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澤也知事態嚴重,接過令牌就退下了。待一切安排妥當,月千才迴了房。仍未睡下的青念看了看月千,問道“都安排好了?”,有些擔心。月千則在她身邊躺下了,迴道“你就放心吧,明早你多睡一會兒,醒來後一切就風平浪靜了”


    青念笑了笑,也就放下心來了。月千側著身,輕輕地敲了一下青念的頭,問道“怎麽最近都沒聽到你叫我千喵喵?”,如今已是全然接受了這個名字了。青念又笑了起來,乖巧道“千喵喵是和你認錯時用來討你心軟的,這幾日我又沒闖禍,自然你就聽不到了”


    月千這才有所領悟,不由麵無表情道“鬼丫頭”,已是吻了青念。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月千已輕聲起床了。青念也知今日早朝會有風雲變化,盡管月千的動作很輕,她還是醒了過來。她環著月千的脖子,低語道“千喵喵,早點迴來”,撒著嬌。月千寵溺地點了點頭,才舍得出門而去。


    過了乾德門,就見眾位大臣匆匆地前往議政殿。隻是月千和月目來了,他們走得更快,頭低得更低了。議政殿門外,涅魯古看了看月千,便成竹在胸地走了進去。待眾人列位站好了,遼主也就坐在龍椅上了。遼主也不問其他,隻是問月千道“月千,龍吟醒過來了嗎?”


    月千上前一步,迴道“昨夜已醒過來了,並無大礙,皇上放心吧”,又退了迴去。涅魯古冷冷地笑了一聲,心中當真是感激遼主,虧得他為自己提起了此事。隻見他上前一步,發難道“皇上,這次我軍損失了那麽多將士,月目實難逃其責”,也不多說,先看遼主的態度。遼主點了點頭,同意道“月目未洞察這一切,確是他的失責。隻是他年紀尚輕,又補救及時,也算將功補過了”


    涅魯古又要感謝了遼主,年紀尚輕正是他要用來詬病月目的,於是他又道“正是如此,年紀這般之輕實難當大任,臣懇請皇上免了他兵馬大將軍一職,另擇將才”,又看了看身後他已聯絡好的眾大臣們。遼主見涅魯古這是有備而來,不由臉色一沉,冷冷道“朕倒是認為月目能擔當此任,隻是涅魯古你既然有疑義,那朕也不會無視的”,這才看向眾大臣,問道“朕向來以理服人,眾愛卿若和涅魯古有著共同的見解,就站出來”,卻又看向了月千,無奈道“月千,若朝中大多數大臣都反對月目這個兵馬大將軍,朕隻能免了他”


    月千迴身看了看惶惶不知無所措的眾大臣,迴稟道“月千明白,月目也不會有異議的”,卻異常地輕鬆。而得了遼主這般保證的涅魯古更是勝券在握了,心急道“既然皇上已開口,眾位大人也該表態了”,期待著。隻是那些大臣頭都低得很低,根本沒人附和他。涅魯古也知他們有顧慮,又遊說道“為大遼江山社稷著想,眾位大人就不要顧及什麽人了,有話盡管說”


    涅魯古剛說完,北院太師蕭然已是站了出來,正色道“臣聽說叛軍殺入時,月目將軍絲毫未亂,指揮作戰甚是冷靜。臣愚見,如此少年就能有這般膽魄,咱們大遼的兵馬大將軍非月目王爺所屬”,已是退了迴去。涅魯古哪裏會想到蕭然會這麽堂而皇之地站出來為月目開脫,不由有些氣憤道“聽說,如此道聽途說之詞如何能拿到朝堂上來說,蕭大人為何會這般輕率?”


    而這時走入議政殿的龍吟聽了涅魯古這番話是火冒三丈,他又上前幾步,高聲道“王爺,那小將這個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的人的話可否值得一聽?”,已是走到了殿前,對遼主施了禮。涅魯古冷哼了一聲,堅持道“無人不知龍將軍和月千走得近,你的話就更不能信了”,氣得龍吟的傷口更疼了。


    一直默而不語的月千攔了攔龍吟,不耐煩道“多說無益,還是看眾位大人的意見吧”,轉身看向了眾位大臣。為官者最善察言觀色,又善趨炎附勢,觀察了這好一會兒也知涅魯古已失勢了,不由紛紛進言遼主,說著月目的好。涅魯古有些不願相信地看了看眾位大臣的嘴臉,又看向了月千,冷哼道“怎麽,為了打敗本王竟和自己最厭煩的耶律赤琛聯手收買朝中大臣?”,聲音很低。


    月千卻笑了笑,無謂道“本王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隻要能達到目的並不介意手段卑劣些的”,眼中盡是不屑。涅魯古忍了忍怒火,也知今日再多言也討不到好了,隻好上前道“皇上,如此看來隻有涅魯古一人枉做小人了。既然眾位大人無異,那涅魯古也無話可說了”


    遼主見如此,態度也和緩了,寬慰道“涅魯古你也是為了大遼著想,朕會囑咐月目,定不會讓你對他失望的”,竟以為此事會就此結束了。可月千如何會輕易放過涅魯古,已是上前道“皇上,說完了月目的事,那就再說說涅魯古的事”,這時月目和嘉澤已趕了過來。巧的是涅魯古之父,遼主的太叔,耶律重元也走入了議政殿,環顧了四下,毫不客氣道“月千,你倒是給我這個太叔說說涅魯古究竟有什麽事”,身子卻硬朗得很。虎背熊腰,雖有些年紀了,卻神力依舊。


    月千見是耶律重元不由連忙施禮,恭敬道“太叔”,也知今日的早朝少不了他。耶律重元哼了一聲,罵道“月千你這個臭小子,還知道我是你太叔呀”,恨得竟想去踢月千一腳。遼主卻笑了起來,也恭敬道“來人,為太叔添座。今日的朝堂還真是熱鬧,太叔您怎麽來了?”


    那耶律重元又哼了一聲,也不看遼主,隻是擔憂道“我若再不來,吾兒怕不知要被月千迫害成什麽樣子了”,已是坐了下來。月千怎會理會倚老賣老的他,笑了笑,認真道“如此也好,當著眾人的麵,本王就拿出涅魯古謀反的罪證。太叔您看過了,再說月千是否是迫害”,這時已有人將那兩名被涅魯古收買了的士兵帶了進來。


    遼主看著跪在殿下哆嗦的兩個人,問道“就是你二人勾結叛軍,還不給朕如實交代?”,氣憤非常。那二人被遼主這麽一嚇更是丟了半條命,其中一個更是和盤道“小人一時貪財,上了涅魯古王爺的當,才做出了如此罪孽”,又怕遼主不信他們,那人連忙拿出了涅魯古的令牌,又表明自己道“小人也怕事發時涅魯古王爺會不認這一切,於是我就趁著他手下之人喝得暈乎,將他身上王爺的令牌偷了過來,請皇上明鑒”,已有太監將令牌呈上給遼主了。


    涅魯古的謀反之心耶律重元是知道的,而且涅魯古還不斷慫恿他一同共行大事。隻是如今關乎涅魯古的性命,他隻能故作不知道“涅魯古你糊塗,你就是再覬覦兵馬大將軍一職,也不能做出這卑鄙之事”,直接否認了月千的謀反說法,隻是簡單地給涅魯古定了個謀權之罪。月千如何看不穿,不由冷笑道“太叔您把涅魯古想得太簡單了,月千手中若隻是這一件也不敢在皇上麵前告他謀反”,頓了頓,又對蕭然道“蕭大人,把你手中那封涅魯古親筆書信交給皇上吧”


    一說書信,涅魯古這才覺得害怕,人已是慌了起來。耶律重元看了看這樣的他,也是心中有數了。遼主讀著涅魯古那封謀反之信,痛心道“好一句‘帝昏庸無能,吾欲取而代之’,蕭然,他意欲何為?”,畢竟他一直深信著耶律重元的父子。耶律重元曾救過他父皇的命,他父皇就深信著耶律重元,他也以為自己能深信涅魯古。


    蕭然雖為文官,卻膽色非常,如實道“皇上,涅魯古王爺以此書信要下官為他在北院中遊說眾位大臣。若他舉事,他要整個北院擁戴他”,也不怕涅魯古找他的麻煩。而一直站在不顯眼處的耶律赤琛也哼了一聲,亦是痛心道“涅魯古之心滿朝皆知,偏皇兄你不信”


    那耶律重元如何能讓這劣勢再發展下去,不由辯解道“皇上,書信可做假,不可就說涅魯古有謀逆之心。皇上你這般厚待我們父子,涅魯古如何能做這麽大逆不道之事?”,以求遼主能想起他們的好。遼主深信那書信上不能再熟悉的字,已是知道了涅魯古的反心了,不由冷哼道“怪隻怪朕太過於厚待他了,來人,將涅魯古帶迴王府軟禁起來”,頓了頓,又悲傷道“太叔,朕不會殺他的”


    耶律重元看著被帶走的涅魯古,一時竟不知要如何了。可遼主已是起了身,最後囑咐道“丹,派人守在涅魯古王府外,嚴加看管”,人就離開了。月千也不失望,也知遼主對耶律重元的感恩之心,於是看了一眼耶律重元就離開了。


    再說府中的青念,自月千走後,她已是再無困意了。於是用過早膳,就讓香雪為她打扮了一番,又著了件淺粉色的羅裙便去皇宮找月千了。出了議政殿的眾王爺無不感歎剛才的驚險,稍有差池就會被涅魯古給逃脫了。隻是正準備去喝酒慶祝之時,卻見青念迎麵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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