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那人連聲求饒:“我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她不是我的人你們就該坑?”厲戰飛更火大,如果不是蘇辰寒他們趕到,這群人還會對葉玫做什麽?


    他一拳砸過去,那人一聲慘叫,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打得跌出老遠,躺在泥地上動彈不得。


    南宮葉玫見沒有人再理她,她轉身往出走。


    厲戰飛跑過來喊:“葉玫,你到哪裏去?”


    南宮葉玫馬上又把酒瓶底戳在自己脖子上,厲聲喝道:“你敢過來,我馬上死在你麵前!”


    “老大!”秦子峰忙喊:“嫂子喝醉了,現在意識有點混亂,你先別靠近她。”


    厲戰飛站住,看著南宮葉玫走了出去。


    秦子峰看著南宮葉玫的背影,說:“老大,嫂子很勇敢,那家夥逼她跪下求饒,她不求饒不說,還大罵他。”


    “她沒求饒?”厲戰飛意外地問。


    他沒有忘記,南宮葉玫數次在南宮曼麵前下跪,那時候他覺得她太懦弱了,還因此很生氣。


    “沒有,”秦子峰迴答:“那些人交代,說嫂子說:‘姑奶奶的腿,上跪天,下跪地,就是不跪畜生!’才惹怒那家夥,把她往泥土裏踩。”


    蘇辰寒接過來說:“嫂子的確這樣說過,我進門的時候親耳聽見的。”


    厲戰飛的心很震撼,他沒有想到南宮葉玫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可她為什麽在她表姐麵前那麽懦弱?


    秦子峰又說:“老大,這裏交給我們處理,你去追嫂子吧,我會徹查這家店的問題。”


    “好!”厲戰飛對陸少威說:“少威留下協助子峰。”


    “是!”


    厲戰飛出來,看見南宮葉玫往城裏的方向走,他追上喊:“葉玫,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你的傷。”


    南宮葉玫充耳不聞,酒瓶底一直抵在脖子上,一邊走一邊大聲唱起歌來:“茫茫雨夜裏,我的眼淚在飛,天上那麽多星,哪一顆能照亮我前行的路……”


    這歌聲很悲傷,很茫然,很無助,厲戰飛的心開始揪緊。


    她的聲音漸漸高亢:“不管風有多大,雨有多大,我也要邊走邊唱!不管天有多冷,人有多冷,我也要笑對人生……”


    幾個在夜色中匆匆行走的路人向她看過來,那眼神十足像看一個瘋子。


    南宮葉玫視而不見,在雨中搖搖晃晃地走著唱著。


    厲戰飛沒有上前阻止她,能用歌聲宣泄出她心裏的痛苦是好事,不至於因為太過抑鬱而導致精神崩潰。


    他也不再強行拉她去醫院,現在她拒絕他的靠近,他就給她時間,讓她平靜。


    他跟在她後麵,拿出手機打開視頻,錄著她的背影。


    南宮葉玫反來複去唱著這首大氣磅礴的歌,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唱得聲嘶力竭。


    然後南宮葉玫忽然沒了聲音,但也沒有停下來,繼續默默地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她又唱起來:“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她將音符拉得很長,聲音清越憂傷,聽在耳裏無比悲涼。


    此刻,無家可歸的南宮葉玫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淒愴,她想要一個溫暖的臂彎抱抱,想要一個寬闊的胸膛依靠,盡管這隻是極其簡單的要求,對這個孤女來說也是奢望!


    現在南宮葉玫唯一想念的人是母親,如果母親在世,不會讓她這樣被趕出來,如果媽媽在身邊,也不會任由她被人欺淩!


    在這一刻,她想母親想得肝腸寸斷,卻唯有用歌聲來表達:“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想著媽媽,她的心又痛又傷,唱得如泣如訴,眼淚和雨水齊飛,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聽著這含滿淚水的歌聲,厲戰飛的心揪得很緊,臉色陰沉得更厲害。


    走了很久,也唱了很久,南宮葉玫有些累了,頭暈乎乎的,沒有吐完的酒在她的身體裏發酵,她醉得頭暈眼花,渾身無力。


    她走到一個公交站台,在候車椅子上坐下,把酒瓶底放在腳邊,雙手抱膝,下巴支在膝蓋上,團成了一個球狀。


    現在,無家可歸的她隻有露宿街頭了。


    厲戰飛關了手機攝像,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過了,早沒有公交車了,這個傻姑娘是要在這裏蜷縮一晚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看見南宮葉玫都沒有動,走過去一看,不由哭笑不得,傻丫頭睡著了。


    他蹲下來看著她,街燈很亮,她的臉醉得紅通通的,連脖子都紅了,肌膚柔嫩得吹彈可破。


    雨水和淚水衝走了她臉上的汙泥,卻紅腫得厲害,可見那些家夥打她的時候是下了狠手的。


    她的心裏應該哭得很慘,但一直用歌聲掩飾哭聲,說明她很堅強,不愛在人前流淚。


    她的衣服全濕了,厲戰飛沒有衣服可以幫她換,他自己的衣服也淋濕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發現她一雙小手冰冷,得趕緊帶她去洗個熱水澡,不然她會感冒。


    他抬頭看了看,旁邊有一家旅店,他抱起南宮葉玫往旅店走去。


    這家旅店不大,因為太晚,隻剩下一個小套間了,好在有獨立的洗澡間,他就不計較什麽了。


    開了房間,他把南宮葉玫抱進去放在沙發上,把暖氣的溫度調高,然後脫她的外套。


    南宮葉玫的外套很單薄,隻是夾層,沒有填充棉花和羽絨,雨水完全浸進去了,裏麵的薄內衣也濕透了。


    厲戰飛心疼地想,這傻丫頭為什麽不穿他給她買的衣服?


    他檢查了一下她身上,還好,除了臉上,別的地方未見明顯傷痕,可以洗澡。


    厲戰飛進浴室放了一缸熱水,出來拍拍南宮葉玫,喊:“葉玫,起來洗澡。”


    南宮葉玫沒有動。


    “葉玫,”他繼續喊:“起來洗了澡再睡,不然要感冒。”


    南宮葉玫還是沒有醒。


    看這樣子,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厲戰飛不再猶豫,伸手脫南宮葉玫的衣服。


    幫醉酒的未婚妻洗澡,是他應盡的義務。再說,他早就幫她洗過了,她身上的肌膚,他也早就觸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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