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你要的酒來啦!”


    “哇!……爽!難怪這幾天覺得渾身不對勁,原來是忘記喝酒了!”一手抓隻肥滋滋的雞腿,一手端個大碗,一腳踩在凳子上,玥惜兒頗沒形象的大吃大喝起來。


    “公子……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說!”


    “雖然我沒讀過幾天書……但是人家書上寫的女扮男裝,都是喬扮成體麵俊秀的公子哥……”


    “嗯……沒錯!”某人繼續大啃雞腿。


    “那為什麽……我們要穿這土黃的粗布衣裳,把臉塗得黝黑,頭上還綁個破發帶子啊……還有公子,你臉上的麻子好像剛剛暈花了幾個了……”


    “呸!說你笨你還爭辯,現在世道不太平懂吧,京城龍蛇混雜的,聽說很多達官貴人現在最歡喜那種白白嫩嫩的小清官,我們這樣打扮才安全……”得意於自己的深思熟慮,玥惜兒又灌進一整碗酒,“哇!爽快啊!”先不說扮男子辦得如何,光憑她這個‘豪爽’樣子,估計沒人會認為她是個女子……


    “可是……也太安全了吧……”


    看著打扮得跟地痞流氓一樣的小姐,小丫頭欲哭無淚,難怪人家說丫鬟最怕跟錯主了……這上京的一路上,玥惜兒先是路見不平打了欺負老婆的賭漢一頓,後遭人砍殺逃了一路;好不容易避過又多事地救了跳湖的青樓女子,上演了一場以身相許的風波,後給了不少銀子才甩開糾纏;剛緩上一口氣又因看不慣某暴發戶的惡行,將其捉弄了一番差點鬧出人命……


    “喂,你怎麽不吃啊?快吃啊!”好心的遞給在發呆的小丫頭一個冒油光的豬蹄旁,小敏兩眼發光,停止了內心無窮無盡的哀歎,埋頭啃起了碗中的美味。


    客棧外,白雪皚皚的京城,自第一日絢爛煙花綻放在空中後,整個京城都沸騰了起來,處處張燈結彩,掛滿紅彤彤的大燈籠,街上堆滿最鮮豔的花朵,各家小孩跑出來,滿街的追啊,鬧啊,都在滿心期待明天那一年一度最繁華熱鬧的元宵燈會。


    “哇!好漂亮啊!”看著夜空燃放的各式璀璨的煙火,玥惜兒驚歎道。


    “公子,聽大夥說,明天是元宵燈會呢,別說有多熱鬧了!”


    初來京城就遇到了最隆重的盛會,果然不虛此行。


    等啊盼啊!終於盼到了元宵燈會,自入夜來,彩燈、煙火、遍處的繽紛色彩伴隨著人潮中不斷湧出的尖叫歡唿,整個京城成了火樹銀花的不夜天。


    根據當地風俗每個人臉上都需戴一個色彩斑斕的鬼麵具,意味驅逐舊年的痛苦、壞運氣,帶來嶄新的一年。


    玥惜兒和小敏各帶上一個鬼麵,擠入洶湧的人潮,盡情觀賞一盞盞晶瑩眩目的彩燈,流連於集市中各種奇珍異寶。


    “小敏,那邊更熱鬧,我們去看看。”玥惜兒歡快的叫囔著,此時一群正在追鬧的孩童從她們中間穿梭而過,衝開了兩人牽住的手。


    “小姐!”小敏顧不得改口,急得大叫,四周找尋玥惜兒,無奈兩人都比較嬌小,很快就被人群淹沒。


    “小敏!小敏!”玥惜兒大聲叫喚,但是人潮中聲音鼎沸,難以聽清。


    玥惜兒著急地四處張望,一個轉身,撞上一副精壯的身軀,失去平衡撲進了來人的懷中,正欲抬頭忽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青草味道,心跳猛烈的加速,如電擊般的刺痛醍醐灌頂而來。怎麽會這樣……玥惜兒緩緩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精致絕倫的鬼麵具,好像還微微泛著藍光。著魔般的驅使,纖細的柔胰不由自主地覆上了眼前的鬼麵,冰涼的觸感令手指微微一顫,小心翼翼的揭下麵具……


    麵具下是怎樣一張美得令人屏息的俊容!他有一雙如寶石般耀眼的細長鳳目,俊俏挺拔的鼻子,桃花般的白皙麵容,溫文如玉的氣質,明明有著一副仙人之姿……卻為何看起來這樣的毫無生氣,不像活人一般。


    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過於唐突的舉動,玥惜兒嚇了一跳,趕忙粗啞著嗓子低頭聲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


    男子像沒有聽到,沒有看到一般,失神的看著莫名的遠方。


    “對了,你的麵具……還你。”不知自己為何如此慌亂失態,玥惜兒顫抖地遞上他的鬼麵。


    男子無聲地拂去她遞上來的麵具,徑直往前走去,漸漸消失在人海中。


    看著掉在地上的鬼麵,玥惜兒彎腰撿起,細細的擦拭著,小聲嘟囔:“什麽嘛,多好的麵具啊,扔掉多可惜……”


    放蓮花燈的祈福活動開始了,人群開始蜂擁著往護城河的方向走去,待街上人群散去後,小敏好不容易看到了玥惜兒,匆匆忙忙的跑來。


    “小姐!你沒事吧。”


    玥惜兒笑罵著取下了自己的麵具,“能有什麽事啊,真是的,你這個笨丫頭,別再和我走散了。”


    “小姐……剛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啊?”


    “沒有啊,怎麽突然這麽說啊?”


    “小姐……你滿臉都是淚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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