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冰雖然知道,但什麽也不說,每天笑盈盈陪在他身邊,假裝一無所知。


    但她心裏卻很痛,為什麽他要這麽深地愛著前女友?


    江千禾見他們每天一起進出,以為他們已經好得如膠似漆了,於是提起了他們的婚事。


    江若冰臉上含差,說:“我不知道飛哥哥的心思。”


    厲戰飛看著她嬌羞的臉,卻透過她看到的是另一張臉,他默然半晌,說:“結吧。”


    說出這兩個字,他的心一陣疼,媳婦兒,你成了別人的媳婦兒,而我也終於要娶別人做媳婦兒了。


    江千禾喜不自禁,說:“那你們明天就去把證領了吧,年後你歸隊前我們辦酒宴。”


    說起領證,厲戰飛心裏又是一種黯然,他和南宮葉玫表都填好了,卻沒能領到證,如果那時候首長晚兩分鍾打電話,南宮葉玫也不至於再嫁他人吧!


    不過他又忍不住苦笑,在部隊,軍情就是命令,事發突然,首長也不可能晚兩分鍾打電話。


    所以,隻能說他們無緣吧!


    江千禾見他的笑容並不開心,像有一種苦澀的感覺,忙問:“戰飛,你……”


    厲戰飛說:“年後去領證。”


    “可春節要放八天假,年後就要正月初八民政局才上班。”


    “嗯,初八初九都可以領。”


    江千禾看看江若冰:“冰冰,你覺得呢?”


    “我聽飛哥哥的。”


    “那好吧,”江千禾無可奈何地說:“那就等年後再領證,不過現在可以把婚慶公司和婚禮細節定下來。”


    “媽,不麻煩了,”厲戰飛懶懶地說:“年後領了證,我就帶冰冰迴部隊。”


    “酒宴都不辦?”


    “不辦。”


    “那這多委屈冰冰啊。”


    江若冰忙說:“不委屈,姑媽,飛哥哥覺得怎麽好就怎麽辦。”


    “這孩子太大度了。”江千禾歎息。


    江若冰笑笑,沒有說話。


    她不大度又能怎樣呢?誰讓她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她不忍心看著厲戰飛痛苦,想用她的愛來拯救他,哪怕為此賠上她一輩子!


    *


    轉眼間,到了臘月二十八,還有一天就是除夕了。


    晚上,歐陽鴻飛和南宮葉玫閑聊,問:“葉玫,那天在機場,跟厲伯母在一起的那個姑娘,你叫她鄒輕羽,她是不是鄒靖羽的妹妹?”


    “是,鄒輕羽就是鄒靖羽的妹妹。”


    歐陽鴻飛一臉欽佩地說:“我知道鄒靖羽是厲隊的表哥,那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如果不是他早早就犧牲了的話,我會以為冒充厲隊的人就是他。”


    南宮葉玫心裏說,這就是鄒靖羽冒充他的啊,但不敢說出來。


    歐陽鴻飛說:“我久仰鄒靖羽的大名,可惜沒有見過。”


    “你說什麽?”南宮葉玫的眼睛倏地睜大:“你不認識鄒靖羽?”


    她記得他們從部隊迴來體探親假那天,在機場,那個像厲戰飛的人明明叫的歐陽鴻飛的單名。


    “不認識,”歐陽鴻飛搖頭:“我隻是聽說他和厲隊很像。”


    南宮葉玫的心狂跳起來,心裏浮起一個不敢相信的念頭。


    她控製住心跳,又問:“你不認識鄒靖羽,那他認不認識你?”


    “他不可能認識我,”歐陽鴻飛迴答:“他犧牲快十年了吧,他犧牲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兵蛋子。”


    “轟!”南宮葉玫的腦袋像有什麽炸開了一般,嗡嗡作響。


    如果鄒靖羽根本不認識歐陽鴻飛,怎麽會一見麵就叫他的單名?


    歐陽鴻飛見她忽然發呆了,伸手在她麵前晃晃,問:“葉玫,怎麽了?”


    她眨眨眼睛緩過神,顫抖著嘴唇問:“那天在機場,那個……厲戰飛,是不是叫的你的名字?”


    “對,”歐陽鴻飛肯定地點頭:“他像厲隊以前一樣,叫我的單名鴻飛,所以我以為他就是厲隊。”


    天哪!


    南宮葉玫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鄒靖羽不認識歐陽鴻飛,不可能直接叫他的單名,隻有厲戰飛才會叫他的單名!


    難道她搞錯了,這個人不是鄒靖羽,而是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厲戰飛嗎?


    他還活著?


    可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麽一直不和她聯係?又為什麽對她那麽冷淡?


    她想起江千禾把歐陽鴻飛當成兩個孩子的父親,如果這人真的是厲戰飛,江千禾必定會跟他說孩子的事,那他會不會誤會她和歐陽鴻飛的關係?


    他如果以為她和歐陽鴻飛結婚了,也會對她冷淡吧。


    那到底是不是他?


    歐陽鴻飛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擔心地問:“葉玫,你的臉色忽然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南宮葉玫聽不進去他的問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那個人為什麽叫你的單名?難道他就是厲隊?”歐陽鴻飛搖頭:“我也希望是他,但你說親眼看見他犧牲的,這人就明顯不是他了。他既然要冒充厲隊,自然要模仿厲隊的習慣,還要熟悉厲隊認識的人,叫我的單名也不


    奇怪。”


    南宮葉玫定下神看著他,覺得他的分析有道理,也許鄒靖羽從首長那裏知道了歐陽鴻飛的名字,所以按照厲戰飛的習慣稱唿他。


    但是,心裏一旦有了懷疑,自然不可能什麽也不做,她覺得有必要弄個明白。


    她想給首長打電話問問,如果厲戰飛還活著,首長一定知道。


    南宮葉玫伸手拿手機,大寶忽然抓著她的手,撲進她懷裏,撩衣服找吃的。


    “大寶瞌睡來了,”歐陽鴻飛說:“你給他喂點,我去把床整理一下,好帶他睡了。”


    “好。”南宮葉玫給大寶喂了奶,歐陽鴻飛抱走孩子,小寶又哼哼唧唧起來,她把小寶也抱迴房間,一邊喂奶,一邊哄著他睡覺。


    小寶那一場病後,變得特別嬌氣一些,晚上總鬧騰著不肯睡,她哄了半天,等孩子睡著,她也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不久她就開始做噩夢,夢見厲戰飛往一艘船上走,她似乎預感到他會出事,拚命叫他不要上去,但他隻迴頭向她笑了笑就上去了,然後船突然爆炸,殘肢斷臂飛上半空,海水被染成了紅色,她拚命喊:“戰飛!戰飛!你快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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