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厲戰飛拉過厲傳奇說:“我們睡覺。”


    大家於是各自迴房關上了門。


    南宮葉玫哄睡了傳傳,對厲戰飛說:“春節我跟張導說說,看能不能請幾天假,我們帶孩子迴去看看我爸爸和伯伯。”


    厲戰飛搖頭:“嶽父今年有任務,不在家,他明年帶我們和孩子迴老家看看。”


    “老家?”南宮葉玫問:“誰的老家?”


    “他們的老家,”厲戰飛解釋:“嶽父和嶽母的老家在同一個地方,嶽父說,你應該去了解一下你媽媽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哦。”南宮葉玫迫不及待地說:“我現在就想去。”


    “現在你要拍戲,嶽父也有任務,連探親假都休不成,怎麽去?”


    南宮葉玫喪氣地說:“那隻能等明年了。”


    “嗯,時間混起來還是很快的,明年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吧,”南宮葉玫說:“明年傳傳和雷雷大點了,迴去他們可以多走路,也方便一些。”


    “對。”


    次日早上,鄒輕羽起來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喊厲傳奇:“傳傳,喊我!”


    孩子自然也不記仇,厲傳奇笑眯眯地喊:“飽豬!”


    鄒輕羽搖搖頭,摸著他的小腦袋歎息:“傳傳什麽都招人喜歡,就是說話不清楚。”


    厲戰飛說:“你明知道他喊不清楚,還讓他喊你?”


    鄒輕羽翻他一個白眼:“我想看他有沒有進步,不可以?”


    她又看向厲雷霆:“雷雷,喊我。”


    “表姑。”厲雷霆喊得幹脆利落。


    鄒輕羽教訓厲傳奇:“聽見你哥哥喊表姑沒有?你要學哥哥這樣,喊表姑,不要喊什麽飽豬。”


    “飽豬。”厲傳奇又叫了一聲。


    鄒輕羽沒有發火,在他麵前蹲下,說:“來,表姑教你,跟我慢慢說,玻——衣——襖,表。”


    厲傳奇看著她的嘴巴,認真重複:“玻——利——尿,飽!”


    “哈哈哈哈……”鄒輕羽笑彎了腰:“就算是玻利尿,拚在一起也應該是表,怎麽就拐成了飽?”


    南宮葉玫也笑起來,她看得出來,鄒輕羽不是不喜歡她的兒子,隻是對厲傳奇口辭不清、總是把她叫飽豬不滿。


    輕羽其實很喜歡逗傳傳,因為傳傳活躍,狡猾,有趣。雷雷相對沉悶一些,像個小大人,所以雖然他口辭清楚,鄒輕羽反倒不愛逗他。


    不過雷雷這孩子也逗不起來,你說什麽,他都一本正經的,還怎麽逗?而且他又聽話,不需要講什麽大道理,大人說的一切他都接受。


    傳傳因為不聽話,大人就要特別廢口舌一些,鄒輕羽又愛逗他又愛訓他,算是滿足了她作為大人的虛榮心吧。


    吃過午飯,厲戰飛說他一會兒就帶孩子迴去。


    “為什麽今天就要迴去?”南宮葉玫忙說:“明天早上迴去啊。”


    厲戰飛迴答:“路程遠,早上要一早起來我才趕得及上班,但那麽早,又冷,弄孩子起來不好。”


    南宮葉玫想想也是,便答應了,說:“那周末你帶他們來。”


    “好。”


    鄒輕羽不走,說:“我在這邊玩幾天再迴去。”


    她想留下有兩方麵原因,一個想看他們演戲,另一個是留在這邊,和這麽多人混在一起,不會天天隻想蘇辰寒一個人。


    厲戰飛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勸她離開,隻是叮囑她別惹事。


    秦子峰說:“我跟老大一起走。”


    秦朵兒問:“峰哥今天要值班嗎?”


    “不值班,不過警隊有點事。”


    秦子峰警隊並沒有什麽事,不過他擔心厲戰飛再遇上殺手,一個人護不住兩個孩子,所以跟他們一路迴去。


    “哦,”秦朵兒也不深究,通情達理地說:“那你迴去吧。”


    兩個男人就帶孩子離開了。


    南宮葉玫在片場拍了一組鏡頭,坐下來休息的時候,想起厲戰飛說,明年父親帶他們迴老家去的事,不由想像她母親的家是什麽樣,想像母親小時候過的什麽樣的生活。


    然後她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種種。


    思緒如野馬奔騰,帶著她迴到了很久以前,直到一聲大吼:“七爺!發什麽呆!該你了!”南宮葉玫才迴過神,慌忙跑過去拍下一組鏡頭。


    *


    雲川市一個叫老山凹鎮的偏遠小鎮上,有一輛客車開到簡陋的站上停下,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中年婦女來到車邊,向裏張望。


    司機說:“沒有你找的人。”


    每年進入臘月,這個女人都來車站找人,司機和她已經很熟了。


    車裏的人下完了,女人看見果然沒有她要找的人,失望地轉身說:“他怎麽不來呢?”


    “紅棗!”背後有人喊。


    女人迴過頭叫:“媽。”


    她身後一個滿頭銀絲、年約七旬的老太太說:“迴去吧。”


    “哦。”女人被老太太拉著,一步一迴頭離開了車站。


    兩人的身影消失了,小站上的議論聲卻熱鬧地響起來。


    有人問:“葉紅棗到底找誰啊?”


    “誰知道呢?”一個人迴答:“她自己好象也不知道要找誰。”


    “可憐,以前多水靈的姑娘,出一場車禍就失憶了。”


    “可不是,每年臘月都來車站找人,正月十五過後就不來了,真奇怪。”


    ……


    走遠的兩個女人沒有聽見人們的議論,隻有葉紅棗在喃喃自語:“他為什麽不來了呢?”


    *


    鄒輕羽在劇組呆了兩天,看見演員們演戲覺得很有意思,不由也想演,但怕厲戰飛反對。


    星期二晚上,厲戰飛過來了,鄒輕羽忙跟他說:“表哥,我要到劇組上班。”


    厲戰飛說:“你能做什麽?”


    “朵兒不是寫劇本去了嗎?那葉玫就沒有助理了,我給葉玫當助理啊。”


    “當助理都是侍候人的活,你能做?”“朵兒都能做,我為什麽不能做?”鄒輕羽不服氣地說:“再說,我當助理隻是過渡,隻要天天和導演見麵,導演就能發現我有表演天賦,說不定被導演看中,我就可以簽約


    當演員一炮而紅了。”


    “你以為當演員那麽容易?”


    “不試試怎麽知道容不容易?葉玫都能當演員,我為什麽不能?”“你跟葉玫的情況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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