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醉塵樓。


    荷花池波蕩漾,小築紗幔飄舞,雪白狐裘上依舊側臥著一名似淩霜寒梅的孕婦,她單手抵著螓首,冰藍色額飾隨風晃點著,這幾日她一直住在這裏,與那桃花玉麵的公子“夜夜笙歌”秉燭夜談,成為黑角域人人津津樂道的趣聞。


    與此同時,青簫國湛王即將迎娶風君舞的消息不脛而走。


    按理說,隻對江湖事情感興趣的黑角域不該談論這事,但八卦就八卦在這風君舞身份特殊。


    她不但是彪悍家族帝家的唯一男丁的妻子,還傳聞她和江湖第一美男子妖君王關係匪淺,她更是赤炎國的賢王皇甫淩樂的青梅竹馬,一個女人能同時吸引如此卓絕優秀的男子,自然引起眾人的好奇和八卦。


    尤其是現在又蹦出一個青簫國德才兼備的王爺墨風情,想當然耳該是如何的人間絕色。


    當然,最讓人覺得有趣的事是不曾聽聞第一浮誇公子休妻的傳聞,這湛王墨風情要娶風君舞就耐人詢問了。


    “媽的,若不是路程趕不及,老子到想去青簫京都瞧瞧風君舞到底如何的美,能讓這群男人都圍著她轉!”不遠處,一個粗魯漢子有感而發,鄰桌書生打扮的客人搖著羽扇也深有同感,“是啊,據說帝家的浮誇公子可是很癡情呢,娘子被人侮辱還當個寶貝一樣捧著。”


    “莫不是七國要開戰,青簫國強娶風君舞,意在震懾其他六國?”


    “誰知道呢?帝家都存在上千年了,有什麽底蘊誰也不清楚,再說這也不是我等草莽該關心的事情,全當聽個熱鬧罷了。”有人啐了一聲,抿了一口酒接過話茬,眾人聽聞紛紛點頭,話題又五花八門的聊起來……


    “主子的師兄動作好快,才三天的功夫就把迎娶你的消息散播到這裏。”


    離墨染打趣一笑,能動作如此之快,恐怕多數的功勞要歸功於黑角域四大家族的北藤源這位老祖宗了,也隻有他才能日行千裏而麵不改色,將消息快速傳播。


    風君舞微微挑眉,睨著看起來極為悠閑的豔麗少年,“這幾天你踩了幾個場子?”


    倏的,離墨染身體一僵,嘴角一抽的說道:“三十六家,搶了黃金五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


    這個數目,絕對抵得上一座城池所有普通百姓五年的花用,走到哪裏也是富甲一方的巨富,但是風君舞卻眉目一沉,看的離墨染我背後溢出了冷汗。


    “主子是這個字數不滿,還是墨染進步太慢?”


    硬著頭皮詢問,因為風君舞一向不多話,離墨染拿捏不準她的心思所以隻能主動問及,不然等風君舞開口恐怕就不是現在的訓練量了,恐怕不但要加倍,還要再遭受一頓皮肉苦是少不了的。


    “你成長的速度太慢。”


    離墨染心肝顫了顫,他都不眠不休的練習風君舞教的所有本事,三天砸了三十六家賭坊、妓院、兵器行等,搶了那麽銀子迴來,他受了那麽多傷,居然還被嫌棄了,他家主子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呢。


    “實戰經驗若是不經曆血汗累積,等真正的生死對決你就是拿命去換。”


    風君舞目光銳利瞪了一眼洋洋自滿的離墨染,“記住,出來混一定要記住你要的就是慎重,要的就是小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都嫌少了。並且通常懈怠就距離死亡不遠,所以在你沒有真正成為頂端強者之前,就沒資格驕傲自滿。”


    離墨染麵容抽搐,雖然知道風君舞說的都是經驗之談,但他是人總要喘口氣不是?再說世上又有幾個風君舞?若是跟她一樣,那豈不是遍地皆梟雄?


    見他沉默表情糾結的模樣,風君舞眉目一冷,頓時纖臂一揮直直把豔麗少年掀到湖裏,冷冷說道:“再有下次,訓練翻倍。”


    八個字,證明了風君舞作風冷硬,甚至極為冷酷野蠻。


    撲通一聲,滿身是傷的離墨染暗自慶幸風君舞隻是丟他進了水裏,然而還沒高興一會就感覺遍體生寒,再一瞅瞬間冰封的湖麵,和卡在冰層中央的自己,不由立即石化!


    靠!他家主子果然是個變態!訓練下屬都不讓人喘口氣!


    此時,陣陣爽朗的笑聲自晴空蕩開,隻見俊色無雙的男子乘鶴而來。


    飄逸落到小築上,陰塵也有樣學樣不避師徒之嫌,懶懶的也躺在那雪白狐裘之上,“恩,你果然會享受,吹風曬太陽,暖暖確實舒服。”


    “這迴是給我送午膳?”風君舞懶魅的抬眼,把玩手中一縷青絲纏繞指間,似笑非笑勾唇道,陰塵聞言挑起劍眉:“你覺得本宮主會這麽沒創意?”


    “哦?”尾音揚起一點高度,風君舞睨著俊色無雙的男子臉上戲謔的笑容,隻聽他緩緩道來:“本宮是來給你這個高徒送新婚賀禮,如何可否合你心意?”


    聽出他笑聲裏的幸災樂禍,風君舞表情淡淡的,隻是把玩發絲的手指扭動的更靈活,“如果是俗氣的金銀,或者是什麽旁人覺得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就真的不算驚喜。”


    “胃口到不小,你就不怕公狐狸迴來剝了你的皮?”雖然不知道風君舞為什麽突然要嫁給墨風情,但陰塵絕不相信這個冰塊會是個輕易移情別戀的主,是以他比較感興趣的也想攪合一下。


    “那也要等他迴來再說,若是他去六道居百年,難道我要領著他的種守活寡嗎?”


    說起某人風君舞語氣不是一般的刻薄,口是心非說的惟妙惟肖,若是不熟悉她之人,還真當她是個寡情薄意的女子。不過可惜,陰塵恰巧是熟悉她性情之人的其中一個,一聽她說著反話不由哈哈大笑。


    “真是別扭的娃子,你夫君變強難道不好嗎?”


    “變強好壓著我?你覺得我腦袋進水了?”風君舞冷眉一挑,冷冷一笑。


    陰塵怔愣一下,隨後又是暢快大笑,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說話直爽,樣樣都想淩駕男人的女人,“好了,不和你逗悶子了,本宮到是忘記妖神是你父親了,什麽奇珍異寶沒見過,這新婚禮確實有點拿不出手,不如幹脆你自己說想要什麽本宮送予你便是,好歹墨風情那混小子也是本宮的徒弟,當師傅送的禮不能太薄丟了身價。”


    “那就全程陪我到完婚好了。”


    陰塵眉目一閃精明,“算盤打的好精,你可別忘了就算本宮出山,按照悍梟宮的規矩,本宮也不得插手凡塵事。”也就是說,隻要他出了悍梟宮,就不能幹預風雲大陸的進展。


    “嗬!”風君舞狂傲勾唇,“就你給我當打手,我還看不上呢!”


    “喲嗬!口氣不小,你就那麽自信婚禮當天皇甫淩樂沒有動作?”


    別人不知道墨風情和皇甫淩樂自小“關係匪淺”,但兩人都來悍梟宮學藝過,他又怎會不清楚?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待見同樣天賦不錯的皇甫淩樂的原因,因為男人過於算計真心相待的人難免落了下乘,所以他偏疼癡情的墨風情這個徒弟一些。


    “所以才叫你本人做為新婚禮,參加整個婚禮的流程,為的不是讓你動手,而是用你的身份震懾某隻畜生!”


    “畜生?”陰塵眉目一閃疑惑,隨後想起皇甫淩樂身邊那個神獸,不由大笑道:“哈哈,你說的是魔刃吧!”


    “皇甫淩樂身邊還有其他畜生?”


    “沒有。”陰塵搖了搖頭,彈開酒葫蘆心情舒暢的飲酒,意味深長說道:“魔刃可不是一般的神獸呢。”


    “恩?”風君舞揚眉,聽到熟悉她底牌的陰塵這般說,她聲音微微一沉:“如何不一般?”


    “魔刃擁有鳳凰血脈,你見過玄武龜神了吧?我聽他說魔刃隻比他小了一千歲,你說他究竟會普通到哪裏去?”


    風君舞眸光一冷,雖然這話聽在別人耳中有點危言聳聽的意味,畢竟她親眼所見帝九君三番四次困住魔刃,但陰塵絕不是個無的放矢的男人,所以這個魔刃還是個有危險性的畜生!


    捕捉到她眸中閃過的困惑,陰塵慵懶的在雪白狐裘上翻了個身,尋個舒服的姿勢說道:“這活的年頭久也並不全是壞事,起碼知道的事情比你們這些後輩知道的多。


    魔刃曾經在天界的地位可比玄武龜神高,因為犯了錯被天帝懲罰,肉身和精魂被迫分離,將他打下凡塵服役。你現在也觸及頓悟了,也該知道修為到達一定程度,肉體和靈魂分開力量有多薄弱。但魔刃可是活了那麽久的神獸,又怎麽會沒有後招?雖然你們和魔刃博弈勝個幾迴,那是並沒有真正危及魔刃性命,不然憑你們兩個後生小輩,也能安然無恙?”


    風君舞蹙眉,也就是說現在的魔刃和妖神的情況差不多,都是散去了修為成了精魂,唯一不同的是妖神修為比魔刃高,所以就算變成精魂力量也比他強,並且妖神隻是三魂七魄的一個,而魔刃三魂七魄都在。


    纏繞著發絲,風君舞思緒一動,“無妨,現在你隻要迴我一句,肯不肯送我的新婚禮。”


    見她眉目皆是自信淡定之色,陰塵玩味的劍眉一揚,“一女二嫁,本宮自然要成全到底。”不然以後上哪去撿東那狐狸小子的笑話?


    這時,兩人說話間忽然一道極為不滿的笑聲插了進來,“師傅偏心小師妹,真讓風情心寒呢。”


    桃花玉麵,風采多姿,一襲湛青色錦袍不是墨風情是誰?


    俊美男子熟稔也坐了過來,不一會兒,一張狐裘就顯得擁擠不少,“師傅,我和小師妹大婚又同是你徒弟,你送了小師妹厚禮,若是不送徒兒,未免顯得厚此薄彼了。”


    手握琉璃盞,細酌玫瑰醉,墨風情人如其名的萬種風情,撒起嬌來那一嗔一笑非但沒讓他顯得女氣,卻莫名多了風流韻味在其中,那張弛的魅力就似一副絕頂丹青,讓人迴味無窮。


    一見好徒兒編排他,陰塵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隻見他邪氣的挑眉:“怎麽?你也想跟君舞學,自己挑禮物讓為師送?”


    “當然了,這才叫公平。”


    墨風情歪著頭,朝那一直慵懶側臥的冷魅女子努了努嘴,“師傅送小師妹一個厚禮,徒兒的禮也不能輕,你說是不是小師妹?”


    “那是你和陰塵之間的事。”一聽風君舞冷淡的迴答,挑唇輕笑的墨風情眸中一閃詫異,這口吻貌似大不敬到極點,並且透露出了很多訊息出來。他看了眼陰塵渾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已經習慣了一般,不由暗忖一句:“有趣。”


    見墨風情一直在他和風君舞之間打量,陰塵慈愛的敲了一下他的頭,“少動歪腦筋,她不是你的那盤菜。快說,你想要什麽新婚賀禮。”


    “我要悍梟宮百名精怪仆人。”


    墨風情精明一笑,一開口便是獅子大張口,並且這份禮物似乎透著玄機。一旁一直沒什麽表情的風君舞邪肆的挑了挑眉,漆黑似深淵的眸子漸漸蕩起了危險的漣漪。


    陰塵聽這話喝酒的動作也是一頓,顯然沒想到墨風情會提出這麽個賀禮,他一直以為墨風情會讓他幫忙綁了皇甫淩樂,讓自己多年的執念如願以償呢!


    沉吟少許,陰塵開懷一笑,極為豪爽的應允:“好,就給你百名精怪仆人。”


    雖說三界六道各有各的規矩不許精怪踏入凡塵,但出自悍梟宮的精怪不算,反正這份徒弟新婚禮早晚都要送,何不現在就如了他的意,管這群小家夥算計什麽,他都是一個過客而已。


    “多謝師傅。”


    “隻要你開心就好。”


    兩師徒在那相談甚歡,風君舞卻揚了揚眉梢,唇邊露出一縷危險而詭異的微笑……


    ****


    青簫國,京都湛王府。


    花團錦簇的花園內,涼亭內坐著一名麵帶妖冶銀質麵具的紅衣男子,隻見他對麵坐著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激動的說著:“皇甫淩樂,看見沒有?風情即將大婚,你也該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老者眉飛色舞晃動手中刺目鮮紅的喜帖,皇甫淩樂還是常年不變的恬淡表情,曝露在外的嘴角眼眸都染上莫名和煦的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潤感。


    “北藤爺爺,風情大婚自然是喜事,我又豈會在婚期啟程迴國呢?”


    皇甫淩樂言辭恭敬,但英銳懾人的眼底卻不知不覺蓄了少許冷光,因為北藤源晃動喜帖間“風君舞”三個字就像一顆釘子刺的心髒微微脹痛,他看了眼打理的僅僅有條的花園,在姹紫嫣紅裏嗅出了一絲情惑的味道。


    “也就是說你想故意讓老夫抱不成孫子了?”


    多少年,墨風情鍾情於他老一輩都很清楚,但是這些年卻沒有人摸透皇甫淩樂究竟對墨風情什麽心思,是朋友?還是推心置腹身份不明的愛人?亦或者隻是一顆可利用的棋子外人皆不得知,唯有皇甫淩樂他自己清楚。


    聽出北藤源的試探之意,皇甫淩樂目光落在一株青菊上,三日前他聽到墨風情將要迎娶墨風情的時候,刹那間心中湧出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悲涼。


    多少個日夜,從年少到成年,與他煮酒焚琴的人是墨風情,與他談論天下事的也是墨風情。


    少年時,那一襲湛青色挺拔身子,洋溢著意氣風發桀驁不馴口口聲聲說,皇甫淩樂你是本王看上的!


    墨風情陪著他度過無數春秋,陪著他探尋風雲大陸險要川峰尋得神兵,而當時的他為了得到神兵,卻陷墨風情於不義緊要關頭為了保命丟下他,把他當成求生的墊腳石。


    他無情對他,而墨風情卻不記恩仇的繼續幫他,讓他內心世界記住了一抹不算豔麗,卻絕對奪目的湛青清冽之色……


    算來他和墨風情也有二十載了,除卻風君舞墨風情算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之一。


    如今,兩個占據他生命色彩濃厚的兩個人居然要大婚,這是試探也是打擊,且也更具諷刺!


    見皇甫淩樂盯著青菊走神,北藤源眸光一動,旋即猛地一拍桌子,“皇甫淩樂!”


    迴眸輕笑,英銳懾人的眸子暈開一抹讓人看不懂的光,皇甫淩樂薄唇勾深那抹淺淡笑意:“北藤爺爺,淩樂從未想過幹涉風情的幸福。”


    “那你還不迴赤炎?”北藤源意有所指說道,話雖沒明說,但也點出他是婚宴上最不該出現的人物。皇甫淩樂優雅起身折下一株青菊,清潤的音色緩緩溢出唇齒:“我為什麽要迴避呢?”


    “因為風君舞是你的青梅竹馬,風情曾經鍾情於你,如今他們倆大婚,未免尷尬你都該避嫌!”北藤源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他和皇甫淩樂都知道,這場婚禮並非什麽兩人情投意合,而是存在了太多心思和試探在其中。


    最為重要的是,這場婚禮主要針對的人便是他皇甫淩樂,如果他這個主角都不在場,這場戲演不演其實就不重要了,隻不過北藤源打心眼認定皇甫淩樂一直對墨風情不安好心,生怕這場試探會傷了親外孫的心,所以他才自告奮勇的來打頭陣來散播消息,實則是想趁皇甫淩樂受傷趕他離開青簫國而已。


    “那淩樂更不該走。”


    皇甫淩樂雲淡風輕一笑,“淩樂不走,才證明真正放下這兩個人,若是淩樂走了,那便意味著日後我們三人怕是要走向不死不休的局麵。”頓了頓,他溫柔如風的看向老者,聲音透著玄機問道:“你說對嗎?北藤爺爺。”


    霍地,北藤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皇甫淩樂從不在墨風情親人麵前澄清那些流言蜚語,如今表明在乎墨風情,不由他眯了眯老辣的眼睛,“皇甫淩樂,你若真當風情是至交好友,便不要忘了今日你說的話,你要明白這世間金銀好還,這情債可不是隨便什麽都能償還的!”


    “嗬嗬。”皇甫淩樂將青菊放置鼻端輕輕一嗅,聲音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說道:“若是不在乎風情,北藤爺爺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我的麵前說話嗎?”


    “他是老糊塗了,近年一直頓悟修為有提升,到是把腦子頓悟傻了!”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緊接著就見一隻猛禽詭異出現,並且叼走了皇甫淩樂手中的青菊,邊嚼邊說道。


    北藤源一見這猛禽不由嘴角抽搐了下,當下蔫蔫的沒敢再言語。


    此猛禽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身披赤黑色泛著磷光的翎羽,豔麗而魔魅,渾身透著古樸濃厚的味道,雖然身形大小與普通飛禽一般大小,但卻給人一種危險感。


    它和悍梟宮的玄武神據說是同一時期的神獸,雖說北藤源沒見過玄武神,但卻吃過魔刃的虧,是以他很清楚能口吐人言的魔刃有多厲害。


    魔刃兇悍的獸目掃了一眼北藤源,“哪涼快哪呆著去,別呆在這礙眼,淩樂若不是在乎墨風情,憑你也配跟他拍桌子耍威風?”見北藤源老臉醬紫,魔刃口吻就跟數落孫子一般:“北藤源不是我說你,你都三百歲了,你那榆木疙瘩的天賦還沒頓悟成仙,在這窮嚷嚷又有什麽用?”


    北藤源再度老臉抽搐不止,敢怒不敢言的暗自差點爆血管,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不是皇甫淩樂身邊有個你,他早就宰了他!


    然而,此時北藤源卻不知皇甫淩樂現在的修為早就和他等同,甚至有可能還淩駕他許多,加上皇甫淩樂身有數樣法器傍身,殺他根本不費摧毀之力。


    看北藤源那憋屈的模樣,皇甫淩樂微微皺眉,輕聲道:“魔刃。”


    聞言魔刃冷哼一聲,振翅一煽,便將北藤源扇出了花園。


    迴頭,魔刃開口詢問:“可是下定決心攪了婚禮?”


    皇甫淩樂眸光迷蒙一片,隨後幽幽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一見他為情所困的模樣,魔刃歎了口氣:“淩樂,成為至強者,未必非要走到眾叛親離那一步,懂嗎?”


    “未必眾叛親離?”皇甫淩樂自嘲一笑,“魔刃,你認為我還能迴頭嗎?”


    為難時,他親手拋棄了真心相待的墨風情,他真的無怨嗎?


    相戀時,他棄風君舞而另娶她人,後又設計讓她嫁給了帝九君,她真的能不計前嫌嗎?


    如果是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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