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暖與盧小昭這是第一次一起睡。


    倆人起初都很是興奮,關了燈後像是大學宿舍那樣,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盧小昭講她與厲中霆的愛情,講厲嘯寒與厲江寒小時候的糗事,講厲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糾紛。


    雲薇暖則講她上學時候的趣事,講她被雲子軒照顧得很好,講她在伯明翰一邊上學一邊帶孩子時的快樂與辛酸。


    “暖暖,你長得這麽漂亮,上學期間肯定有男生追你吧?”


    盧小昭笑著問道。


    那個叫什麽梁辰的狗東西就不提了,這就是個王八蛋!


    雲薇暖想了想,撲哧一聲笑了,說道:“您這麽一說,我想起我高三時的同桌,一個很帥氣的男生。”


    “他喜歡你吧?”


    盧小昭全然沒有婆婆的小氣與多心,反而像是雲薇暖的閨蜜般,興致勃勃與她聊起了初戀。


    “嗯,他喜歡我,我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就是他寫給我的,媽,您知道嗎?他寫得一手好字,而且籃球打得特別好。”


    雲薇暖側身,與盧小昭麵對麵,黑暗中,兩個女人的眼神都閃爍著光芒。


    聽到這話,盧小昭也是驚喜的笑:“是嗎?我也喜歡寫字好、打籃球好的男生,特別帥氣。”


    “那時候我爸管教我很嚴嘛,收到情書,我被嚇壞了,別說迴應,都不敢麵對那個男生了。”


    憶起那些青蔥往事,雲薇暖臉上帶著懷念的笑。


    那時候,真的是快樂無憂,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整個人都是明媚陽光一片燦爛。


    “後來我就找了個借口,與其他人換了座位,這其實就是給了答案,沒多久,航空學院來我們學校特招飛行員,那個男生被選上了。”


    後來就是高考,畢業後,再也沒有見過彼此,雲薇暖隻聽說那個男生做了飛行員,前程無憂。


    “飛行員哎,想想就覺得很帥氣,暖暖,你喜歡過那個男生嗎?”


    盧小昭問道。


    雲薇暖閉眼想了想,片刻,她睜眼,在黑暗中說道:“那時候不太懂什麽叫喜歡,隻是見到他很歡欣喜悅,大概是……喜歡的吧?”


    說罷,雲薇暖忍不住笑了。


    “您說您這身份,你可是我婆婆哎,竟然問我這種問題,你不生氣嗎?”


    盧小昭揮了揮手,無所謂說道:“嗨,這有什麽生氣的?誰年輕時還沒暗戀過男生呢?我也有,而且你爸都不知道。”


    一聽這話,雲薇暖興奮了,忙追問道:“是你們軍區大院裏的嗎?”


    “對,他也是大院子弟,就……有點像你戰南叔叔那樣,帶著點痞子氣,小女孩嘛,都喜歡這種男孩,我也不例外。”


    盧小昭迴憶起幾十年前的事,神色溫柔。


    “但後來,我出了事,與你寶珠阿姨互換了身份,等再迴到軍區大院時,嘯寒都出生了,所以這暗戀,也就無疾而終咯。”


    雲薇暖有些唏噓,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緣分未到就是這樣的吧。


    “那,那個叔叔呢?他現在在哪裏?”


    雲薇暖忍不住問道,大院子弟,許多都是子承父業,也走上了從軍之路。


    盧小昭默了默,許久才說道:“他在蘭城烈士陵園住著,已經住了三十年。”


    這個話題微微有些傷感,雲薇暖握住了盧小昭的手,說道:“所謂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


    “是啊,他就是那個為我們負重前行的人,他一直都沒結婚,你寶珠阿姨說,那個人死後,他的父母曾交給她一個盒子,裏麵,放著許多我小時候的照片。”


    盧小昭與倪寶珠身份互換的秘密沒幾個人知道,那個烈士的家屬也隻當倪寶珠就是倪寶珠,因此在收拾兒子遺物時,看到兒子珍藏的那些照片,他們還是交給了倪寶珠。


    哪怕兒子走了,但兒子愛過一個女孩的心思,總該被女孩知曉。


    盧小昭長長歎息一聲:“這許多年過去了,我總在想,如果當年沒發生意外,現在的我,是不是會嫁給他?”


    是不是會成為烈士遺屬?會不會過著與現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但沒有假如,人生從來都不會重新來過。


    這個話題微微傷感,雲薇暖與盧小昭都不再說話,許久,盧小昭輕聲說道:“睡吧,你明天還得早起趕飛機呢。”


    雲薇暖答了聲好,她伸出胳膊,輕輕拍著盧小昭的背,像是在安慰有心事的孩子。


    但此時,隔壁書房裏,厲嘯寒與厲中霆耳朵緊緊貼著牆,拚盡全力的在偷聽。


    沒錯,這一對沒節操的父子正在偷聽隔壁婆媳二人的談話。


    雲薇暖那位飛行員同桌,盧小昭那位成了烈士的青梅竹馬,都被倆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倆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因為媳婦兒的秘密,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嘖,爸,你也真是命好,遇上我媽出了那事兒,否則,我爸還不知道是誰呢!”


    厲嘯寒落井下石嘲諷。


    厲中霆冷哼了一聲:“嗬,要不是你媽遇上我,你能不能出生還未嚐可知的,你還想遇到暖暖?做夢去吧!”


    “你還好意思笑話我?你該慶幸暖暖那同桌去做了飛行員,不然現在還有你的事?唔,平安與喜樂的爸爸就不是總裁了,而是飛行員!”


    厲中霆也落井下石,臨了還不忘提醒道:“喜樂最崇拜的就是飛行員,嘖嘖,厲嘯寒,你這……很危險嘛!”


    聽到這話,霸總的臉頓時拉得好長好長,親爹你這紮人肺管子的技術是越來越好了。


    倆人聽了一陣子,隔壁沒了動靜。


    “應該是睡著了,行了,估計沒啥幹貨了,你也滾蛋吧!”


    厲中霆站直了身體,趕著厲嘯寒趕緊滾,他也得趕緊去照顧經常蹬被子的孫子和孫女了。


    出了書房,厲嘯寒躡手躡腳上了樓,躡手躡腳打開房間門上了床。


    躺在床上,他腦海裏都是媳婦兒剛才的話。


    那個混蛋飛行員,竟然敢趁著他不在時,給他的親親媳婦兒寫情書?嗬,膽子夠肥的!


    行啊,等他忙完婚禮的事,就得好好查查這小王八蛋的情況,爭取將他弄到阿富汗開戰鬥機去!正想著,隻聽臥室門忽然被人打開,隨即,床尾微微下塌,有人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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