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明哪裏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剛誕下的女兒被掐死。


    她顧不得什麽,扶著牆站起身來,拚盡全身力氣,從趙桂芝的手中搶下自己的孩子。


    剛出世的孩子那麽脆弱,甚至連臍帶都沒還沒剪斷,即使隻被趙桂芝掐住了片刻,但已然臉色發青,連哭都不會哭了。


    看著懷中已經沒了動靜的女兒,這一刻,柳明明的心忽然就碎了,她覺得自己忽然就死了。


    無法按捺住心底的痛與怕,柳明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整個人抱著孩子就那麽直挺挺倒了下去。


    旋即,趙桂芝瞪大了眼睛也發出一聲恐懼的叫聲。


    因為柳明明大出血了,鮮血像是噴泉般一直湧出來,很快,就將柳明明與孩子包裹起來。


    從趙桂芝與江莞的角度看去,柳明明躺在了鮮血之中,正巧她穿著件淺色衣服,隻這一刻,布料也被鮮血染紅了。


    “真是,好看啊。”


    江莞無動於衷,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容來,像是在欣賞著一幅畫。


    “怎麽辦?怎麽辦?她真的死了?她要是死了,我兒子萬一不肯放過我,該怎麽辦?”


    趙桂芝喃喃說道。


    隨著柳明明的倒下,她的理智忽然就迴籠了。


    她搓著手,眼中滿是恐慌與絕望,她殺人了?她竟然殺人了?不,不,她不可能殺人的!


    “怕什麽?我不是答應過了你嗎?放心,你肯定能脫身的,來,現在按照我說的辦。”


    江莞拍了拍手,從角落裏拿出一捆繩子。


    “去,將繩子掛在那邊的鋼筋上,打個好看的結,咱們送柳明明最後一程。”


    隻一接觸到繩子,趙桂芝的臉色就變了。


    “什麽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送她最後一程?”


    江莞眯起眼睛,臉上帶著笑容,從容說道:“反正她已經要死了,現在,不如弄個上吊自殺的假象,然後再用她的手機給你兒子發一封遺書,這樣,你不就脫身了嗎?”


    聽到這話,趙桂芝眼中閃過一抹希望。


    但很快,她又懷疑問道:“我兒子會相信嗎?他這個人心思重的很,不那麽好騙的。”


    “不管他信不信,他都必須信,你是他媽,難道他會為了一個死人,而將你送進監獄裏?陳清河這個人,精明得很,放心吧。”


    江莞胸有成竹說道,她看了看手腕的表,再次示意趙桂芝去係繩子。


    趙桂芝此時已經無路可退了,她隻能聽從江莞的話,試圖給自己尋一條退路。


    你說此時她後悔了沒。


    她後悔了,她滿心都是後悔,後悔不該聽江莞的慫恿,後悔不該被豬油蒙了心騙柳明明來這裏,後悔不該一怒之下掐死孩子。


    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麽用?後悔能讓這一切迴到之前嗎?


    既然沒法子迴去了,那她就隻能聽江莞的話,保住自己。


    於是,她踩著凳子,將手裏的麻繩係在廢棄工地暴露出來的鋼筋上,還不忘拽了拽,試試這繩子解釋不解釋。


    “現在呢?現在怎麽辦?”


    江莞撇了一眼柳明明的手機。


    “現在,給你兒子發短信,我說,你發。”


    趙桂芝忙拿起手機,然而手機卻有密碼,她想了一想,用陳清河的生日試了試,竟然解開了密碼。


    “來,按照我說的去發,一個字都不能錯。”


    江莞喝了一口水,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柳明明,嘴角帶著笑,聲音都變得輕快起來。


    “清河,咱們的孩子死了,你媽騙我來這裏,說要好好教訓好,說我對她無禮,說我搶走了她的兒子,我……”


    聽到這話,趙桂芝臉色一變。


    “江莞,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不是害我嗎?”


    盯著趙桂芝的臉,江莞語調微微拔高。


    “我讓你寫你就寫,別和我廢話,否則我送你去找柳明明!”說罷,江莞繼續說道:“說我搶走了她兒子,我沒想到孩子會在此時出生了,出生在這種肮髒低賤的環境裏,而且她一生下就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也要去陪我們的女兒


    了。其實你媽也沒錯,她隻是想嚇唬我,並沒有對我動手,是我自己命不好,不能做你的妻子,不能做你女兒的媽媽。”


    聽到最後這幾句替她辯解的話,趙桂芝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些。“是不是按照我的話寫的?既然寫好了,那就發給你兒子吧,這個短信就是柳明明的遺書,這樣,才能撇清你的責任,記住了,往後不管誰問你,你就一口咬定,柳明明是


    自殺的。”趙桂芝連連點頭,她忙將短信發了出去,說道:“是,我知道,我什麽都沒做,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誰知道她這麽不禁嚇,這忽然就生產了,還生下個死胎,結果她


    自己想不開,就跟著上吊死了。”


    這麽一說,趙桂芝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仿佛事情的真相就如她所說的那樣。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現在還等什麽?趕緊將柳明明掛到繩子上去,然後,你抱著孩子馬上往出跑,裝作很害怕很著急的樣子。”


    江莞示意趙桂芝將已經昏迷的柳明明掛到繩子上。


    隻要一掛上去,柳明明就必死無疑了,就是神仙來,也救不了她。


    趙桂芝依言走到柳明明身邊,她摸了摸柳明明的頸動脈,還有微弱的心跳。


    “她還沒死!”


    趙桂芝忍不住說道,她還以為她已經死了呢。


    “就是因為她沒死,你才得將她趕緊掛上去,將來法醫屍檢時才不會懷疑,否則你將一個死人掛在繩子上,你以為法醫傻嗎?能看不出來嗎?”


    江莞催促道:“快些,趁著她還沒斷氣,趕緊掛上去。”


    聽到這話,趙桂芝不敢再猶豫,忙拖著柳明明沉重的身體,在江莞屬下的幫忙下,將柳明明掛到了繩子上。


    隨著繩子被拉起,隨著繩結收緊,柳明明整個人忽然就被吊在了空中。


    她輕微的掙紮了幾下,就很快沒了動靜,鮮血沿著她的腳尖一直往下掉,很快,地麵就聚集了一大灘血。


    場麵觸目驚心,甚至讓人無法直視,但江莞就那麽麵帶笑意看著,似乎對自己的布置很滿意。


    “好,好了,現在怎麽辦?”


    當看到柳明明的身體蕩來蕩去時,趙桂芝的心湧上道不出的害怕來。


    她結結巴巴說道,伸手抱去地上的嬰兒,眼中滿是恐懼。


    “現在,就按照我說的,從這個門跑出去,沿途看到人就喊救命,記住,一定要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一定要讓人都以為你不顧一切要救這個孩子。”


    說罷,江莞看著趙桂芝抖若篩糠的樣子,她噗嗤一聲笑了。


    “也不用裝,你現在看起來確實很害怕,去吧,就這副模樣出去。”


    趙桂芝不再說話,她抱起那個已經沒動靜的孩子,這是她的孫女,這是她兒子的親生骨肉。


    她跌跌撞撞奔出去,臨到門口時,江莞忽然叫住了她。


    “趙桂芝,記住我的話,不管誰問起,不管是警察還是你兒子,還是厲嘯寒問,你都得按照我的吩咐迴答,而且,不管如何都不能說出我的名字。”


    頓了頓,她冷笑一聲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是有精神病的人,哪怕事情暴露你想拉我墊背,也不可能的,因為我這種人,是殺了人都不用負責的。”


    趙桂芝後背一僵,她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江莞,許久,她點了點頭。


    沒有再迴頭,沒有再停頓,趙桂芝飛快跑出了工地,片刻後,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叫聲。


    江莞終於站起身來,她走到柳明明麵前,抬頭看著被吊在空中的人。


    她臉上沒有害怕,甚至沒有半點慌亂,從容到讓人覺得她這是早有預謀,早有心理準備。


    圍著柳明明轉了好幾圈,江莞用得意的眼神從柳明明臉上掃視到腳下。


    甚至,她還抬手,推了一把柳明明,滿意看著她的身體像是無根的浮萍般搖晃著。


    “真好看。”


    許久,江莞眯起眼睛,拍了拍手笑著說道。


    她笑得那麽大聲,像是在欣賞著一件自己最滿意的工藝品。


    “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人被這樣吊在空中,像是翱翔的鳥,你看,我碰一碰,她還會飛呢。”


    江莞迴頭,看著兩個下屬說道。


    這倆人都是江莞花重金從幫派雇來的狠角色,哪個手裏都有人命。


    但饒是這樣有人命案的狠角色,麵對此時此刻的江莞時,他們也覺得毛骨悚然。


    “怎麽?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覺得害怕?你們錯了,死人才最不可怕,因為她死了,她再也不能威脅到我了。”


    江莞眯起眼睛笑道,笑得那麽開懷。


    這兩個人不約而同後退了幾步,若不是江莞給的錢足夠多,他們此時此刻就想逃走。


    “我見過那麽多吊在半空的人,但唯獨柳明明,是最好看的。”


    江莞忽然迴頭,又望向這兩個人,儼然是將他們當做了傾聽的人。“你們瞧,她死得這麽安詳,表情都很平靜,不像那些個吊死鬼,一個個兒到死都是表情猙獰,真是難看死了呢!而且我最喜歡柳明明這麽一副被鮮血浸濕的模樣,多麽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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