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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進口高級水果,我請客!


    菩提祖師和鎮元子商議了半日,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駕祥光迴轉西方而去。鎮元子獨坐大殿良久,喚過明月清風二童道:“為師得玉清聖人原始天尊的簡帖,邀我到上清天上彌羅宮中聽講混元道果。不可違了。如今觀內還有四十八個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為師帶領四十六個上界去聽講,留下你二人看家。你兩個在家仔細。不日有一個故人從此經過,卻莫怠慢了他,可將我人參果打兩個與他吃,權表舊日之情。”


    二童道:“師父的故人是誰?望說與弟子,好接待。”


    鎮元子道:“他是東土大唐駕下的聖僧,道號三藏,今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


    二童笑道:“孔子雲,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等是太乙玄門,怎麽與那和尚做甚相識!”


    鎮元子道:“你哪裏得知。那和尚乃金蟬子轉生,西方聖老如來佛第二個徒弟。五百年前,我與他在蘭盆會上相識,他曾親手傳茶,佛子敬我,故此是為故人也。”


    二仙童聞言,不解道:“師父請恕徒兒無禮之罪。草還丹乃是無上仙物,得之長壽。那唐僧不過曾獻過茶盞,就當有舊,好生招待他一番,也就彀了。將那人參果奉送兩個,豈不過了?”一杯茶換兩個人參果,這等好事哪裏去找?是以兩仙童肉痛,覺得吃虧大了。


    鎮元子聽後也是一陣無言,心道:“我豈不知?隻是菩提親至,又把那萬年前之事拿出來講,教我如何推托得?”他是道門一脈,對佛教無甚好感,讓出兩個人參果也是不情不願,深感肉痛,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是以帶了眾人上界,懶得還要強裝笑臉來招唿唐僧,隻留下兩個小的敷衍一番,教他冷冷清清的,吃了果子盡早滾蛋便了,當下說道:“你二人曉得甚事?依我言去行便是!”二童領命訖。鎮元子又叮嚀囑咐道:“我那果子有數,隻許與他兩個,不得多費。”


    清風道:“開園時,大眾共吃了兩個,還有二十八個在樹,不敢多費。”鎮元子遂承眾徒弟飛升,徑朝天界。


    卻說孫悟空領著唐僧上了大路。在路餐風宿水,行罷一月有餘,忽見有高山擋路,唐僧勒馬停鞭道:“大聖,前麵一山,必須仔細,恐有妖魔作耗,侵害吾黨。”


    孫悟空遠遠望去,見到那山彩雲萬道,紅霧千條,崖前草秀,嶺上梅香,更無半點妖氣,隻是一派仙光,心裏已曉得此間是何處,暗笑唐僧肉眼凡胎,分不清好人壞人,說道:“你全無眼力,此處名為萬壽山五莊觀,是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的洞府。他是道門一脈,地位尊崇,便是你那佛祖見了,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禮,怎的說是妖魔?”


    唐僧詫異道:“我隻聞道門三清,不曾聽過還有一位鎮元大仙?難道他竟比佛祖更加神通廣大不成?”


    鎮元子久不涉世,是以聲名不顯,原著中就連孫悟空也不知道這荒山野嶺的竟然住了這麽一尊大神。但鄧坤穿越而來,觸發了蝴蝶效應,此前鎮元子在花果山出手救過紅孩兒,孫悟空也在場,因此明白鎮元子的來頭,又蒙別人救治自己侄兒,自然不敢有絲毫不敬,當下嗤笑道:“誠然可笑,開天辟地之時,哪有什麽佛祖?那鎮元大仙乃是紫霄宮聽講的人物,和阿彌陀佛、菩提祖師等混元聖人同輩。你認為他比起你那佛祖如何?”


    唐僧聽說,不禁肅然起敬,整容道:“既然如此,我等合該登門瞻仰,不可失了禮數。”


    一行人邊說邊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五莊觀門前。唐僧下馬步行,孫悟空上前叩門。不多時,明月清風兩道童開門,見了唐僧容貌,心裏有數,就控背躬身,出來迎接道:“老師父,失迎,請入裏間敘話。”唐僧歡喜,遂與二童子上了正殿觀看。原來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二童推開格子,請唐僧入殿,隻見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朱紅雕漆的香幾,幾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方便整香。唐僧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爐,三匝禮拜,拜畢迴首道:“令師何在?”


    明月道:“家師元始天尊降簡請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不在家。”二人謹記師命,不要叫唐僧手下人見到人參果,免得囉嗦,便道:“長老請裏麵休息去來。”


    唐僧聞言便道:“大聖,煩你看守行李,沙僧去放馬,教八戒解包袱,取些米糧,借他鍋灶,做頓飯吃,待臨行,送他幾文柴錢便罷了。各依執事,讓我在此歇息歇息,飯畢就行。”他三人果各依執事而去。


    那明月、清風見三人走開,暗自商量。清風道:“兄弟,還不知那和尚可是師父的故人,問他一問看,莫要錯了。”二童子又上前道:“敢問老師可是大唐往西天取經的唐三藏?”


    唐僧迴禮道:“貧僧就是,仙童為何知我賤名?”


    明月道:“我師臨行,曾吩咐教弟子遠接。不期車駕來促,有失迎迓。老師請坐,待弟子辦茶來奉。”


    唐僧道:“不敢。”那明月急轉本房,取一杯香茶,獻與長老。茶畢,清風道:“兄弟,不可違了師命,我和你去取果子來。”二童同到房中,一個拿了金擊子,一個拿了丹盤,又將絲帕墊著盤底,徑到人參園內。那清風爬上樹去,使金擊子敲果。明月在樹下,以丹盤等接。須臾敲下兩個果來,接在盤中,徑至前殿奉獻道:“唐師父,我五莊觀土僻山荒,無物可奉,土儀素果二枚,權為解渴。”


    唐僧見了,戰戰兢兢,遠離三尺道:“善哉,善哉!今歲倒也年豐時稔,怎麽這觀裏作荒吃人?這個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如何與我解渴?”


    明月上前道:“老師,此物叫做人參果,吃一個兒不妨。”


    唐僧道:“胡說!胡說!他那父母懷胎,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方生下未及三日,怎麽就把他拿來當果子?”


    清風道:“實是樹上結的。”


    唐僧道:“亂談!亂談!樹上又會結出人來?拿過去,不當人子!”


    那兩個童兒,見千推萬阻不吃,隻得拿著盤子,轉迴本房。二人到於房中,一家一個,坐在床邊上,隻情吃起。


    八戒正在廚房裏做飯,先前聽見說取金擊子,拿丹盤,他已在心;又聽見他說唐僧不認得是人參果,即拿在房裏自吃,口裏忍不住流涎道:“怎得一個兒嚐新!”在那鍋門前,更無心燒火,不時的伸頭探腦,出來觀看。不多時,見孫悟空徑往後走,豬八戒忙用手亂招道:“這裏來!這裏來!”


    孫悟空轉身到於廚房門首道:“呆子,你嚷甚的?想是飯不彀吃,且讓老和尚吃飽,我們前邊大人家,再化吃去罷。”


    豬八戒道:“你進來,不是飯少。這觀裏有一件寶貝,你可曉得?”


    孫悟空大笑道:“莫不是人參果罷?”


    豬八戒大驚道:“你怎的知道。”


    孫悟空道:“我不但知道,而且見過。此乃異寶,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產成這顆靈根。蓋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賀洲五莊觀出此,又名草還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隻結得三十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鹹備。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了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


    豬八戒聽聞大驚道:“真有這等靈物啊,我在天庭任天蓬元帥時,也未聽聞。若能吃得一個,我等還打什麽坐,煉什麽神,曆什麽磨難,配什麽雌雄?那童子拿兩個與師父吃,那老和尚不認得,道是三朝未滿的孩兒,不曾敢吃。那童子老大憊懶,師父既不吃,便該讓我們,他就瞞著我們,才自在這隔壁房裏,一家一個,啯麻啯麻的吃了出去,就急得我口裏水泱。怎麽得一個兒嚐新?”眼睛骨溜溜一轉,涎著臉笑道:“大聖,我想你有些溜撒,去他那園子裏偷幾個來嚐嚐,如何?”


    孫悟空聞言,把頭搖得和撥浪鼓相似,道:“兄弟,非是我不肯。你是一來不知道這果子的珍貴,二來不曉得鎮元大仙的厲害。他曾救得我侄兒性命,此恩尚未能報,如何能以怨報德乎?我不去,我不去!勸你也莫動什麽不良心思,若是被我知道了,也不能饒你!”


    列位,此時的孫悟空早已不是原來那隻不識天高地厚的猴子,原著中推倒人參果樹,恃強行兇之事自然不會再發生。可是天道有憑,人參果樹注定有這一劫,如何能逃?那豬八戒是個貪口腹之欲的,見孫悟空這等說,嘴上唯唯諾諾,心下卻道:“這潑猢猻,本意教大家都有口福,你當年偷蟠桃,盜禦酒,是個做賊的積年。如今倒做好人——你不去便罷,我自己去弄來,更莫想我分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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