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莞那眼神,雲薇暖冷冷一笑。


    “怎麽,想弄死我?然後睡我的男人打我的娃?”


    她靠在椅子上,眯眼看著江莞,嗤笑道:“你這算盤未免打得也太好了些,隻是江莞,你也真是把自己當盤菜了,你真覺得,我此時此刻坐在這裏,靠得是運氣?”


    “你不是靠運氣,你就是拚爹,哦不,你也不是拚爹,你是拚大伯,誰讓你有個當總裁的大伯呢?”


    江莞不屑說道,眼中滿是鄙夷:“當我不知道嗎?原本這公司是要給雲西明的,就因為你忽然冒出來,結果雲西明隻能被迫離職。”


    頓了頓,江莞忍不住罵道:“你就是個災星,誰遇到你,誰就得倒黴。”


    “喲,照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是想發揮災星體質,好讓你倒黴透頂,畢竟敵人過得痛苦,是我最大的快樂。”


    雲薇暖笑得歡快,對江莞那番話根本不以為意。


    看著雲薇暖的笑,江莞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小醜,被雲薇暖無情羞辱著。


    “雲薇暖,你這種人會遭報應的,你逼得你的表姐走投無路,你逼得你的叔叔身無分文,你甚至鬧得厲家雞犬不寧,你這個禍水!”


    聽到江莞這話,雲薇暖臉上的笑漸漸斂起。


    她起身,從辦公桌後麵繞出來,走到江莞麵前,冷眼看著她。


    “表姐?叔叔?看來你對我家的情況很了解,甚至比我自己都了解,江莞,沒看出來啊,你這麽關心我。”


    她一步步逼近,江莞忍不住後退,直至江莞退到門口,後背抵上了門。


    “難道不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這種人,竟然還有資格坐在這裏耀武揚威,你,你和你的孩子,都該去死!都該遭受上天的報應,天打五雷轟都不為過,你……”


    “啪!”


    江莞話沒說完,隻覺得臉頰忽然一陣劇痛,她下意識捂住臉,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雲薇暖。


    她,她竟然被打了!她竟然被雲薇暖抽了耳光!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敢打她!


    “你,你打我?”


    雲薇暖眼神淩厲陰鷙,她盯著江莞,像是要將她撕成碎片。


    “打你?打你已經是輕的,大人的事,你有種衝我來,咒罵我孩子,我不打你等什麽?”


    停頓片刻,雲薇暖接著說道:“你再敢重複一遍剛才的話,我就不是打你幾耳光這麽簡單了。”


    江莞在雲薇暖這淩人的壓迫下,竟然有些害怕。


    她強自鎮定抬起頭看著雲薇暖,抖著嗓子問道:“你要做什麽?你想對我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我告訴你,但凡我孩子有半點事,江莞,我會將這一切都歸咎到你身上,我會加倍報複,會讓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雲薇暖死死盯著江莞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你最好祈禱你的話像是放屁,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為了我的孩子,我不介意與你同歸於盡!”


    “瘋子!你這個瘋子!厲嘯寒竟然娶了個瘋子!”


    江莞被雲薇暖這語氣嚇得瑟瑟發抖,她轉身,飛快打開門,頭也不迴離去,腳步踉蹌,好幾次險些跌倒在地。


    薑蕊看到雲薇暖盛怒,生怕再影響到腹中的孩子,忙上前勸慰。


    “這種人你與她計較什麽?她就是個精神病,腦子是被驢踢過了。”


    雲薇暖深吸一口氣,扶著腰坐迴到沙發上,說道:“正因為她是精神病,這才是最可怕的,正常的人犯了法,尚且有法律製裁,可精神病呢?”


    精神病,哪怕是殺了人,也可以以此逃脫法律的製裁,從而鑽了法律的空子。


    起初,對於江莞的挑釁,雲薇暖壓根就沒當迴事,直到江莞竟然口出狂言詛咒她的孩子,這還讓她如何忍受?


    當媽的,為了孩子是可以拚命的!


    雲薇暖因為江莞的事情而氣憤不已,此時,厲嘯寒的辦公室裏,也迎來一位客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江莞的母親,江如月。


    江如月不必江莞的囂張癲狂,她坐在沙發上,雙目含淚,神情可憐。


    “嘯寒,你是阿姨看著長大的,這許多年,你也知道阿姨是什麽樣的人,對吧?”


    厲嘯寒看著江如月,心情也格外複雜。


    是,當年江如月對他確實很好,尤其是小時候,許多次父母忙生意時,江如月也悉心照顧過他,待他儼然就是親生兒子。


    所以除了年輕時那次衝動之外,他也沒真正想與江莞計較什麽,畢竟說白了,江莞就是個精神病。


    一個正常人,與個精神病患者計較什麽?


    “我知道當年江莞做了讓你生氣的事情,這許多年來,我也一直在管束她,甚至不惜讓她在國外的專科醫院進行精神病治療。”


    江如月擦了擦眼角的淚,看著厲嘯寒說道:“可是江莞她……她有心病,她的心病就是你啊。”


    聽到這話,厲嘯寒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的心病是什麽,與我無關,從最開始我就表態過,我不可能娶江莞的,不管有沒有暖暖,我和江莞都不可能,江阿姨,這件事我給你講清楚過。”


    厲嘯寒冷聲說道,他不想去深究江如月這番話的意思,但他得先將自己的意思告訴江如月。


    “是,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江莞配不上你,她比不上你的妻子,可是嘯寒啊,阿姨就江莞這麽一個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


    說到這裏,江如月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走上一條不歸路啊,我這一生別無所求,就盼著她能平平安安。”


    說罷,江如月忽然站起身來,她往前走幾步走到厲嘯寒麵前,忽然,就那麽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嘯寒,阿姨求求你,不管江莞做了什麽事,你都,你都饒她一條命,好嗎?”


    厲嘯寒這個人麵冷,但畢竟江如月是長輩,也曾悉心照顧過他。


    此時此刻,江如月跪在他麵前時,他心中說不觸動那是假的。


    “阿姨,您別這樣,您先起來再說。”


    厲嘯寒俯身想要扶起江如月,隻見江如月卻跪在地上,說什麽都不肯起來。


    “嘯寒,阿姨老了,阿姨總會走在江莞前麵,真到了那一天,你說我該將她托付給誰呢?”


    江如月淚流滿麵說道:“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我思來想去,能托付的人,隻有你了,我知道你雖然看著麵冷,其實你心裏,比誰都善良。”


    頓了頓,江如月跪著往前爬了兩步,一直爬到厲嘯寒腳下。


    “嘯寒,阿姨不瞞你,我,我得了癌症,晚期,已經時日無多了,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後,江莞沒人照顧了。”


    江如月再次哭出聲來,她趴在厲嘯寒腳下,哭得撕心裂肺。


    聽到江如月重病的消息,厲嘯寒心中也是一驚。


    他不敢相信好強了一輩子的江如月會得癌症,也不敢相信她會這麽卑微的跪在這裏求他。


    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沒了退路。


    “嘯寒,阿姨知道你與你妻子情深繾綣,我也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你看在我……我時日無多的份上,你就答應阿姨這個無恥的要求吧。”


    江如月說罷,竟然開始給厲嘯寒磕頭。


    她的額頭撞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聽得厲嘯寒心煩意亂。


    “嘯寒,我不敢奢望你保護她,我就,我就求你看在我的份上,保她一條命而已。”


    江如月磕頭磕到額頭都紅腫起來,她卻還不肯停下,仿佛隻要厲嘯寒不點頭,她就這麽磕死在他麵前。


    最終,厲嘯寒長長歎息了一聲。


    “好,我答應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讓江莞活著。”


    聽到這話,江如月終於停下來。


    她無力跪坐在地上,捂著臉,終於哭出聲來。


    “旁人看來,我出身名門風光無限,可這些不過都是……都是水月鏡花啊,江莞她姥爺去世了,樹倒獼猴散,連江莞她爸爸,都已經有了其他女人。”江如月哽咽說道:“以前,我還盼著她爸爸能護她,但現在呢?她爸爸養在外麵的女人已經替他生了兒子,他要與我離婚,還說,江莞這個瘋子一樣的女兒,他也不認了。


    ”


    說到這裏,江如月仰頭看著厲嘯寒。


    “我若是還好好的,我哪怕拚了老命,也能守著江莞,可是我……我沒幾天活頭了,醫生說,我最多,最多也就半年的光景。”


    厲嘯寒扶著江如月站起來,他說道:“江莞從前做過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將來隻要她不胡來,我也可以照顧她,可是阿姨,這一切還得靠江莞自己。”


    這是實話,誰能照顧誰一輩子呢?


    江如月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我知道,我也會在臨死之前,好好給江莞講清楚利害的,但不管怎麽樣,嘯寒,我走之後,江莞她……還是要托付給你。”


    厲嘯寒正要說話,隻聽辦公室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王淑儀打來的電話,那端,她的聲音很焦急。“總裁,不好了,江莞來辦公室鬧事,夫人大約是生氣了,這會兒身體不舒服,已經送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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