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山的視線隻落在蘇辰寒的臉上,目光犀利,表情嚴肅。


    南宮葉玫看著這樣的蘇遠山心裏更慌,暗想:“我們是不是擋首長的道了?”


    “我的孫兒啊!你可迴來了!”蘇遠山旁邊的老婦突然哭起來,跑過來抱住了蘇辰寒,連他懷裏的雷雷一起抱住。


    南宮葉玫傻了一般看著他們,眼睛眨巴了好幾下,看看蘇遠山那張和蘇辰寒有幾分相似的臉,才恍然反應過來,蘇遠山是蘇辰寒的爺爺,老夫人自然就是他奶奶了。


    南宮葉玫是有臉盲症的,當初岑海出現的時候,她隻是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沒有把他和蘇辰寒聯係在一起。


    蘇遠山和蘇辰寒的年紀相差太大,又是高級軍官,她更沒有想到他和蘇辰寒有什麽關係。


    再說,蘇辰寒那麽低調的人,南宮葉玫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有這麽強大的背景!


    現在蘇辰寒和蘇遠山麵對麵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他們長相有相似的成分,而且又都姓蘇,顯而易見蘇辰寒和蘇遠山有非同尋常的關係。


    蘇辰寒也抱住奶奶,從八歲離開蘇家,他再也沒有迴來過,但不代表他沒有見爺爺奶奶。


    在他上學的時候,奶奶到學校看過他,直到十七歲那年,他因為又一場意外打擊離家出走去當兵,和所有家人都失去了聯係,奶奶才沒有再來看他了。


    不過既然他爺爺是老首長,自然查到了他的消息,所以爺爺在部隊上也是見過他的。他退伍到雲歌市後,爺爺奶奶才沒有再見到他,但既然彈珠和撲克是蘇家請來照顧他的,他可以想像,他們一定會時不時地拍一些他的照片發迴來,所以爺爺奶奶一眼就


    認出了他。


    離開家這麽多年,蘇辰寒覺得,他最對不起的就是奶奶。


    奶奶一直很疼他,可距離最後一次見到奶奶的時間已經十一年了,他連電話都沒有給奶奶打一個。


    他不是不想奶奶,隻是不想迴憶和蘇家有關的事,每當想起奶奶,他就會想起小時候那些讓他終生都難以忘記的恥辱,就有滿腔的恨……


    然後又遭遇二次打擊,他都差點不想活了,自然也不想再見到蘇家任何一個人,也不想聽到他們的聲音。


    但今天,他還是迴來了,聽到奶奶的哭聲,他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蘇辰寒安慰了奶奶好一會兒,奶奶才平靜下來。


    然後他抬頭看向蘇遠山,叫了一聲:“爺爺。”


    蘇遠山也看著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蘇辰寒臉上,聲若洪鍾地說:“哼!你還知道迴來?!”


    南宮葉玫聽見這個聲音,心裏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暗想,不愧是老將,開口罵孫子的氣勢都能震懾三軍。


    蘇辰寒原本沒有想到爺爺在家裏,不過現在和老頭麵對麵,他也一點都不怕,說:“爺爺這是不歡迎我迴來?”


    “放屁!”老頭突然就怒了:“老子不歡迎你?你是不是要老子用八台大轎來抬你才叫歡迎?”


    蘇遠山昨天晚上就知道蘇辰寒迴到懷南市了,當然是他兒子蘇千裏打電話說的。


    蘇千裏知道老頭惦記蘇辰寒,如果不告訴他,以後老爺子知道了,估計會打殘他。


    但因為不知道蘇辰寒會不會到家,他打電話的時候說得模棱兩可的,說:“爸,辰寒今天到懷南市了,但不知道他明天到不到家裏,您要不要迴來看看?”


    蘇遠山吼道:“他都到懷南市了,怎麽不到家?”


    蘇千裏說:“他可能是來辦別的事……”


    “辦啥事也得迴來,都到家門口了……”蘇遠山話鋒突然一轉:“他敢不迴來,我削你!”


    蘇千裏很無語,孫子不迴來,削他這個當兒子的,這就是他的老爸。


    他問:“那您要迴來嗎?”


    蘇遠山看了看他的工作安排,這幾天正好沒什麽要緊事,嗯了一聲就掛斷了。


    今天一早,他乘飛機趕迴懷南市,當他帶著警衛員到家的時候,把老夫人和岑海的母親都嚇了一跳。


    “注意素質!”蘇辰寒聽見爺爺爆粗口,不緊不慢地開口。


    南宮葉玫的臉都變色了,敢喊老首長“注意素質”,蘇辰寒真是膽大包天!


    “兔崽子!”蘇遠山更嚴厲地瞪著蘇辰寒:“你翅膀硬了?敢罵老子沒素質?!”


    蘇辰寒也毫不示弱地瞪著他:“老爺子難道沒看見這裏有孩子嗎?”


    南宮葉玫的心裏直哆嗦,這會兒,她覺得平時不聲不響的蘇辰寒,比厲戰飛還囂張。


    她跟厲戰飛同床共枕幾年,都不敢說他沒素質這樣的話,蘇辰寒竟然敢說他爺爺……


    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其他的人也安靜得鴉雀無聲,一個個站得畢直,包括彈珠和撲克。


    這時蘇辰寒的奶奶拐了蘇遠山一胳膊肘,說:“就是,老頭子,你小點聲,別嚇著了孩子!”


    蘇遠山這時候才把目光落在孩子身上,不過雷雷倒沒有害怕的表情,他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地看著蘇遠山。他從小在軍營長大,南宮葉玫也帶他們到傳奇特戰隊去過,軍官發號施令的聲音都很大,全體戰士齊聲吼的時候,那聲音更是驚天動地,厲傳奇第一次聽的時候還嚇了一


    跳,雷雷卻隻有興奮和好奇。


    雷雷本身膽子也大一點,要說他最怕的就是父母吼他,但因為他很少犯錯,基本上也沒怎麽被吼過。


    現在蘇遠山吼的是蘇辰寒,跟他沒關係,他純粹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熱鬧,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也是滿臉好奇。


    蘇遠山看見厲雷霆長得可愛,伸手一把抱過去,高高舉起來問:“叫我什麽?”


    厲雷霆低頭看著他說:“爺爺!”


    南宮葉玫想教孩子又不敢出聲,正在著急,蘇遠山開口了:“錯了!錯了!你爸爸的爺爺,你叫什麽?”


    “爸爸的爺爺……”雷雷稍微想了想,迴答:“祖爺!”“哎!這就對了嘛!”蘇遠山高興地把孩子抱在懷裏,一邊轉身往迴走,一邊說:“再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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