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整天在家裏照顧葉紅棗的姥姥,沒有到醫院來看過李紅桔,自然不知道她在撒謊。


    胚胎發育成功後,醫生移入李紅桔的子宮裏,她就受孕了。


    李紅桔快要生產的時候,祁玉峰的嶽母——也就是久兒的姥姥過世,她媽媽迴來奔喪,因為久兒患了感冒,沒有帶迴來。


    奔完喪,久兒媽媽返迴部隊,途經雲川市的時候,她給葉紅棗打電話說來看看她。


    葉紅棗想著反正她妹妹快要生了,也沒瞞她,就把嫂子接到了她的住處。


    嫂子得知她們懷了祁玉成的孩子,馬上要生產了,高興不已,就留下照顧她們,想等生了孩子再走。


    因為考慮到孩子是從李紅桔的肚子裏生出來,怕對這個未婚姑娘造成不好的影響,葉紅棗請嫂子先不要告訴祁玉峰兄弟,等斷奶後再說。


    李紅桔臨產的時候,自然還是用葉紅棗的名字,葉紅棗戴著口罩,親自給醫生打下手進行護理。


    孩子下地,看見是個女兒,葉紅棗很高興。


    她取下脖子上祁玉成送她的半塊玉佩準備給孩子戴上。


    李紅桔好奇地說:“這玉佩形狀挺奇怪的,我看看。”


    葉紅棗遞給她,她攤開放在手心,說:“很漂亮,她戴著一定很好看。”


    “是的。”葉紅棗從李紅桔的手裏拿起玉佩,戴在孩子的脖子上說:“等玉成從部隊迴來,知道他有了女兒,應該會很高興吧?”


    “是啊,”李紅桔笑著說:“他突然看到自己有個女兒,隻怕會嚇一大跳。”


    玉佩戴好後,葉紅棗抱著孩子打開產房門,交給久兒的媽媽,說:“是個女兒。”


    “女兒好!女兒好!”久兒媽媽接過孩子連聲說:“以後我女兒有伴兒了!”


    葉紅棗笑笑,又進來幫醫生為李紅桔縫針。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一聲槍響,隻見妹妹胸口全是血,接生的醫生啊地一聲大叫,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葉紅棗看見窗外站著一個蒙麵人,他手裏的槍口調轉指向她的頭,嚇得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她剛跑出門就聽見了槍聲,子彈擦著她的耳邊飛過。


    嫂子聽見槍聲,也意識到出事了,她的第一個念頭是保護孩子,所以馬上抱著孩子跑走。


    葉紅棗衝出來,本來想跟著嫂子跑,但隻一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她想到開槍的人一定是祁玉成的仇人,如果她跟著嫂子跑,會把殺手引過去。


    於是她往相反的方向跑,想把殺手引開。她從側門衝出醫院,拚命往前跑,跑到街上時,聽見醫院傳出兩聲槍響,孩子的哭聲也戛然而止,她意識到嫂子和女兒被殺了,驚慌地轉身往迴跑,不料被一輛車


    撞了。


    葉紅棗一口氣說這麽多,說得口幹舌燥,她停了下來。


    南宮葉玫急忙給她端杯水過去:“媽,您喝水。”


    “謝謝!”葉紅棗習慣性的道謝,又馬上反應過來,驚喜地答應:“哎!哎!我的寶貝女兒!”


    南宮葉玫害羞地笑了。葉紅棗喝水的時候,祁玉成說:“我當年調查嫂子的事,知道情況很慘烈,大人孩子一共死亡三個人,當班的婦產科醫生精神失常,所以我那時候沒有問到紅棗的


    孩子是做的試管嬰兒。“還有一個負責接生的護士嚇得從產房逃出去失蹤了,我一度把那護士作為重點懷疑對象,以為她是殺手的內線,但一直沒有找到人,我懷疑護士已經被殺手殺人


    滅口了。


    “現在才知道,死亡的孕婦是你妹妹,逃走的護士就是你。”


    “對!”葉紅棗一邊喝水一邊點頭。


    南宮葉玫問:“那媽出車禍以後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時我沒有昏迷。”


    葉紅棗放下杯子繼續講述。


    她當時逃出去被車撞了,司機嚇壞了,急忙下車問她怎麽樣,說送她去醫院。


    她當時看似不嚴重,但她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如果她現在迴醫院,可能正好撞到殺手的槍口下,如果她們都死了,誰給祁玉成報信?


    所以她必須馬上逃離,先躲起來再說。


    她不敢躲在城裏,在她看來,隻有鄉下最安全。


    而且想到嫂子沒迴去,祁玉成和他哥一定會到老山凹鎮來找嫂子,到時候她就可以把情況告訴他們了。


    於是她跟司機說她沒事,但她家裏有事,求司機趕緊送她迴家。


    司機問她的家在哪裏,她說了老家的地址,司機連夜把她送迴去了。


    她到家後,就跑進屋裏,把門關得緊緊的,卻總覺得有人拿槍指著自己的頭,還看見妹妹被打死了,還有嫂子和孩子……


    她又緊張又害怕,這時候才感到頭疼得不要命,伸手一摸,後腦勺上全是血。


    她又怕自己死在屋裏,想著應該去找母親,往天李紅桔跟她聊天的時候說過她姥姥家的地址,她就打開門跌跌撞撞地去了。


    葉紅棗的頭昏昏沉沉,她努力支撐著,翻山越嶺的,好不容易才走到她姥姥家外麵。


    看見兩個婦女,一個年齡比較大,一個中年的和李紅桔長得相像,她喊了一聲“媽”,兩眼一黑,撲地倒下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她母親把她送到鎮上醫院。


    這是她姥姥家所在的鎮,不是老山凹鎮,所以當時祁玉成來老山凹鎮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葉紅棗在醫院醫了半個月,頭上的傷治好了,她卻失去了大部份記憶。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她老山凹鎮的家,還記得有個當兵的要來老山凹鎮找她。


    所以她出院後,就堅持迴去了。


    而這時候,祁玉成已經認定她死了,那件槍擊案也塵封了。


    她母親不知道她怎麽會受傷,又怎麽會來到姥姥家,還變得有點癡癡呆呆的。


    小女兒李紅桔也聯係不上,她以為小女兒也像她當年一樣,被人騙走了,都沒有想過報警。


    那時候鄉下被騙的女孩子不少,基本上沒人報警,因為都覺得報了警也沒辦法找迴來,隻能等有一天女孩子自己迴來。葉母也是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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