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南宮葉玫繼續撒謊說:“我忘記了。”


    因為說實話舅母根本不相信,所以南宮葉玫被逼著一次又一次在她麵前撒謊。


    羅截馨劈手又是一巴掌:“這麽大的事居然忘記了,你長沒長心?”


    “對不起,舅母,我錯了。”南宮葉玫不想被趕出家門,不想失去上學的機會,除了委曲求全地道歉認錯,沒有別的辦法。


    南宮平沉吟片刻,又問:“你真沒有跟那個男人交往?”


    “沒有,”南宮葉玫迴答:“表姐走的時候,我本來要追出來的,但那個人不讓我走,我跟他打了一架才跑出來。”“沒有就好,”南宮平語重心長地說:“葉玫啊,舅舅舅母對你嚴格是為你好,你還小,如果現在就談情說愛,分心導致成績下降,大學畢業拿不到學位證,我怎麽對得起你


    媽媽的囑托?”


    “我真的沒有,舅舅。”南宮葉玫看著舅舅認真地迴答。


    南宮平見她的樣子不像撒謊,說:“既然是那個人報複你的,就說明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起來吧。”


    “不行!”羅素馨怒氣衝衝地說:“她打她表姐的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南宮平說:“葉玫不是說了是打失手了嘛。”


    “打了就是打了,我女兒沒有白挨的,要麽跪在這裏反省,要麽馬上滾!”


    “我跪!”南宮葉玫答道。


    她知道舅母一直想把她趕出家門,但她不能走,必須留在這裏把大學讀完。


    南宮葉玫雖然讀大一了,但因為心智不成熟,因此對未來沒有什麽規劃。


    她想的就是好好讀完大學,拿張畢業文憑,然後進舅舅的公司做事,再找個男人嫁了,簡簡單單地生活一輩子。


    這些還不是她計劃的,而是她十二歲之前母親在世的時候幫她安排的。


    她母親南宮華生前看著她就發愁,一個女孩子,不講究吃不講究穿,也不跟同齡女孩子玩,而是和男孩子瘋瘋打打,每天像個假小子一樣野得找不著人。


    翻牆、爬樹、下河摸魚抓蝦,凡是男孩子喜歡玩的,她都喜歡。


    每天迴來的時候,她不是鞋丟一隻,就是頭發亂得一團糟,衣服外套不見了是常事,有時候甚至隻穿一個小背心跑迴來。


    南宮華總是愁得歎息,說:“葉玫啊,你這麽沒心沒肺的,以後可怎麽辦?”


    於是她沒事就在南宮葉玫麵前念叨:“葉玫,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上大學拿張畢業文憑,進舅舅的公司做事,再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就這麽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吧。”


    這樣不著調的女兒,南宮華實在不敢指望她能有什麽大作為。


    南宮葉玫不懂母親的憂慮,但好在她還算聽話,也喜歡讀書。


    母親過世後,她按照母親的願望,按部就班地上學、迴家,從沒有想過要離開舅舅的家獨自高飛。


    在南宮葉玫看來,她沒錢,沒有生存技能,連做飯都不行,離開舅舅家怎麽生存?


    母親在世的時候,南宮葉玫自然是受寵的,母親過世後,舅母也曾經天天逼她做飯。


    可她煮飯的時候,不是水多了,就是水少了,煮的飯要麽半生不熟,要麽要幹不稀,看著就倒胃口。


    炒菜更不用說,有時把洗滌精當成菜油倒鍋裏,有時把白糖或者味精當成鹽巴放了。


    就算調料全放對了,她也炒不出來好吃的菜,不是鹹就是淡,不是沒熟就是糊了,天天挨罵也學不會。


    她實在缺少那份天賦,所以長這麽大,沒有哪一頓能做出可口的飯菜。


    高一的暑假,她也學別的同學那樣去打暑假工,結果幫了幾家飯店,不是打碎了碗碗盤盤,就是把湯菜倒顧客一身,老板氣得當場就把她趕出來了。


    一個星期她換了三家,最長的一家呆了兩天,最後還要舅舅拿錢去給人家賠償損失,她才能走人。


    舅母氣得罵:“你死丫頭這麽笨,離開這個家隻有餓死!”


    經過這次悲催的暑假工實踐後,她也認為她這樣的廚房殺手離開舅舅的家會餓死,所以不管舅母罵了多少次讓她滾,她也不敢滾。


    滾出去容易,可滾出去之後她獨自一個人要活出來尚且艱難,又哪裏有本事掙錢供自己上學?


    她喜歡學校,也貪戀活著的美好,所以寧願在舅母麵前受氣地活著,也不想出去餓死凍死。


    跪一跪,舅母消了氣,就不會趕她走了。


    羅素馨又看了看南宮曼的臉,說:“打這麽重,你死丫頭是練過功夫的,一巴掌比別人一拳頭還傷得厲害,你看看曼曼這臉成什麽樣子了?”


    天地良心,表姐的臉不是她打的啊,可是南宮葉玫有冤無處訴,隻能再道歉:“對不起舅母,對不起,表姐。”


    羅素馨餘怒未息地說:“今晚不準吃晚飯!”


    “我……不吃。”


    這話一說完,她肚子就餓得咕嚕嚕叫起來。


    可憐早上隻喝了一杯豆漿,午飯沒有吃,晚飯又吃不成,南宮葉玫隻能在心裏恨恨地罵:“厲戰飛!你把姐害苦了!”


    南宮平接了一個電話,對羅素馨說:“素馨,梁老請我吃飯,說要談點事,你們別等我吃晚飯。”


    羅素馨點頭:“去吧,開車慢點。”


    南宮平穿上外套出去了。


    “媽,”南宮曼嬌滴滴地對羅素馨說:“我頭疼,迴屋去躺會兒。”


    羅素馨瞪南宮葉玫一眼,說:“都是這死丫頭打的,你要不要去拿點藥?”


    “不用,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那去躺著吧。”


    南宮曼迴到她的房間,躺床上玩手機去了。


    羅素馨又訓了南宮葉玫好一會兒,打開電視看起來,她實際上是監督南宮葉玫跪。


    南宮葉玫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裏,她肚子餓得很難受,卻連水都不能去喝一口。


    下午五點過,南宮曼從房裏出來,對羅素馨說:“媽,我餓了,想吃火鍋。”


    羅素馨說:“你爸爸今晚不迴來吃飯,那我們娘倆去吃。你今天受了這麽大委屈,媽得好好補償你。”


    “媽真好,那我要吃鮮兔火鍋,還要點兩個麻辣兔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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