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哼了一聲,不理道“你都能綁了太傅,這麽大的本事,抄兩本書又算得了什麽。暮言你去流華宮看著她,不許她偷懶,不許她找人代筆”,說著就擺了擺手,已是不願見青念了。三人見如此,都施禮退了出來。剛出了寢殿,徐睿就道“早就不讓你胡鬧,今夜要熬夜了吧”


    青念哼了一聲,生氣道“是呀,我活該如此,哪像你徐大學士那麽謙虛有禮”,說著轉身就離開了,不再理會徐睿。


    徐睿見如此,知青念此時定是氣他,也不願見他,隻能先行出宮。彭暮言跟在青念後麵,一言不發。青念迴頭看了看他,也沒了前幾日的尷尬,倒是有些慶幸來監督的人是他。流華宮內,青念屏退左右,又對香雪道“香雪,去準備些點心”,頓了頓,又笑臉盈盈問道“彭都知喜歡吃什麽?”


    彭暮言看著對他一改常態的青念,也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隻是瞪了她一眼。青念見如此,隻好道“香雪,那就按照本宮的喜好,給彭都知也準備一份”


    香雪雖看不明,卻也隻能下去準備了。而彭暮言卻有些懂了,直接道“你別指望我會幫你抄書”,目光更冷了。青念卻依舊笑著,略顯傷心道“你這個該死的太監還真是不念舊情,可是你自己說過你與本宮有關係的,如今就要不負責任了”


    彭暮言哼了一聲,無情道“你這個公主還真是厚顏無恥”,頓了頓,卻無奈道“不過這厚顏無恥拿捏地剛剛好,我被你說服了”


    青念見如此,不由得寸進尺道“呦,原來你害怕厚顏無恥呀”,不住地打量著彭暮言。彭暮言卻不理她,自行拿了紙筆,就開始抄書了。青念坐在一旁,隻一味地看著他。不過才看了一會兒,青念就忍不住站了起來,驚喜道“像,實在像,這字怕是父皇也要以為是我的親筆了”


    彭暮言卻依舊埋頭抄書,青念的字他看多了,寫起來自然像,這並不稀奇。隻是他卻不安起來,總覺得讓青念發現這件事,今後他的日子是不會清靜了。不過青念卻沒有想那麽多,她已是站在了彭暮言的對麵,看著認真抄書的彭暮言。這樣的彭暮言安靜專注,惹得青念又坐了下來,雙手托腮地看著他。彭暮言被看煩了,這才抬頭冷冷地看著青念。


    隻是此時的青念眼中盡是欽佩之意,又參雜著些許的傾慕,竟看得彭暮言迷戀不已。在他眼中青念隻是個小女孩,可現在他即便仍舊麵無表情,卻已是止不住自己的心動了。彭暮言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隻好伸手去按住青念的頭,將她的頭給按到了桌子上,冷冷道“還看嗎?”


    青念的整個臉都被他按到了桌子上,掙脫不開又動彈不得,隻好求饒道“不看就是了”


    彭暮言聽了,這才放手。沒了彭暮言的手壓在頭上,青念不由連忙起身,又摸了摸臉,就瞪著彭暮言不放。彭暮言卻不理,又不依不饒道“還有呢?”


    青念不敢再瞪彭暮言了,想了想,隻好不情願道“我現在就抄書可以了吧”,說著就拿了紙筆,抄起書來。彭暮言看著滿身委屈的青念,卻難得地笑了起來。而青念一邊抄書,一邊憤憤不平。那徐睿平日就對她諸多管教了,這個該死的彭暮言更過分,動輒就罵,毫無半點敬重之心。她這個公主當得這麽委屈,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


    香雪將點心放在桌子上,就站到了一旁。青念是無法專心,抄一會兒就吃一會兒,再發會呆,字也不見寫了多少。倒是彭暮言認真,一直在靜靜地抄著。他人總是站著,隻有累了才會坐一會兒。《孝經》字數雖不多,但一個《禮記》就夠抄一晚上了。午夜過去,青念竟趴在桌子睡了。香雪看了,已是上前要叫醒她。不想彭暮言卻搖了搖頭,示意香雪不要去叫醒青念。香雪見如此,隻好聽命了,心中卻充滿了疑問。


    彭暮言又抄了一會兒,覺得身上冷了。又看了看縮在一旁睡著的青念,不由地放下了筆,走了過去,抱起青念就往寢殿去了。他邊走邊看著懷中的青念,已是有些看不明此時的自己了。待他將青念抱到了矮榻上,才對香雪道“你在這看著她,我抄完就會走”,說著就迴去繼續抄書了。


    香雪看了看離去的彭暮言,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青念,忍不住笑了起來。往日她總覺得彭暮言冷漠無情,今夜一看,才知他竟有著如此溫柔的一麵。但有一件事她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明知彭暮言隻是個太監,但自己卻不介意他如此溫柔地對待青念?


    如此到了辰時,青念才睡醒。人清醒了,才想起被罰抄書一事,連忙問道“香雪,本宮抄完那兩本書了嗎?”


    香雪點了點頭,迴道“都抄完了,不過都是彭都知抄的”


    青念揉了揉頭,這才想起自己抄著書就睡著了。香雪見青念還有些不解,又道“公主睡了以後,彭都知怕您夜裏受涼,就將您抱到了睡榻上,他一個人抄到寅時才迴去的”,不知不覺竟為彭暮言說了好話。青念卻笑了起來,問道“香雪,你平日不是又怕又討厭那個死太監嗎?”


    香雪連忙擺手,解釋道“公主,香雪隻是實話實說”,她的確也說不出自己對彭暮言究竟是什麽看法。青念點了點頭,不由吩咐道“香雪,為本宮梳洗打扮,咱們這就去見父皇”,心中卻不住地想著彭暮言,竟莫名地溫暖起來。


    待仁宗看了青念抄的《禮記》和《孝經》,這才消氣,卻沒有看出是彭暮言代筆的。他又說教了幾句,才讓青念退下了。剛出來,青念就碰到了徐睿。青念看了他一眼,就要走。徐睿連忙拉住青念的手,認錯道“青念,是我不對,不要生氣了”,說著已是拿出了幾個泥人。青念拿過泥人一看,才知是蜀漢的五虎上將,不由歡喜起來。徐睿見如此,又道“昨夜累壞了吧?”


    青念本要迴答,卻見彭暮言要去見仁宗,不由攔住他,謝道“這些小玩意徐睿平時都不買給我的,我把這個張飛送給你,謝謝你幫了我”,說著就將泥人張飛遞向了彭暮言。彭暮言冷冷地看了看她,毫不客氣地拿過泥人,就走了進去。


    徐睿聽著,不由歎道“是彭都知替你抄的?”


    青念連忙搖頭,迴道“我也抄了一小部分”,又低頭琢磨泥人了。徐睿歎了一聲,將泥人趙子雲拿了過來,認真道“皇上讓你抄書已是輕罰了,你還不思改過,竟讓彭都知代筆。這個泥人我先收下,你反思了再給你”,極其嚴厲。


    青念見拿的是趙子雲,不由求道“你明知我最喜歡趙子雲,要不我拿黃忠和你換?”,都要哭了出來。


    即便如此,徐睿也不退讓,堅定道“這次不能再慣著你了”,說著拿著泥人也去見仁宗了。青念看著,恨道“香雪你看,本宮這個公主是不是很沒用,一個個都欺負我”,說著已是憤憤往流華宮去了。香雪跟在後麵,也不敢去勸。剛迴宮,青念就看到了喜餅,不由問道“誰送得喜餅?”


    香雪頓了頓,才敢迴道“公主,宸妃有了身孕,已足三月了”


    青念哼了一聲,厭惡道“這下她更不可一世了”,可一轉念,又冷靜道“不過父皇膝下無皇子,她若能生下皇子,也是好事”


    隻是好事難成,過了沒幾日,宸妃就小腹疼痛難忍。禦醫看過後,已是跪在地上,哆嗦道“娘娘,您中了麝香的毒,腹中胎兒恐怕,恐怕要保不住了”


    宸妃大驚,忍著疼痛,不解道“本宮每日的飲食都檢查過了,如何會中了毒?”


    禦醫拱著手,迴道“娘娘,下毒之人用量很小,不易被察覺。待發現了,娘娘已是中毒太深。以微臣愚見,娘娘中毒怕是已半年有餘了”


    宸妃點了點頭,問道“劉禦醫,本宮的胎兒還能保多久?”


    劉禦醫磕了一個頭,迴道“娘娘,超不過五日,不然就會傷及您的身子”


    宸妃身子一軟,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下毒之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劉禦醫,此事你不許聲張,若有別人知道了,本宮唯你是問”,威嚴非常。劉禦醫哪裏見過胎兒不保之人會這麽淡定,嚇得連忙磕頭,保證著不會外傳。


    劉禦醫走後,宸妃忍著腹痛,思量了好久。胎兒不保,她固然傷心。但隻要她還能再孕,就不怕。隻是這下毒之人用心之狠毒,她卻不能輕饒。於是叫來了靈兒,讓她暗自調查此事。宸妃之所以不聲張,乃是因為她心中已有妙計。


    兩日後,靈兒已有消息。她與宸妃說了後,宸妃又陷入了沉思。思量定了,她就對靈兒耳語雲雲。靈兒聽後,便退下安排了。宸妃摸著微隆的腹部,不由地舒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她不但能為腹中即將枉死的孩兒報仇,還能將青念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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