沒有哪一刻,陸行川這樣主動的抱他。


    之前抱他,都是在情動難耐的時候,或者在撐不住的時候……


    以至於此刻的宋成墨,甚至小心翼翼不敢妄動,唯恐打破這一瞬間詭異的結界,就讓這個抱消失了。


    陸行川緊緊的抱著宋成墨的腰。


    仿佛隻有抱得足夠的緊,才能停下來發抖。


    他衣裳剛剛被馬咬了,宋成墨用來裹著他的那件衣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落到哪裏了。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陸行川感受著宋成墨身上的滾燙,仿佛汲取到能量,他抖著嗓音,說的坦白,“我不記得我讀過大學。”


    眼睛裏帶著濕潤,是淚珠。


    他說:“就像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喜歡謝黎,就像我不懂我為什麽那麽討厭沈嚴,我自己做過什麽事,我都找不到緣由……”


    他聲音抖的厲害。


    宋成墨活了小三十年。


    第一次真真切切體會到一個詞:心疼。


    真特麽的疼啊。


    向來親吻兇悍的他,此刻也珍重,在陸行川嘴唇親了親,安撫的說:“你家裏人……也沒人和你提過嗎?”


    頓了一下。


    補充,“家裏沒有大學的照片嗎?”


    陸行川躺在那裏,眼尾發紅,搖頭。


    “我爸,不太迴家,我媽……我媽出車禍之後,就不太愛出房間,也不怎麽和我說話。”


    至於照片……


    以前陸行川從來沒有專門想過有關大學的事。


    就好像,這幾年,他腦子裏想的總是圍繞著謝黎,圍繞著如何去恨沈嚴,如何去折磨沈嚴。


    現在宋成墨提了,他仔細的想了一下。


    不管是他自己住的地方,還是他父母的家裏,好像,都沒有他大學時候的照片。


    “高中的事,還記得嗎?”


    陸行川怔了片刻,點頭,旋即又搖頭,繼而痛苦的皺眉。


    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難受。


    眼淚順著眼角,往出湧。


    那種什麽都想不起來的惶恐不安,就像是人從懸崖落下,一直落一直落。


    索性摔死也是迴事。


    可他偏偏一直在掉落。


    腳站不到地,腳下是虛無的空,什麽都抓不住。


    這讓他很慌,很慌很慌。


    “不全都記得,我……我隻要去想,就會頭疼,很疼很疼。”裹著淚珠子的眼睛看著宋成墨,陸行川毫無防備的展露脆弱。


    “那不去想了,咱們不想。”宋成墨心疼的夠嗆。


    腦子裏隻有一個詞:破碎。


    他真的要碎了。


    碎的他一顆心跟著疼。


    “我去和外麵說一聲,說你不舒服,不去錄了。”


    像是唯恐宋成墨走,陸行川抱著他腰的手臂收緊,搖頭,“不。”


    宋成墨撐起的手臂鬆了一點勁兒,看他。


    陸行川說:“我要錄,我……我想要想起來。”


    什麽都不記得,就像是身處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他想擺脫。


    “那我給你拿衣服,穿了衣服我們出去。”


    陸行川抱著他的腰,沒撒手,有點發腫的嘴巴說著讓人理智喪失的話,他說:“能再親親我嗎?”


    剛剛那個叫夏輝的人出現的時候,他真的難受的快要炸了。


    他努力迴想過去,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的時候,害怕的真的要瘋了。


    但宋成墨親他,那樣兇悍的親他,讓他如履薄冰又千瘡百孔的心,舒服了很多。


    他帶著點濕潤的眼睛看著人。


    帶著點可憐而脆弱的央求。


    轟!


    一句話。


    點燃宋成墨。


    他不光親了親陸行川,還狠狠的親了親他。


    不光狠狠的親了親陸行川。


    還狠狠的親了……陸行川。


    在陸行川逐漸失控裏,他問:“這些話,你還和誰說過嗎?”


    陸行川被他親的發顫,發軟,腦子裏一片空白,“沒,隻和你說過。”


    ……


    “靠,這馬也是無敵了,上次帶你們來玩,川子就挑的它,結果它上來就把川子褲子給咬了,這都三年過去了,還咬!”


    夏輝笑的不行,說過往,論如今,言語間全都是對昔日室友的親昵。


    沈嚴順著他的話,想要去想起什麽,但徒勞無功。


    但他旁邊就是裴珩。


    裴珩就在他旁邊。


    他隻要轉頭,就能看到,隻要伸手,就能牽到。


    他心裏一點不安都沒有。


    明明什麽都不記得,但沈嚴笑著聊天,還揣著小心思套話,“他們都不知道我和川兒是室友。”


    夏輝有些意外的看向旁邊的幾個人。


    白靜自來熟,迎上夏輝的目光便笑,“真不知道,隻知道沈嚴追陸行川,陸行川拒絕他,倆人你拉我扯的拉扯了三年!要不是上這個節目,我現在還討厭沈嚴呢!”


    夏輝簡直聽得一臉震驚,“小嚴追川子?你……認真的嗎?”


    白靜笑道:“很意外嗎?”


    “意外,這可太意外了,我們都知道小嚴喜歡他小哥哥啊。”


    沈嚴幾乎瞳孔震顫的看向夏輝。


    誰?


    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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