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在幼稚園認識了不少小朋友,每天一大早就嚷著要安心送他去學校。


    門衛看安逸長得可愛,很是喜歡,見他走到門口不由俯身摸了摸他的頭:“今天又是媽咪送你來上學的呀?”


    一句無心的話,又勾起了安逸的心事,看了看其他小朋友都是被父親或是扛在肩頭或是抱在懷裏的送進教室,他心裏很羨慕,可是他找不到爹地,連電話都不可以,不免低頭沉默的起來。


    安心擠出一抹笑意:“逸兒,快進教室吧!”


    安逸卻一聲不吭的向車子走去,他很生氣,感覺大人都在騙他,連他爸爸也在騙他,別的小孩看不見他們的爸爸還可以看照片,而他連一張照片也沒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長什麽樣子,即使站在他麵前,他也沒有辦法認出來的。


    安嶽斌探出頭問:“逸兒,怎麽啦?不是要去上課麽?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舅舅,我要爹地送我來上學。”他撅著小嘴,滿腹委屈。


    安嶽斌無可奈何的歎氣:“逸兒,不要鬧了,快點去教室,很多小朋友還等著你呢!你不是很喜歡和他們玩的嗎?”


    “可是很多人都嘲笑我沒有爹地。”


    安嶽斌不悅的皺眉:“誰敢嘲笑你告訴舅舅,舅舅替你去教訓他。


    安心瞪了安嶽斌一眼:“你別瞎參合。”俯身蹲在安逸身旁:“逸兒,你真的很想要爹地嗎?”


    他使勁點點頭:“嗯!”


    她垂首沉思片刻,似乎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那以後讓龔叔叔做你爹地好不好?”


    其實她真的不想接受龔俊熙,因為她配不上他。龔俊熙如此出色,要相貌有相貌,多少名門望族的千金都對他芳心暗許。可是她安心有什麽?雖然她背後也有安氏集團,但跟龔俊熙比起來根本不夠看!雖然有張漂亮的臉蛋,可是終究還是有著黯淡的過去,她做過別人的情人,還有了別人的孩子,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接受那樣優越的龔俊熙?


    安逸想了想說:“龔叔叔是很好啦!可他不是我爹地啊。”


    安心知道他想要親生父親,可是這個承諾她真的給不了他,如果讓他認了冷炎,那麽冷家是一定會爭奪他的撫養權,她不能冒著失去他的危險,他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一切,是她在最絕望的時候,唯一一個可以讓她撐下去的理由。


    “逸兒,先去教室,媽咪晚上就讓你跟爹地講電話好不好?”


    她連哄帶騙,總算是讓安逸乖乖的聽話了。


    安嶽斌待她上車後便發動引擎:“心兒,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逸兒很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即使是俊熙也取代不了冷炎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們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


    她撫了撫額頭:“再等等吧!等他長大一點,懂事了,他就會明白了。”


    安嶽斌搖搖頭:“我覺得逸兒太懂事了,我們說什麽他基本上都能聽得懂,完全不像一個才三歲多的孩子!”


    “這也是我頭疼的,他老是想著他爸爸,可是我怎麽辦?我不能告訴他真相,不然他一定又會鬧著去找冷炎。”每次聽安逸喊著要見爹地她的心就疼得喘不過氣來。


    “你是擔心冷家的人一旦知道了,就會跟我們搶逸兒吧?”


    安嶽斌很了解安逸對她的重要性,等於是生命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拚了命也要守住。


    “不管他們會不會承認逸兒,我都不能讓他們知道。”似乎這個秘密已經越來越守不住了,她甚至想過離開這個城市。


    “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哥都會支持你。”安嶽斌真的成熟了不少。


    她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哥。”


    安嶽斌切笑:“傻瓜,跟哥還客氣。”


    她看了看前麵路口說:“你先去忙吧!我不耽誤你了,買完東西我自己迴去。”


    安嶽斌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於是在路口將她放下。


    安心漫無目的的走著,心裏糾結得厲害,有時候都懷疑安逸是不是埋怨她不該把他生下來,害他被別人罵野種,害他被別人嘲笑沒有父親,害他這麽小就不得不去學會了解身邊的事物,隻因為他沒有父親的庇護,好像在暴風雨裏的小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累了,便打算迴去,卻不料接到了老師的電話:“喂,你好,請問是安逸同學的媽媽嗎?”


    “我是,請問有什麽事嗎?是不是逸兒又闖禍了?”她常擔心安逸會不會和同學打架。


    老師支支吾吾的說:“不是是是這樣的,安逸小朋友爬滑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來,我們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希望你可以快點趕過來。”


    “什麽?”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之前還好好的,怎麽說出事就出事了?


    “對不起我們真的很抱歉。”


    安心大腦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想馬上到達醫院。可是攔了半天也沒有車肯停下,她實在沒有心情再等下去,不顧一切的往路中央一站。


    “刺啦”一輛熟悉的敞篷跑車險險的停下,車頭已經碰到她的膝蓋,微疼,但是她沒有感覺,即使看清楚車主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她還是毅然決然的上了車。


    剛剛那一瞬,冷炎嚇得心髒都險些停了,他不是害怕撞死人,而是害怕她出事,很奇怪的感覺,來得如此的強烈,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這麽快,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雨夜,很大的雨,他好像追著一個女孩的背影跑了很久,他清楚的記得剛剛那種熟悉的感覺,可是記憶的畫麵卻模糊不堪。


    “開車,快點開車!”安心看著前麵的路,心急的催他。


    他漸漸地迴過神,心底陡然升騰起一股怒意:“你找死是不是?”可是看著她滿臉淚痕的樣子,心又不由軟了下來。


    安心急得直哭:“求求你快開車,去醫院,快點。”


    他放軟語氣問了句:“你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我,是我兒子,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拜托你,快點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錯藥了,心裏居然也跟著難受起來,傾身準備幫她係上安全帶,卻不想她好像受到驚嚇的兔子,滿眼戒備的看著他,他也不管她,徑直給她係好,然後火速衝去醫院。


    趕到手術室外,幾個老師已經候在那裏。


    她跑過去抓住一個人的胳膊問:“怎麽樣了?到底怎麽迴事?”


    “對不起,請你先冷靜一下,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意外,我們的保護措施一向都做得很好的,也不知道孩子怎麽會摔下來。”


    “你們當初怎麽說的?還跟我保證孩子在你們那裏絕對安全,現在怎麽會安全到醫院來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幾位老師尷尬的對視一眼。


    這時護士走了出來:“誰是小孩家屬?”


    “我是。”安心趕緊走了過去:“孩子怎麽樣了?”


    “小孩失血過多,現在急需用血,因為血型特殊,我們血庫庫存不足。”


    她焦急的說:“那用我的血吧。”


    護士問:“你是rh陰性血嗎?”


    她愣住了,搖搖頭。


    “那叫孩子他爸來吧。”


    冷炎眸光一沉:“我是rh陰性。”


    護士指了指走道另一頭:“你得先去化驗一下,快。”


    安心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也許真的是造化弄人,她越是想拚命的掩飾,可到最後卻如同手中的沙子,越是握緊,就流逝得越快。


    護士抽了一些說:“還差一些,家裏還有其他人是這個血型的嗎?”


    冷炎無所謂的說:“缺多少盡管抽吧。”


    “可是已經抽了400毫升,不能再抽了。”


    他不耐煩的睨了護士一眼:“讓你抽就抽,出了事我自己負責。”


    安心轉過身,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說實話,如果這樣還不算感動,那是騙人的,雖然他救的也是他的兒子。


    由於抽了不少血,他的臉色明顯蒼白了起來,她不由擔心的問了句:“你還好嗎?”


    他起身走了幾步,忽然一陣暈眩,後仰著倒了下來,安心順勢扶住他,心裏緊張得無以複加:“冷炎,你怎麽樣?護士!”


    病房裏,兩張床,躺在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安心焦灼得坐立不安,在兩張床之間走來走去。她心裏很矛盾,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局麵,冷炎為了輸血給安逸,連自己的安全也不顧了,如果她還瞞著他安逸的身世,似乎又顯得她太自私了,可是一旦告訴他安逸是他的孩子,她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會有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良久,冷炎眼皮翕動,已經有了醒來的跡象,安心輕輕地喚了他一聲,然後便見他睜開眼睛。


    “你終於醒了,感覺還好嗎?”她沒有發現,看見他醒來,心裏竟是那般的激動欣喜,就好像完成了四年前一直沒有機會完成的心願,那時,她真的是想等他醒來再走的,可是,她沒有那個機會。


    他眨了眨眼,混沌的意思漸漸恢複清明,看著她滿眼焦慮的望著自己,不由調侃:“擔心我?”


    她斂住了一臉關切,不去看他:“你好些了嗎?”


    他慵懶的坐起來,審視著她:“你想要跟我說什麽了嗎?”


    她抿了抿嘴,就知道他會這麽問。要說巧合,那實在是太過牽強了,不僅僅長得像,現在連血型都一樣,她確實找不到什麽詞來解釋。


    明知故問的說:“說什麽?”


    他冷眸一抬,直指射向她:“這樣也可以巧合?”


    她緊張的緊緊揪住衣擺,雙手無措的擱在腿上:“這種血型雖然很稀有,但是不代表沒有,隻是確實挺巧的,謝謝你救了我孩子。”


    他有點生氣,她看上去那麽緊張,明明就是心裏有鬼,可是卻怎麽也不肯承認。沉聲質問:“真的,隻是你孩子嗎?”


    “嗯。”她還是決定不告訴他。


    他忽然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與自己正視:“看著我的眼睛說,他真的隻是你的孩子,還是我們的孩子?嗯?”


    他的力氣有點大,她微微吃痛的蹙眉,卻沒有掙紮,緩緩將視線移向他:“他隻是我的孩子,請你不要再胡亂猜測了,你難道希望他是你的孩子嗎?”


    他放開她,心裏竟然是真的這樣希望的,他不是一向最討厭小孩了嗎?可是當他看見安逸的那一刻起,就說不出的喜愛,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在心間蔓延開來,溫溫的,暖暖的,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我隻是不喜歡被人耍的團團轉。”


    她能夠了解,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過去是別人的謊言編織而成的?可是那段過去,忘記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爹地”安逸稚嫩的聲音微弱的響起。


    安心立刻走到他的床位看了看,握起他的小手喊著他的名字。


    安逸慢慢睜開眼睛看向她:“媽咪,痛痛”


    安心眼眶微濕,剛剛真的嚇壞了,現在看見他醒來,心裏無比慶幸:“看你以後還調不調皮了。”


    “媽咪不哭,我不痛了”


    安心看了看他小小的腦袋上綁著的紗布:“以後不許爬那麽高的地方了,知道嗎?”


    “不知道誰撞了我一下,我才摔下來的!”他委屈的撇嘴。


    李芸接到電話也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冷炎也在,於是激動的說:“怎麽又是你?你快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安心拉住了她:“媽,別這樣,是他救了逸兒。”


    李芸這才冷靜下來,迴頭走到安逸的病床前:“逸兒,疼不疼啊?”


    “外婆,已經不疼了。”安逸微微搖搖頭。


    李芸吸了吸鼻子說:“你把外婆嚇死了知不知道?以後可不準再玩那些危險的遊戲了!|”


    “媽咪已經說過我了,真是不是我自己摔下來的。”


    冷炎看了看躺著的安逸,對安心說:“我先走了。”


    “叔叔?”安逸這才看見冷炎,欣喜的叫了一聲。


    冷炎上前幾步,俯身摸了摸他的臉說:“以後玩滑梯記得離其他小朋友遠一點,以免衝撞到,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啦!叔叔,你怎麽也在這兒啊?”


    安心柔聲說:“叔叔剛剛輸了很多血給你,現在要迴去休息,跟叔叔說謝謝。”


    “不必了,我想,他沒有理由要謝我,你們可以不說,但是最好祈禱,別讓我想起來。”說完,便悻悻然轉身離去。


    一出門,正好撞上趕過來的墨辰。


    墨辰怔了怔,停住了步伐,他接到李芸的通知就趕過來看情況,卻不知道冷炎在這裏,現在撞了個正著,想躲避都來不及,幹笑著打了個招唿:“炎。”


    冷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徑直走開。


    墨辰進去見安逸已經沒什麽大礙,於是問安心:“炎怎麽會在這裏?”


    安心無奈的歎道:“碰巧在路上攔住了他的車,剛剛也多虧了他給逸兒輸血。”提到輸血,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蹙眉說:“你一來,他肯定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李芸焦急道:“我剛剛緊張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我就想墨辰當過醫生,有他在我就放心些。”


    墨辰沉吟說:“反正他遲早會知道的,我前幾天已經問過醫生了,說冷炎現在的記憶已經開始漸漸的恢複,隻要多接觸過去的場景,就隨時會想起來。所以,我們都得做好心理準備。”


    “隻要不影響我的生活,怎麽都無所謂。”


    隻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冷炎不計較四年前的事情,他也會搶走安逸的,正如他所說的,最好祈禱他不要想起來,一旦他想起來了,她的生活也定會隨之顛覆。


    墨辰思忖半晌才開口:“其實你跟炎也沒有到那種絕望的地步啊,盡管他過去做了很多傷害你的是事情,可是他為了差點死了好幾次,我覺得真的應該夠了,為什麽不給自己,和孩子一個機會呢?”


    李芸板著臉說:“你別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冷炎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


    安心開口化解僵硬的氣氛說:“對了,你先去找他吧,他剛剛抽了很多血,開車比較危險。”


    墨辰跟李芸打了聲招唿便匆匆退出病房。


    本章四千字!!!!!給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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