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小葉設身處地想,假如小葉性情足夠溫和,或者換個性情足夠溫和的人,那天雨夜定會等到天老爺“嘩嘩嘩”的淚水全部幹涸,敢情所有雨水盡數被他一人吸幹為止,當然這樣付出的代價無法估計,並不僅僅是得個小感冒的事。

    但這輕微的小感冒也已經弄得小葉生不如死——這話是小葉自己說的,可不是我危言聳聽。幾天之後小葉剛剛費力從滾燙的被窩中伸出頭,雖然我謙恭地問小葉,該怎麽去十四舍,小葉仍然將滿肚子怒氣潑水似的全發在我身上。以至於我多跑裏多路迴到宿舍,在狂風和細雨雙重作用下,使我也具備了小葉的痛苦。

    既受到人為的作弄,又有來自天老爺的無情對待,挨受感冒的折磨。這其中一項就夠我受的了,偏偏屋漏逢雨天,兩者相互疊加,真苦不堪言。我想,世上的最悲慘之事莫過於此,最憤怒的人莫過於我。因此,我不由得不咒罵幾句天和地,人和事,當然罵天天老爺不一定聽得到,但我罵小葉的那幾句,小葉確確實實聽進耳了。

    小葉聽進我那些話後,典型的反應是用被褥緊緊捂住耳朵,麵部深埋枕頭裏,像一條啃食肉骨頭的小狗崽一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其實這恰好表示我所說每句話,無一遺漏地進入了他的耳內,你沒聽到幹嘛要捂住耳朵呢,明顯的掩耳盜鈴做法。

    當然,我罵小葉一句,小葉身子便一顫,除了小葉那會兒的姿勢有點像一條啃食的小狗崽外,小葉這幅神態更加像一條啃食時、時刻提放別的小狗來搶食的餓狗,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便驚慌不已。

    我不僅僅是在這說小葉當時像條餓狗啃食,那會兒我攢力支撐著身子顫巍巍站在小葉床鋪前也是這麽強硬。這番話,對小葉來說不存在接受不接受的問題,因為我開腔罵小葉沒人性之前,已經怒火騰騰再三聲明,今天你不讓我罵罵你也可以,那我就動手給你幾下,兩條路隨你選擇。小葉當時身體虛弱,好似一片風中飄落的枯葉,經不起微風拂揚,更受不住我憤怒一擊,自然選擇後者。他表態的方式是默默不語,不予應答,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這件事除了說明我當時怒火中燒,對小葉懷有無比仇恨;還能反過來很好的印證小葉這種行為的惡劣性,因為我大聲譴責小葉萬惡行為時,不論話語多難聽,旁邊的人全沒發表反對意見。事實是與我相比,小葉當時神態才確實像個病巍巍的小可憐蟲。先前已經連續吊了三天葡萄糖水,雙眼眼球遍布血絲,臉頰消瘦。

    稍不注意看,還以為該人將不久於人世。連這等瀕死的病人大家都不願消解先前的恨意,除了古代傳說,需要掘墳鞭屍三百才能解除的那種恨意,古往今來,唯獨餘下此人之惡,惡行之深,難以丈量。

    當然在我們這裏問路除了要小心提放諸如小葉這類卑劣之流,有意折騰人外,還有先決條件。假如你騎自行車,摩托或開轎車,隻能說報歉,請規規矩矩跑大路。倘若你不信我不聽我勸,堅持走小路。我隻能歎息一聲無可奈何的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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