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荷不再退縮,而是反握住了歐陽鴻飛的手。


    歐陽鴻飛偏頭欣喜地看著她,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對陸青荷這樣保守的姑娘來說,也是莫大的進步。


    還在堂屋外,南宮葉玫就聽見了母親的聲音:“青荷喜歡處長啊,你讓她嫁給別人合適嗎?”


    陸父的聲音有點急:“她喜歡處長,處長又不喜歡她,還能強行讓人家娶她嗎?”


    “可處長在這裏這麽久,人家都以為是我們女婿,如果青荷嫁給別人,我怕把青荷的名聲毀了。”


    “什麽名聲不名聲的,青荷……”


    “伯父伯母,”歐陽鴻飛跨進門打斷他們說:“我很喜歡青荷,想娶她為妻,請伯父伯母成全我們。”


    “呃……”陸母一時間呆住了,傻傻地看著兩人,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麽忽然說這個?”歐陽鴻飛說:“我很早以前就喜歡青荷,原來準備今天向青荷求婚,因為外婆病了,我就把時間延後,想等外婆好了再說,聽見外爺希望辦婚事衝喜,我就決定直接和青荷


    結婚。隻是我原計劃一步一步來,先求婚,再訂婚,最後結婚,現在一步到位,委屈了青荷。”


    陸青荷小聲說:“我不委屈。”


    陸父的視線落在他們緊緊牽著的手上,說:“你們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歐陽鴻飛轉頭看陸青荷一眼,說:“我和青荷都到了適婚年齡,隻要伯父伯母同意,我們就可以領證結婚。”


    陸父又看向陸青荷問:“青荷,你也同意?”


    陸青荷的臉紅紅地點頭:“嗯。”“既然你們商量好了,我和你媽都同意,隻是現在民政局還在放年假,不能領證,你外爺又希望趕緊給你外婆衝喜,所以我的意思是先舉行婚禮,等民政局上班了再領證,


    你們覺得如何?”


    陸青荷說:“再等兩天就上班了,等領了證再辦婚禮吧。”她知道,必須要領了證才是合法夫妻,所以希望先領證後舉行婚禮,但是她忘記了,她雖然退了役,歐陽鴻飛卻還是現役軍人,必須要向上級打報告申請,得到批準後才


    能跟她領證結婚。


    歐陽鴻飛自然知道這一點,隻是他需要先確定陸父陸母是不是同意他們結婚。


    陸父說:“今天初五,距離上班還有兩天,領證還要耽誤一天,你外婆的情況,不知道能不能拖這麽久啊。”


    “是啊,”陸母也歎息地說:“一個是你外爺希望你們結婚可以給外婆衝衝喜,沒準她就好了。另一個是萬一外婆挺不過去,她看到你們結了婚,走得也安心一些。”


    歐陽鴻飛明白了老人的心願,外婆的情況嚴重,婚禮舉行得越早越好,如果拖幾天,說不定會造成外婆終生的遺憾。


    他說:“那明天就舉行婚禮。”


    舉行婚禮,給老人一個安慰,但不和陸青荷入洞房成為事實夫妻,也不算違規。


    陸青荷說:“明天來不及吧?”


    陸父說:“明天也來得及,我們沒什麽親戚,就是請鎮上的人。”


    “鴻飛那邊來得及嗎?”陸母說:“衝喜要做夠全套,我們是嫁女兒,鴻飛是娶媳婦……”


    “媽,”陸青荷急了:“他老家那麽遠,難道你要讓他現在迴去布置新房和請客?”


    她和歐陽鴻飛兩情相悅,隻希望和他簡單舉行個婚禮就行,可父母這一說,倒成了為難歐陽鴻飛了。


    陸母說:“鴻飛可以打電話讓老家的人幫忙布置啊。”


    歐陽鴻飛說:“我老家沒有親人了,也沒有房子。”


    陸父陸母一下楞了,看看歐陽鴻飛,又看看陸青荷,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身為高級軍官的歐陽鴻飛居然連房子都沒有。


    陸青荷生怕父母反對,急得說:“我又不是愛他的房子和錢財,爸!媽!您們倒底要幹什麽?”


    陸父咳了一聲,說:“鴻飛老家遠,可以在我們鎮上租一套房子,隻要把青荷娶進去完成婚禮就行了。”“這怎麽行?”陸母說:“鄰居們都知道鴻飛是軍官,如果他在鎮上租房子結婚,等他迴部隊了,青荷會被人議論。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鄰居們八卦起來,口水都能淹死人


    。”


    陸青荷覺得父母因為歐陽鴻飛沒有房子,不想讓她嫁給他,所以找種種借口,眼淚汪汪地說:“那您們倒底要不要我結婚了?”


    歐陽鴻飛捏了捏陸青荷的手,示意她別著急。


    陸青荷反倒哭出聲來:“天天催我相親,催我結婚,我真的想結婚了,您們又這不是那不是,是不是要我嫁不出去了,您們才高興?嗚嗚嗚……”


    “青荷別哭,別急,”歐陽鴻飛忙拉住她說:“我跟伯父伯母談談。”


    陸母先說話了:“你們等一下,我先跟她爸商量商量。”


    她把陸父拉到臥室,門沒有關,兩個人說話很小聲,聽不清楚說的什麽,但似乎發生了爭執,陸青荷很想知道他們在爭什麽,卻又沒辦法過去偷聽。


    歐陽鴻飛安慰她說:“你別著急,他們是你父母,不管怎麽做也是為你好。”


    陸青荷哽咽著說:“我不管,我隻想跟你……”


    結婚的事太突然,他們之前都沒怎麽聊過天,陸青荷沒有主動問他老家的情況,他自然也沒有說。


    她隻知道他沒有親人,卻不知道連房子都沒有,如果早知道,她就會提前給父母做工作,也不至於現在如此被動。


    “青荷!”陸母伸頭喊:“你過來一下。”


    陸青荷緊緊拉著歐陽鴻飛的手,說:“媽,不管您們說什麽,我都要嫁給他。”


    “你先過來啊!”母親催她。


    歐陽鴻飛拍拍她的肩膀說:“去吧,聽聽爸媽說什麽,我等你。”


    陸青荷不放心地說:“你……不會偷偷走吧?”


    話音一落,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隻要想著他離開了,她這輩子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滾。“當然不會,”歐陽鴻飛抬手抹掉她的眼淚,說:“我要走也會帶你一起走,去吧,別讓爸媽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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