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晴實在佩服韓莫塵的辦事效率!隔天清晨一道聖旨就將她宣進了宮。


    這個有著高大圍牆,莊嚴肅穆的宮殿裏卻承載了她多少不愉快的迴憶,再次踏上雖是兩年後的今日,但不詳仍籠罩著,揮之不去。


    一樣冰冷刺骨的地板,一樣的卑躬屈膝,她屏住唿吸靜靜的跪著,等待皇太後的駕臨。


    “下跪何人?”聽不出語調起伏,如機器的聲音響起。


    “民女雲晴拜見皇太後!”


    “雲晴!”驀然如絲帛般破裂的尖銳語氣,讓雲晴大感不妙!


    “你抬起頭來!”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雲晴迎著她犀利的目光抬起了頭。


    “真的是你!”龍椅前珠簾劈哩叭啦作響,皇太後瞬間到了雲晴麵前。


    “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前來!芸兒的事哀家恨不得將你和寧少鳳千刀萬剮!”


    “請皇太後恕罪!民女鬥膽進言,情感之事絲毫勉強不得,民女與寧少鳳是真心相愛,對於五公主雲晴自知心中有愧,但要民女放棄寧少鳳,雲晴實在難從……”


    一席話說完,雲晴正欲承受她的嚴厲責罰,豈料皇太後轉過身去,緩緩道出:“好個真心相愛……”忽來的柔軟語調,讓雲晴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位高居雲端的女人,好像此刻的她看起來不那麽陰冷了。


    “罷了。”她輕歎出聲,“你如此聰穎的女子,芸兒不如你也是應該。”


    雲晴一聽,心中恐慌了起來,低下了頭避開了她投來的洞悉一切的目光。


    “念!”她恢複了一貫威嚴冰冷的聲音。


    “玥家有女,名喚惜兒,秀外慧中,姿色上佳,莫塵孩兒見之為其傾倒,思之如狂,懇求母後賜婚,成全孩兒殷殷之情……”


    不待太監念全,竹簡已被人惱羞成怒狠狠擲在雲晴腳下,發出響亮的撞擊聲。


    “這又作何解釋?難不成你與我莫塵孩兒也是真心相愛?”咋然迸發的怒氣,震得大殿晃動!


    “皇太後明鑒,民女雲晴自知配不上高貴的莫塵皇子,從不敢有任何的妄想。隻是……莫塵皇子一時不明說要娶民女,還望皇太後作主!”她卑微的語氣,如螻蟻般的自貶,希望能反敗為勝,化此劫難!


    “好在你有自知之明!這世間千萬之人,唯獨韓莫塵你休想動得!”


    民女也是這麽想的,雲晴心中偷偷唿應著。


    “退下吧。此事哀家心中自有考量……”


    離開那暗無天日的大殿,雲晴大大的吸進一口新鮮空氣,大難不死的感覺真好!


    “參見柔妃娘娘!”途徑禦花園,聽到不遠處一群宮女太監在齊齊跪下拜見貴妃,那氣勢可見來者地位之顯赫。


    陽光下,那名喚作柔妃的女子,一身純淨白衣,亭亭玉立,毫無貴妃的奢華驕縱之氣,不過……怎麽好像是?慕雪!


    “慕雪!”疑惑中,雲晴話已出口,走向女子的方向。


    “放肆!來者何人?竟敢直唿柔貴妃的名諱!”柔妃身旁的太監尖著嗓子厲聲喝道!


    “慕雪……”雲晴又喚了一聲,呆愣在原地,進退不是,被突來的相遇驚得不知所措。


    “你們先退下吧。”慕雪淡淡出聲,擺手屏退眾侍從。


    一同來到園中的石亭,兩人麵對麵坐下,雲晴按奈不住心中困惑,率先問道:“為什麽要嫁給皇帝,你不是喜歡……他?”宮中人多口雜,擔心隔牆有耳,雲晴隱去了沈紫墨的名稱。


    “就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我才成為今日的柔妃。”此時的慕雪雙眸清澈,波光盈盈,美得不若凡人。“為了他,別說是嫁作他人婦,哪怕是下地獄受萬劫不複之苦,我也甘之若飴。”


    “難道他不阻止你嗎?他怎麽能這樣對你!”雲晴不禁替慕雪覺得憤憤不平。


    慕雪聞言掩麵嗤笑了起來,滿臉的不屑之色,“雲晴,你真的懂得什麽是愛嗎?不管是寧少鳳還是沈紫墨,他們都曾因為愛你,為你付出了一切,甚至是遠勝於生命的代價!而你呢?試問你為你愛的人都做過了什麽?你隻是把他們呈上的真心無情的耍弄……你這樣淺薄的女子怎配得上他?”慕雪的瞳眸蒙上了茵茵水氣,不再言語,徑直拂袖而去。


    一席話驚得雲晴難以迴神,眸光跟隨慕雪的身影逐漸遠去……這還是當初那個甜膩膩喚著雲晴姐姐的女子嗎?這還是當初島上那咄咄逼人的妒婦嗎?此時的慕雪……好像是那掙脫重重繭的束縛,蛻變而成光彩奪目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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