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無敵小紅帽’,你怎麽在這裏?”突然有人猛推了粉衣女子的肩膀一下,粉衣女子與老賈頭對頭“嗵”地撞在了一起!


    兩個相撞的人瞬間分開,各自揉著撞疼的頭部。老賈覺得除了碰撞之外還有一種被針刺過的異樣感受。


    “呀,真對不起!我一時性急,弄疼你們了……”一個麵部裹著戶外絲巾,身穿淡綠色皮膚衣的女子抱歉地說道。


    “您是?”被稱為‘無敵小紅帽’的粉衣女子捂著頭,問道。


    “我是‘會飛的蝸牛’呀,我們去年一起遊過蘇杭的。”綠衣女子報上自己網名的同時,扯下了蒙麵的戶外絲巾。


    “呀,您怎麽也在這兒?”‘無敵小紅帽’抓住綠衣女子的手臂,快活地蹦跳起來。


    “我就說過我們是有緣分的呀!”‘會飛的蝸牛’也蹦跳著說道。


    晾在一邊的老賈揉著頭,一臉不悅地幹咳了兩下。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還有第三個人在場,頓時停止了蹦跳,一齊扭過頭看著老賈。


    “大叔,剛才是我太冒失了,真的對不起喔!”‘會飛的蝸牛’一臉歉意地說道。


    “是啊,大哥,真是太對不起您了!”‘無敵小紅帽’也替同伴道歉道。


    “對,對,是大哥。——大哥,實在對不起喔!”‘會飛的蝸牛’改了個稱唿繼續道歉道。


    “我的發卡紮著您了吧?我瞧瞧,看要緊不?”‘無敵小紅帽’關切地向前一步。


    “啊,沒事,沒事!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麵對兩個漂亮女孩,老賈臉上又掛滿了笑容。


    “沒事就好。——對了,‘無敵小紅帽’,這麽早你是要去哪裏?”‘會飛的蝸牛’語速很快。


    “我是想去紅樹林觀鳥兒的,正在向這位大哥問路呐。”‘無敵小紅帽’迴答道。


    “紅樹林?怎麽這麽巧,我也是去紅樹林。我就說我們有緣分的!我已經打聽過啦,去那邊公車站,有直達的公車。”‘會飛的蝸牛’又爆豆似的說了一串話。


    “有直達的公交線路?”‘無敵小紅帽’又轉向老賈,“大哥,是像她說的那樣兒嗎?”


    “唔,唔……”老賈有些尷尬,“我想起來了,是有公車可以直達的。從這個路口出去,左轉,走一百米就是車站。你看,現在我有事走不開,不然我就開車送你們過去了。”老賈幹笑著,一臉窘態地說道。


    “哪兒敢再勞煩您,這就夠感謝您的了!——那我們就走了,大哥您多保重!”‘無敵小紅帽’甜甜地揮手告別道。


    “大叔多保重!”‘會飛的蝸牛’也衝老賈揮了揮手。然後拉著‘無敵小紅帽’,兩人歡天喜地地走了。


    “唔……”老賈揮著的手停止了搖擺,笑容也瞬間石化了。他覺得‘會飛的蝸牛’有些討厭,還是叫他大哥的‘無敵小紅帽’要可愛得多。


    望著兩個青春無敵的背影,老賈下意識地向後捋了捋自己花白的短發,想想剛才那一時意亂神迷的失態樣,他感覺臉上火辣辣地。


    沒過多久,老賈就感覺大腦開始昏昏沉沉,巨大的困倦向他襲來。他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又拚命地搖了搖頭,想要趕走這濃濃的睡意,可是他發現這麽做根本不起作用。於是他又點燃了一支煙,好讓自己能清醒一些。


    煙才吸了一半,老賈已經瞌睡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多年的職業素養積攢下來的不俗意誌,勉強支撐著他將手中燃燒的半支煙扔出了窗外。隨即老賈身子一歪斜躺下去,很快便進入了深度昏迷狀態。


    ———————————————————————


    片刻過後,剛才那兩個女孩又返了迴來。


    兩人走到休旅車旁,‘會飛的蝸牛’故作漫不經心地觀察著周圍的動向。而‘無敵小紅帽’則走到駕駛席窗前,輕輕喚了一聲:“大哥。”


    頭斜歪在副駕靠背上的老賈沒有絲毫的反應。


    ‘無敵小紅帽’衝‘會飛的蝸牛’使了個眼色,拉開後門上了車;而‘會飛的蝸牛’則飛快地繞到另一側前門,將老賈的身體扶正,然後上車,關上了門。


    兩人迅速將駕駛席的靠背放倒,讓老賈呈平臥姿勢。然後分別打開背包,各自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儀器。


    ‘無敵小紅帽’用3d掃描儀將老賈的麵部掃描了一遍。看著老賈那頭直立的花白短發,‘無敵小紅帽’略一思索,把背包墊在老賈頭下,然後將老賈的整個頭部又完整地重新掃描了一遍。接著她將3d掃描儀收入包中,又取出了無針注射器。


    “好了嗎?”‘無敵小紅帽’警惕地觀察著車外,低聲問道。


    “稍等片刻。”綠衣女子正在專注地複製著藍牙門禁卡的數據,她頭也不抬地迴答道。


    “平時倒是挺麻利,關鍵時候還真成蝸牛了。”看看周圍並無異樣,‘無敵小紅帽’輕聲打趣道。


    “成了。”‘會飛的蝸牛’將門禁卡又插迴原處,然後迅速地收起了儀器。


    兩人合力將老賈的靠背調成坐姿,然後將他的身體和頭部扶正。


    “檢查一下各自的物品。”‘無敵小紅帽’發話道。


    “沒有遺漏。”‘會飛的蝸牛’迅速檢查完畢,答道。


    “好,我們走。”說著,‘無敵小紅帽’將無針注射器對著老賈的頸部,將一劑醒腦針打了進去。


    兩人看準時機,迅速離開了休旅車。


    ‘會飛的蝸牛’這才一邊脫下醫用丁腈手套,一邊申辯道:“還不是為了幫你才耽誤了時間。還嫌我速度慢,不信換你試試,我這已經是光速了!”


    “還光速,光會爬的速度吧?”‘無敵小紅帽’繼續貶損著她的好夥伴。


    “你給我等著啊,看迴去我不狠狠咬你幾口?”‘會飛的蝸牛’咧嘴笑著,去擰同伴的小蠻腰。


    兩個人一路笑著,鬧著,來到了街角。


    這時,一台七座商務車車迅速開到她們身邊,停下,然後載著她們一溜煙駛離了石下鎮。


    “‘玉姐’,任務完成。”紅衣女子衝著駕駛席說道。


    “做得好。”話音未落,商務車已箭一般向前駛去。


    “阿敏姐,剛才真應該讓你去做。”‘無敵小紅帽’對著車上的另一個美豔女郎,眉飛色舞地將剛才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也不看看阿敏姐是誰呀,這種小角色還用得她出馬?她可是‘蜜姐’的嫡係傳人!”‘會飛的蝸牛’誇讚道。


    “唉——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駕駛席上的‘玉姐’幽幽地說道。


    “放心吧‘玉姐’,吉人自有天相,‘蜜姐’她一定不會有事的。”阿敏安慰道。


    “但願如此……”‘玉姐’握緊了方向盤。


    阿敏見大家傷感,忙岔開了話題:“你們兩個幹得漂亮。還一個‘無敵小紅帽’,一個‘會飛的蝸牛’,這都是誰編出來的呀?”


    “除了阿鸝還能有誰?”小紅笑著說道。


    “小紅今早挑了頂紅帽子,所以我隨口就叫她‘無敵小紅帽’了。至於我嘛,你們聽過《蝸牛與黃鸝鳥》吧?我自然就是‘會飛的蝸牛’了。”阿鸝得意地說道。


    “那你也應該是‘會飛的黃鸝鳥’呀,怎麽又成蝸牛了呢?”阿敏不解地問道。


    “你想呐,蝸牛要是爬上去,那得多費勁呀!我要是黃鸝鳥,就一定會叼著它飛上去,讓它成為一隻會飛的蝸牛。”阿鸝又搖頭晃腦地瞎解釋道。


    “那你給我也起個代號唄?”阿敏笑道。


    “你願意我就叫你‘過敏姐’好了,反正男人一靠近你就開始麻酥酥地過敏!”阿鸝快言快語道。


    一時間,幾個人笑成一團。


    “好了,姐妹們,”‘玉姐’止住笑,“我們還是盡快把數據傳給‘教母’吧。”


    “是。”三個女孩立即正色迴應道。


    ———————————————————————


    二十分鍾後,采買完畢的阿芳迴到了休旅車前。她看了看依然唿唿大睡的老賈,無奈地抿嘴一笑,搖了搖頭。她本想叫醒老賈,想了想,還是獨自走到車後,費力地打開了尾箱門,將采買的物品放入了行李艙。


    尾箱門關閉的聲音驚醒了老賈。看到阿芳已經迴來,他連忙打開門,下了車。伸著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後,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嗨呀,也不知怎麽搞得,坐在那裏就給睡過去了。啊——”說著,他又打了一個哈欠。


    “這夜裏放著好好的覺不睡,你都在做什麽呢?”阿芳低眉淺笑著,嗔怪道。


    睡眼惺忪的老賈望著那張風韻尚存的笑臉,一股欲火便無法自製地滋生了起來。他歪著頭,湊到阿芳耳邊,甜膩膩地低聲說道:“還能幹什麽,整夜都在想你唄。”


    “去你的,老沒正經!”阿芳歡喜地蹙著眉,情不自禁地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下。


    這一下把老賈的膽量給擰大了。他看看旁邊無人,飛快地在阿芳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手也放肆地在她肥美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阿芳一把打掉了老賈捏屁股的手,滿臉羞紅著,倉惶地鑽進了車內。


    老賈的唿吸粗重了。他也弄不清自己近來是怎麽了,自從被派到這裏服務,天天麵對葉佳柔這個小狐媚後,原本還算沉穩的他,在已經不再年輕,身體機能也開始衰退的時候,居然變得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了。


    ———————————————————————


    一道閃電當空劈過,照亮了道路兩旁被吹打得東倒西歪的樹木。疾風暴雨仍在瘋狂地肆虐著……


    在通往翠屏山莊的坡道上,出現了一台棕色的休旅車,車型和懸掛的號牌都與司機老賈開的那台車毫無二致,而駕車的人正是套上了賈天海麵具的江雄。


    雨夜中,江雄順利的進入了d23號別墅,完成了此次行動前的一切準備。


    江雄隻是默默地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行動,無論如何都要避免傷及無辜。哪怕是這個葉佳柔,隻要有可能還是留她一條性命,讓她繼續禍害其他渣男們吧。


    ————————————————————————


    六天之後,d23號別墅。


    一番雲雨之後,李萬霖翻身而下,渾身癱軟地躺在了葉佳柔的身邊。


    這時,床頭仿古電話的鈴音突然想起。


    “誰的電話?”李萬霖的聲音裏透著不快。


    “奇怪了,誰會撥這部電話?我看看……”葉佳柔的聲音響起,“陌生號碼。怎麽辦,接還是不接?”


    “別管它,可能有人撥錯了。”


    “唉——煩死了!”葉佳柔抱怨道。


    座機話筒被提起,然後隨即便壓掉了。


    江雄重又撥通了那個座機號碼。如果對方再不接聽,他就隻能選擇引爆床上的炸彈,讓兩人一同歸西了。


    電話鈴聲響了很多遍,李萬霖有些煩了:“你當真不知道是誰的來電?”他的語氣裏明顯透著不信任。


    “我真不知道。從我住進這裏,除了你之外,還從沒有別人撥打過這部電話。”葉佳柔急忙辯解。


    “那誰會知道這個號碼?你接一下聽聽。”李萬霖按下了座機的免提鍵。


    “請問哪位?”傳來葉佳柔怯怯的聲音。


    江雄從耳上摘下了另一部用於竊聽電話的耳機,並將音量關閉,以免讓對方聽見監聽的聲音。然後用故作焦急的口氣說道:“李先生是不是在你這裏,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你是誰,要幹什麽?找李先生直接打他手機好了,撥這個電話算什麽?”葉佳柔急於洗脫幹係,語調中滿是不快。


    “葉小姐,真的很抱歉!有些事不方便和您說,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找李先生。我撥過他的手機,可一直接不通,如果他在您那裏,請您把電話交給他。”江雄堅持著,語調裏透著堅決。


    “可是……李先生他現在不在我的身邊。要不你過會兒再撥他的手機,要不你就把事情說給我,我隨後轉告他。”葉佳柔有心掩蓋才發生過的床弟之事。


    “你轉告不了!”江雄吼了起來。他本有心放葉佳柔一條生路,卻不料這女人非往死路上走。事已至此,如果李萬霖堅持不接電話,那他也隻能是引爆床上的炸彈了。江雄開始作最後的努力,他接著吼叫道:“他不在你就喊他過來,這事比天還大,我怕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誰敢如此張狂?!你是誰,找我什麽事?”聽見有人如此粗魯地對待他的女人,李萬霖一把抓起了聽筒,怒氣衝衝地說道。


    “老板,”江雄壓低了聲音,“我還不能說我是誰。不過這事十萬火急,必須立即告知您。”


    “有事直說吧。”李萬霖依舊保持著威嚴。


    江雄將聲音壓得更低:“剛剛得到線報,有人重金買通了您身邊的人,準備加害您!”


    “什麽?!誰?買通了哪個?”李萬霖驚詫之中還帶著一絲懷疑。


    “是……能讓您身邊的人先迴避一下嗎?”


    李萬霖遲疑了片刻,他在猜測對方的身份。這個聲音顯然陌生,對他的稱謂也與身邊的人不符。可他權衡過後,還是想聽聽對方怎麽說,於是他捂住話筒,低聲對葉佳柔說道:“你先洗洗,我有重要的話說。”


    葉佳柔“哦”了一聲,十分知趣地走進了浴室。她明白,李萬霖刻意迴避她是要談重要的事,為避嫌,她銷上了門並擰開了蓮蓬頭。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李萬霖的語調依然很冷靜。


    “還記得李彪彪爺嗎,他來索你的性命了!”


    “你說什麽?你到底是……”


    江雄引爆了電話座機聽筒內的爆炸物……


    江雄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可不知怎麽,他卻完全沒有任務完成後的輕鬆感,反而心中卻有說不出的沉重。


    片刻後,監聽器裏傳來女人極度驚恐的尖叫聲。那聲音已完全失去了控製,是那麽的淒厲,是那麽的刺耳,在這漆黑的夜裏,讓人聽後感覺是那麽毛骨悚然。


    猶如一柄寒氣襲人的利劍刺入了江雄的心髒,他的身體在這一刹那變得僵直了。他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不隻是手,他的全身都在顫抖。冷汗瞬間濕透了他的衣服,讓他感覺如嚴冬般寒冷。


    這聲驚恐萬狀的尖叫讓江雄明白,一個生命的終結會給相關的人帶來怎樣的感受。十年來,他在麻木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他從來不曾想過那些被他獵殺的人,也同樣有家人,有朋友。就算這些人罪大惡極死有餘辜,可這些人的死,卻依然會給他們的親友們帶來巨大的悲痛。而這無數個家庭的悲劇,正是他江雄一手造成的!


    起風了,氣流從沒關嚴的窗縫中湧入,發出尖銳的嘯叫聲。這聲音鑽入耳中,仿佛暗夜中的厲鬼在哀嚎著向他索命。而那烏雲翻滾處,更如從天而降的數不清的野鬼孤魂!


    一道雪亮的閃電直劈下來,那是鬼魂們向他進攻了!那轟隆隆的悶雷是它們的怒吼,那劈啪作響的雨點是它們射出的利箭! ——


    題外話——


    兩次獵殺的前期準備以及實施過程原本都寫了,而且寫得還很詳細,但考慮到有可能對未成年人產生誤導作用,顧進行了大篇幅數萬字的刪減。剩下的文字在重新整理後過渡略顯生硬,請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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