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滴血,分別滴入器皿中,然後在某隻小小鳳凰愕然的表情下融合,滴血驗親結果——他確實和風君舞有了兩個孩子


    帝九君:“……”


    “喂!還發什麽傻,你可別跟高貴的獸兒說,你自己不記得事情就想賴賬!”


    帝九君:“……”


    他到是想賴賬,可是觸及小思君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小臉,還有那活脫脫相融合的血液,他還怎麽賴賬?再說,七尺男兒做過的事賴賬,根本是無能之輩!


    他看起來像無能的弱者嗎?連強了一把女人,額……,雖說那個女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弱,但好歹長的算是像個女人吧!掃了眼,還在那殺人的風君舞,隻有巴掌大小的帝九君,七彩羽翅一扇,扇出了無數宛若陽光耀目的卍字符咒,化作了金色霓裳披在了風君舞身上。


    頃刻,精純的浩然正氣拂去了風君舞身上不斷溢出的絕然戾氣,金色霓裳的正氣與魔氣相克,化腐朽為神奇的克製住了風君舞的魔性,整個過程一點都不慘烈,卻奇異的安撫了她的殺伐之意。


    冰冷與無情逐漸從她絕豔霜容上退去,待感受到內心的平靜,風君舞訝然的挑眉看向月色下蹲在地上的清傲的鳳凰,此刻它看自己的眼神頗為複雜,不似以前的淡漠,卻也談不上對自己多親近。


    想了想,風君舞為這一抹眼神稱之為糾結,因為她詭異的覺得它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別扭之餘還是讓她捕捉到了排斥,仿佛她是個極其討厭的人,增添了它的煩惱,卻又奇怪的不得不關心自己。


    極為詭異的感覺,但風君舞相信自己沒感應錯,這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篤定,讓她覺得事情頗為蹊蹺,因為這些天的相處,風君舞覺得這隻鳳凰和她的默契居然比換了魔心的“帝九君”還要好,這豈不是奇怪?


    一個肯為自己舍棄性命的男人,就算沒了記憶,但潛意識的習慣和準則不會變,但“帝九君”卻沒有一次能和她心意相通過,反而是獸兒每次都能猜出她的心思……


    驀地,風君舞握緊了手中的金蛇劍,快如閃電來到了“帝九君”麵前,劍芒橫掃,匹練如鋒,殺意十足的劈了下去!


    見狀,獸兒頓時嚇的渾身汗毛直豎,一個激動為了躲避致命劍鋒,下意識的拋掉了懷裏的小念舞和小思君,嘴裏嗷嗷嗷叫著:“風君舞,你搞什麽!”


    與此同時,孩子被拋飛的刹那頓時啼哭不止,響亮的哭聲劃破夜空,一旁剛剛經過滴血驗親的帝九君一見自己的兒子女兒被丟到半空,剛施法鎮住風君舞魔性的它嘴角一抽,身體迅速膨脹,化作高貴的冷豔成年鳳凰,七彩羽翅一動,快速接住了自己的兒女,也是發出了陰測測的哼哼唧唧!


    混賬!你敢丟本座的孩子!


    翅膀接住了小念舞和小思君以後,它快速將孩子放在一個波及不到的地方,十分火大的開始追著獸兒放火,各種繽紛的道法齊出,為漆黑的夜空增添無數絢麗的色彩,宛若煙花一樣。


    而此時,看見一人一鳳掐起來,風君舞危險的眯起冷眸,看著被鳳凰追的十分狼狽的妖冶男人,心中的猜測逐漸得到證實,她身上的氣息越發冷冽和暴力!


    迴想在浮雲山莊的時候,她問過“帝九君”不會說話會不會寫字,這廝的反應一臉無知,當時她隻當換了魔心的後遺症,後來她去風雲穀找紫緣風迴來後,發現小小鳳凰會不會識字和寫字,這個“帝九君”貌似很怕識字的“獸兒”寫字!


    嗯哼!現在她隻不過假裝要刺“帝九君”幾劍,這廝更是離譜的把兒子和女兒都給丟了!並且,反而是“獸兒”一反常態發飆和“帝九君”鬥的你死我活,順便把孩子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才開始去找“帝九君”的茬。


    如此種種反常,若是風君舞再看不出事情的本質,她真該切腹自殺了!何況,地上角落裏擺放著不起眼,卻對風君舞來說極其醒目的器皿中還滴了幾滴血。


    剛剛,她控製不住心中殺戮的時候,這一人一鳳到底在做什麽,還用她猜嗎?


    此時,正當風君舞準備發飆的時候,忽然她的耳廓一動,聽到了頻繁的腳步聲,不由眉目一沉,抱起一雙兒女怒道:“鬧夠了沒有,還不快走!”


    嗷嗷嗷嗷!這就來!


    哼哼唧唧!哼,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看本座怎麽收拾你!敢丟本座的孩子,腦袋長結實了嗎!


    嗖的一聲,幾人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原地,待卓依秀趕來的時候,見房屋倒塌大半的院子略微沉吟說道:“還是遲了一步!”


    琴弦撥動,占卜琉璃琴發出悅耳的聲樂,音刃化作卦象出現,身著黛色衣袍的卓依秀眉目微一挑眉,淡淡吩咐下去:“傳令下去,火燒萬獸山,任何人不得靠近!”


    “萬獸山?”毒宗一聽微微挑眉道:“卓先生,火燒萬獸山可是個大工程,那裏猛獸縱橫,雖說我方能人異士不少,來去萬獸山猶如如履平地,但燒了整座山而不被大量猛獸反撲受傷,絕非易事。”


    聞言號稱赤炎第一智者的卓依秀笑了笑,“燒與不燒都不是易事,難道你們忘了那隻鳳凰了嗎?它乃是上古神獸,天下百獸都要聽其號令,剛剛我卜算的卦象顯示,他們一行人都有傷在身,按照道理他們都有神通之能,就算得知我們追捕也不可能慌忙逃開,現在既然躲了,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危險,想生擒他們應該不難。”


    “這……”與風君舞交過手的毒宗有些為難,卓依秀眉目精芒閃爍,“做不到火燒萬獸山,那就想辦法把萬獸山所有生靈都毒死,這樣一來鳳凰沒有統禦的萬獸,他們一行人的力量就會大打折扣,我們不論是擊殺還是生擒都輕鬆許多。”


    “好,老夫這就去研製藥粉,分發下去給眾人。”


    “有勞了。”


    待毒宗離開,卓依秀又是撫琴輕彈,音刃形成的卦象不停縈繞眼前,他睿智的星眸閃過淡淡的黯然……


    舞兒,想你大徹大悟,必要經曆痛側心扉徹骨的哀痛,這究竟是你的劫,還是為師的呢?


    思緒一動,耳畔傳來急促的唿吸和腳步聲,卓依秀悠然轉身,就見溫婉柔美的女子麵頰緋紅,櫻唇輕啟:“師傅……”


    “嗬嗬。”卓依秀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一語道破舞兒出現的來意:“淩樂叫你來的?是想讓我為墨風情占卜一卦,他究竟會不會死?”


    “恩。”舞兒嫣然一笑,平緩了唿吸點點道:“師傅風情他會死嗎?”


    “死不死,這要看你的心意。”聞言卓依秀寵溺撫順她淩亂的發絲,溫潤的嗓音透著濃鬱的溺寵:“占卜琉璃琴在為師的手中,占卜出什麽卦象不重要,重要的是淩樂信任為師,那麽舞兒想墨風情這個情敵是生是死?”


    “我……”


    “恩?”見到舞兒欲言又止,卓依秀好脾氣的挑眉一笑:“怎麽?”


    “我不知道。”舞兒嬌容滿是惆悵,無助看向卓依秀緩緩說道:“一方麵我希望他死,因為我嫉妒淩樂在乎他比在乎我多一些,但一方麵我又不想他死,因為淩樂這一輩子太苦,我想多個人愛他。”


    “舞兒果然長大了,不但有善良的一麵,也有了屬於女人的惡毒呢。”


    卓依秀取笑一番,舞兒一怔,隨後斂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繡鞋,聲音悶悶的問:“師傅,你說強求來的感情會開花結果嗎?”


    “為師不清楚,占卜琉璃琴能占天下事,卻占不出天下人的情,但為師認為凡事還是因人而異,就像異世而來的風君舞和帝九君,不管淩樂怎樣破壞,還不是堅定如一的在一起。”


    “他們?”想起在風雲穀的種種,還有帝九君和風君舞相互為彼此舍生忘死的一幕幕,她的眸中一閃豔羨,“話說我還是他們的媒人,卻又間接因為我而和淩樂成了敵人。”


    “命定的因緣,想不到你當初的帝王皇後命是這麽來的。”隻不過卻不是舞兒的,而是風君舞的。


    “那麽,最終的帝王會是帝九君嗎?”


    “不知道,卦象隻顯示風君舞會成為風雲大陸一統天下的千古女帝,不過她隻是在位一年而已。”後麵,究竟有什麽變化,不論他占卜多少次,都是占卜不出……


    沉默半晌,舞兒望著眼前墨風情的卦象,迴想還陽後的種種,“師傅,以後不要再管舞兒了好不好?”


    那日,她被風君舞的靈蛇劍穿胸而過,後來師傅為了救她和淩樂做了交易,身後俊雅雋秀的男人,為了她做的已然太多……


    舞兒並不是傻子,她又怎麽可能在還陽以後看不出卓依秀對她的付出?


    隻是……


    感情若是想喜歡誰就喜歡誰,那便不是感情了。


    等了良久,除了卓依秀深深的歎息,舞兒背對著他苦澀的勾起了唇角,轉瞬又看了一眼卦象問道:“師傅,墨風情的卦象是生是死?”


    “死卦。”卓依秀如實相告。


    “這樣麽……”舞兒微微擰眉,如果據實以告以淩樂對墨風情的在乎,恐怕第一個遷怒的人便是師傅,此時卓依秀見她愁眉不展說道:“這卦象顯示能救,不過卻是要淩樂的命來換,舞兒你要知道如何破解麽?”


    舞兒默然,她那般愛皇甫淩樂,怎麽可能告訴他破解的方法?


    “不用了。”溫婉的舞兒搖了搖頭,她定定看向卓依秀,“師傅,可否精確算出風君舞等人的位置?”


    聞言卓依秀心髒猛然跳動,“舞兒,你……”


    “沒錯,就像師傅想的那樣,舞兒也學會了善用毒辣手段與謀算,去達到我想要的目的。”


    ***


    迴到賢王府,一進門就聽皇甫淩樂急切的聲音溢出:“卓依秀如何說!”


    “師傅說風情的卦象無礙讓你放心。”舞兒淡定不驚的說著謊,她見皇甫淩樂寸步不離坐在床榻邊,握著墨風情的手,眉目一閃莫名的問:“師傅同時也推算出了風君舞的準確方位,你要不要這個時候去抓她迴來?”


    聞言皇甫淩樂眉目一沉,銳利的視線似刀駛向舞兒,觸及她眉目努力掩飾的嫉妒,他噙著恬淡微笑的嘴角漸漸泛冷,她如此蠱惑自己去找風君舞,心思著實可疑。


    見他不說話,舞兒也不心急,反而落落大方的坐下,坦誠說道:“皇甫淩樂,我不否認勸你去找風君舞不懷好意,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一個女人,並且還是你曾經青梅竹馬的戀人。


    我是不甘心,你喜歡上了因為我身體複活的風君舞,但我更加無法忍受你在得知她喜歡帝九君依舊對她癡纏不休。既然如此,我到寧可你死在風君舞手裏,或者是你得到風君舞,這樣起碼不會讓我覺得自己在你心裏不如一個男人。”


    “所以?”皇甫淩樂眸光銳利的一問。


    “自然是得知你和風君舞都是元氣大傷的時候,挑撥你們繼續開戰,這樣總好過你終日和墨風情出現我的眼前!”微微激動的口吻一轉,舞兒聲音低落道:“這樣也好給我自己一個痛快,你身死我便心死。你若得償所願,起碼你得到的風君舞是用我的身體,這樣我也不會覺得自己太失敗,錯付一腔癡情。”


    末了,舞兒的聲音溢滿了惆悵與哀傷,仿佛說出了心聲般,讓皇甫淩樂無言以對。


    良久,看他凝視唿吸虛弱的墨風情,舞兒再度出聲:“如何?要不要去找風君舞?師傅可是說了,她、帝九君、還有那隻獸兒鳳凰力量都是最弱的時候,加上她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你想再抓她就難了。”


    這一聲聲建議,仿佛最惡毒的蠱惑,蠱惑著皇甫淩樂放下生死難定、卻又對他推心置腹的墨風情,抓到風君舞的誘惑實在太大,不斷動搖著皇甫淩樂的心。


    見他英銳懾人的眉目微微粗線鬆動,舞兒笑了笑:“若是你不放心在離開後我會對墨風情不利,你現在已然成仙大可在他周圍設下道術,迫使我不得靠近,畢竟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你還不放心嗎?”


    話音落地,皇甫淩樂深沉望著舞兒,這張柔美動人的臉也是絕代風華,可帶給他的感覺卻與風君舞不同,“舞兒,我那麽利用你,為什麽你對我那麽執著?”


    “這個問題問的真好。”舞兒自嘲一笑,她眸光盈轉說不出的苦澀,輕輕說道:“淩樂,你問我為什麽執著,那你為什麽不問問自己,究竟為什麽對風君舞執著呢?”


    驀然,皇甫淩樂明了,轉瞬拈指成訣為躺在床榻上的墨風情設立了禁製,隨後越過舞兒時,他飛速的身影閃離間,留下了一句真誠的三個字——對不起


    舞兒聞言嘴角揚起艱澀的笑,她終究是舍不得害死他,也不忍一直對她付出的卓依秀受到他的遷怒,所以欺瞞了他,做了一迴惡毒的女人……


    既然破解墨風情死劫是要皇甫淩樂的命去換,舞兒自然不會傻的把真實卦象告皇甫淩樂,繼而讓他遷怒卓依秀,所以她要撒個謊言欺騙皇甫淩樂,告訴墨風情此劫可過,並且在還要好心的告訴他風君舞的方位,以便他安心去抓風君舞!


    ***


    不斷閃躲奔掠,風君舞一行人從京都城中折騰到郊外密林,眼看天空泛起魚肚白,大人就算受傷也還扛得住,可是生下來就知道吃與睡的小念舞和小思君就不同了。


    “哇哇!”


    哭聲洪亮,底氣十足,明顯鬧奶的節奏。兩個孩子一哭,“帝九君”連忙又做出媲美“謀殺親子”的捂嘴動作,嘴上嗷嗷嗷:“小祖宗別哭啊!咱們好不容易躲開像牛皮糖一樣的卓依秀,你這一哭把森林裏的野獸哭來不要緊,要是把卓依秀哭來就不好玩了!”


    看“帝九君”行兇的動作,風君舞身上冷氣噌噌上漲,尤其此時她隱約證實眼前占據帝九君身體的人很有可能是獸兒,就差等得空好好審問加以證實,這下越發覺得他不順眼!


    “嗷?嗷嗷!嗷嗷嗷?”怎麽?獸兒哪裏做錯了?你這眼神是幾個意思?


    一旁,小小鳳凰站在風君舞肩膀上,看著“帝九君”那犯傻的蠢樣,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還是神獸鳳凰呢?蠢鵪鶉還差不多!小孩子餓了,是捂嘴就能不哭的嗎?


    感覺周圍氣溫急速下降,獸兒連忙收迴爪子,委屈巴拉的扁嘴,它也是好心要不要這麽玩針對?手握占卜琉璃琴的卓依秀隨便撥撥琴弦,就能算出他們的位置,現在她又因為成魔的關係強行施展道術就會變得弑殺,而帝九君又因為鎮住她的魔氣而消耗太大需要時間緩衝,他又不是故意想捂住兩個小可愛的嘴巴,好不好!


    見他這般,正欲說什麽,忽然敏銳發現有人急速靠近,不由快速點了孩子的睡穴,並交給獸兒:“隨便找個有奶的野獸去喂孩子去。”


    獸兒:“……”


    為什麽看見風君舞那眉目略顯嫌棄的眼神,它有種和帝九君靈魂互換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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