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雲天過來帶著喜樂去參加個商務晚宴,平安則跟著家中保姆在院子玩寵物。


    客廳裏,眾人的神色都很凝重,連一向沒正經的厲江寒也斂起了笑容。


    “是,十年前,沈璿確實找了我,她說手中掌握了許多賈笙犯罪的證據,但她擔心一個人無法扳倒賈笙,所以她來找我,想與我合作。”


    賈嬙眉頭緊皺說道,憶起當年的事情時,她的聲音很是沉重。


    記憶裏,沈璿是個端莊又文靜的女子,長發及腰,身形纖細,見她那日,穿著件淺灰色的棉麻長裙。


    如果不是直到沈璿的身份,她很難將這個女子與蘭城黑道大哥沈如海聯係到一起,不得不說,沈如海將這個女兒保護得很好。


    那一日,沈璿找到她,說:“我知道你是賈笙的姐姐,想必你也知道我曾經是賈笙的妻子,他欺騙了我的感情,甚至害死了我的父親。”


    這開門見山的談話,讓她對沈璿的印象很不錯,坦誠的人更容易相處。


    “我也知道你們姐弟之間的恩怨,賈笙恨你入骨,一直對你的財產虎視眈眈,而且當初,你女兒的死,也是賈笙一手所為,當然,這其中,我父親也參與了。”


    當時,沈璿就坐在她對麵,靜靜看著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沈璿的語調一直很平靜。“但現在,我父親死了,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我本想就此罷手的,但賈笙不肯放過我,我帶著女兒東躲西藏,賈笙卻不依不饒要置我於死地,我為了保護我女


    兒,隻能反擊了。”


    “我知道你沒法子狠心殺死你弟弟,我也下不了這個狠心,不管怎麽樣,他是我女兒的父親,所以,我們聯手將他送到監獄裏吧,留著他的命,讓法律懲罰他。”


    一個人的力量可能不夠強大,但兩個人的力量卻不容小覷,起碼,足以與賈笙抗衡。


    “嶽母,沈璿被殺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厲嘯寒從周鐵柱口中得知當年沈璿死亡時,嶽母與親媽以及寶珠阿姨都在場,所以這件事,還是問問當事人比較好。


    因為是一條人命,即使過去了十年,賈嬙也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我和沈璿第二次碰麵,那個地點是她定的,她打算把賈笙犯罪的證據交給我,當時正好你媽與你寶珠阿姨去蘭城看我,她們倆擔心沈璿使詐,就陪著我一起去。”


    賈嬙細細迴憶著當年的事情,聲音很沉重。


    “對,就因為是沈璿定的地點,所以我不太放心,因為這地方人員複雜,很難做到全場控製,正好我和你寶珠阿姨沒事,就一起陪著去。”


    盧小昭也說道。


    一旁的厲江寒忍不住嘀咕:“什麽擔心賈嬙阿姨,你就是想去看熱鬧的,你一向不都是哪裏熱鬧往哪裏湊嗎?”


    被倒黴兒子識破,盧小昭撇了撇嘴,抬起手作勢要去打厲江寒。


    “哎哎哎,克製自己,我的靠山還在呢。”


    厲江寒跳起來,躲在雲薇暖身後,用挑釁與警告的眼神看著親媽。


    被這傻兒子逗笑,盧小昭罵道:“滾,還是個男人嗎?”


    嗬,比起被揍,他寧可不當男人,這年頭,女人和男人有區別嗎?甚至,女人比男人更彪悍好吧!


    “厲江寒你別打岔!媳婦兒,你繼續說正事。”


    厲中霆瞪了倒黴兒子一眼,仿佛在警告:你小子適可而止啊,非得逼著你爹我弄死你嗎?


    現在脊梁骨很硬的厲江寒給了親爹一個“有本事你試試看”的眼神,然後慫兮兮的往雲薇暖身後挪了挪。


    “其實現在想想,沈璿定的這個碰麵地點,實在是過於草率了,你說她不太懂利弊可以理解,但韓城呢?韓城一直跟在她身邊,韓城能不明白?”盧小昭沉聲說道,這個碰麵地點非但不利於隱藏,反而能給敵人很多可乘之機,所以那一晚,賈笙得手了,成功殺死了沈璿,他那些犯罪證據也隨著沈璿的死而石沉大海


    。


    雲薇暖聽得其實有些懵,她之前的人生平凡又安逸,除了沒有媽媽陪著之外,她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會不會是沈璿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呢?或許她也擔心碰麵地點太隱蔽的話,容易讓你們顧慮太多?”


    她用一個普通人的思維來分析這件事,因為沈璿也是個被家人保護很好的普通人,即使經曆了丈夫的背叛,可骨子裏,她還是學不來那些權謀與算計。


    這話,倒是讓眾人一愣。


    他們都是經曆過風雨的人,所以懂得權衡利弊,可沈璿不太懂這些,否則當年也不會被賈笙騙了敢情。“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現在這些已經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沈璿死之後,韓城帶著沈璿的女兒去了哪裏?那些關於賈笙犯罪的證據,又在哪裏?是落到賈笙手中,還


    是依然握在沈璿女兒手裏?”


    厲嘯寒沉聲說道,死人不作數了,現在他隻想找到沈璿女兒,這個對雲薇暖最有威脅的女人。


    “媽,你見過沈璿的女兒嗎?”


    雲薇暖忽然問道。


    賈嬙搖了搖頭:“沒有,我沒見過,但沈璿與我見麵時,曾提及過她女兒,說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女兒的容貌與賈笙沒有半點相似,而是像極了她。”


    這話說罷,厲嘯寒忽然冷笑一聲。


    “所以,如果老爺子身邊那個女人是沈璿女兒的話,那麽她必定是整了容,可是你說,她為什麽要整容成暖暖的模樣?還有,她什麽時候什麽地點見過暖暖?”


    雲子軒的後背忽然冒出冷汗來。


    原來,他們躲在深州這許多年裏,並不是絕對的安然無恙,起碼,沈璿女兒曾接近過女兒,而且還是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賈嬙也變了臉色。


    “不管怎麽樣,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沈璿的女兒,我倒是要問問她,她放著殺母仇人不去報仇,盯著我的女兒做什麽?”


    此時此刻,深州待最大的城中村——桂廟村,在夜色中人聲鼎沸,夜市街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這是深州最大的城中村,這裏交通極為便利,十多條公交線路,地鐵站位於村口位置,居住環境還算不錯,是許多大學生與剛上班小青年的首選之地。


    夜色繚繞,在桂廟村一棟民租房頂樓最大的套間裏,門窗緊閉,空調發出低低的嗡嗡聲,氣氛與外麵的繁華截然不同。


    屋裏,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坐在客廳裏,低頭抽著煙,麵前還放著兩罐啤酒,他看著手機裏的照片,神色微微恍惚。


    照片的背景是醫院,這角度,顯然是偷拍的畫麵,裏麵能看到兩名老者佝僂的背影。


    撫摸著手機屏幕,中年男子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掐滅了煙頭,一口將半瓶啤酒灌進肚裏。


    “韓城,你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抽了許多煙?”


    有個衣著華美的女孩兒從外麵進來,手裏還拎著許多食物。


    是,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韓城,而剛進門的女孩兒,就是厲嘯寒他們在尋找的沈璿女兒——朱砂。


    朱砂,原名沈莎莎,當初她目睹母親身中數槍倒在血泊中,她被韓城帶走逃命,從此就改了名,叫朱砂。


    韓城抬起頭來,看著朱砂那張臉,眼中滿是痛苦。


    “莎莎,真的要這麽一條道走到黑嗎?你覺得這樣是在給你媽媽報仇嗎?”


    朱砂脫下高跟鞋,將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一一擺在韓城麵前。


    “是,我隻是想給我媽報仇,那天的場景,你也看到了,賈嬙、盧小昭和倪寶珠,她們是眼睜睜看著我媽倒在血泊中的。”韓城嘶聲說道:“我的話你為什麽聽不進去?當年的事,與賈嬙無關,更與盧小昭和倪寶珠無關,她們隻是按照你媽的約定去赴約的,埋伏在那裏的槍手,是賈笙派去的人


    !”


    這話並沒有讓朱砂的表情有任何改變。“這些我知道,但如果不是賈嬙答應我媽合作,我媽那晚怎麽會去那裏?賈嬙這種人,身邊能沒有保鏢護著,附近有人埋伏,賈嬙能不知道?在我看來,她和賈笙是一丘之


    貉,沒準,就是他們合謀起來故意害死我媽的。”


    朱砂冷冷說著,那張酷似雲薇暖的臉有些扭曲。


    “所以,我為什麽要放過她?我說過,與我媽死亡有關的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


    韓城一拍桌子怒聲說道:“所以,接近那個眼看著要死的厲家老頭子,也是為了報仇嗎?”


    “是啊,盧小昭不就是厲家人嗎?那晚,盧小昭也在現場不是?而且現在,盧小昭與賈嬙成為了親家,你說,她們該不該死?”


    朱砂將筷子放在韓城麵前,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像是個沒有心的木偶。


    頓了頓,朱砂盯著韓城的眼睛說道:“你心軟了是不是?因為厲嘯寒把你重病的母親送進了醫院,所以,你心底是感激厲嘯寒的,對不對?”


    韓城沒有迴避:“是,我很感激厲嘯寒對我媽的照顧,莎莎,你知道失去母親的滋味,我也是人,我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媽去死。”倆人一陣沉默,許久,韓城啞聲說道:“莎莎,停手吧,我幫你殺死賈笙,然後你恢複你本來的容貌,按照你母親的遺願,做個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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