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林笑顏這幾天過得自在又快樂,日子好像迴到了以前。每天被幾個哥哥輪流接送上下學,沈爸爸和沈媽媽也迴來了。


    可惜他們隻會在家裏待一周左右,休息幾天就要繼續他們的蜜月之旅。林笑顏很珍惜和他們相處的機會,每天放學迴家,第一件事就是陪沈媽媽看會兒電視,一直看到吃飯時間。


    吃完飯和家人散步,之後她才會迴房間寫作業。


    今天周五,給她補習的是沈三哥。沈三哥和沈琉玉跟在她身後,一起上了樓,沈二哥和沈五哥也各自迴了房間,一時間,客廳裏隻剩下沈爸爸和沈媽媽二人。


    沈媽媽讓福伯偵查了一下“敵情”,確定他們都上去了,才問沈爸爸。


    “你說這老大是怎麽想的?才剛剛和小妹確定關係,就讓這麽多電燈泡打擾他和小妹的二人世界。他一點都不想和小妹獨處嗎?當初把老二他們幾個都指使出去的時候那麽聰明,怎麽一有了女朋友就變傻了?”


    “老大沒和小妹在一起。”沈爸爸說。


    “啊?”沈媽媽一臉不可置信:“親……親都親了……”


    沈爸爸:“我問過老大了,他說他沒和小妹確定關係。”


    “沒確定關係就親小妹?我生了個渣男?”沈媽媽皺著眉頭:“關鍵小妹好像也沒反抗,那是怎麽迴事?”


    沈爸爸:“他們隻是互相告白了而已,那個吻可能是為了定情?”


    沈媽媽更加不懂了:“都互相告白了為什麽還不在一起?這是現在年輕人的情調嗎?”


    “不是。”沈爸爸搖頭:“小妹現在高三,正是人生的關鍵時期,老大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和小妹確定關係。”


    沈媽媽:“先談談小戀愛又不要緊,小妹都成年了。我十八歲的時候不也被你拐去訂婚了嗎?”


    沈爸爸:“咳咳。”


    “那個時候的我一心隻想嫁給你,為了當好這個大家族的主母,我每天除了學習功課之外,還要學各種禮儀知識,現在想想就覺得累,我當初竟然堅持下來了。”沈媽媽想了想,掰著手指頭算道:“十八歲訂婚,十九歲修完所有學分拿到畢業證,二十歲就嫁給了你,二十一歲生老大,然後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沈爸爸有些動容,摟著她的肩膀,親了親她的臉頰。


    “辛苦老婆了。”他說完,向沈媽媽解釋道:“不過小妹和你不太一樣,她的理想不在家裏,而是在外麵。她既然想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老大就不會折她的翅膀,更不會成為她追夢路上的攔路石。”


    說到這個,沈媽媽又苦了臉:“當兵啊……”


    “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會以‘愛’的名義幹擾她的選擇。”沈爸爸說:“大家都清楚當兵很辛苦,老大心底也不一定願意她去當兵,但是她既然做了選擇,老大就隻會站在她背後,做她最堅實的依靠。”


    沈媽媽歎了口氣。


    “談戀愛多多少少會分散注意力。”沈爸爸說完,頓了頓:“你信不信,如果沒有這些顧慮,如果我國女人的法定結婚年齡不是二十歲而是十八歲,小妹現在說不定已經上我們家戶口本了。”


    沈媽媽想了想:“既然他們沒有談戀愛,那幾個臭小子還幹巴巴地留下來做什麽?都不知道騰出空間給他們未來大嫂和大哥培養感情嗎?老大也真是的,完全不像你,如果換成是你,你肯定巴不得隻有我們兩個人吧?”


    “兩個人好是好,但是這對老大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呢?”沈爸爸說玩,露出一抹笑容。


    沈媽媽撓了撓下頜,若有所思。


    “喜歡的女孩就在麵前,不能和她在一起,也不能把她完全歸為己有,明明想和她靠近,卻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強忍著……”沈爸爸說:“是個正常男人都得憋出病來。”


    沈媽媽:“說起來……”


    “更何況小妹也喜歡他。”沈爸爸說:“兩個人互相喜歡並表明了心意,對方甚至不拒絕他的親近,更有可能會對他予取予求。一塊珍饈美肴自發跳進了他的碗裏,他卻隻能看不能吃,你說慘不慘?”


    沈媽媽點頭:“慘。”


    沈爸爸:“老大的自製力雖然很不錯,但他畢竟不是聖人。”


    沈媽媽歎了口氣:“別說了,我都有點心疼他了。”


    “再不說老大現在都二十九歲了,老樹開花,不比那些毛頭小子冷靜。”沈爸爸握著沈媽媽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細細摩挲:“與其每天和林笑顏獨處,一天比一天煎熬,不如把那幾個臭小子放出來。”


    沈媽媽皺起了眉頭,狐疑地問道:“老二他們……是老大特意叫迴來的?”


    “不是。”沈爸爸搖頭:“是你發在群裏的照片被老五看到了,老五他們好像有個小群,叫什麽‘愛護妹妹拒絕早戀群’,是老二為了防止小妹早戀特意建的,他們幾個經常在群裏交流,要怎麽防止小妹被學校的男生拐走。”


    沈媽媽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結果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拐走小妹的正是群裏的人。”她說完,搖搖頭:“家賊難防,老話說的真的太好了。”


    “他們迴來是意外,能留下來則是老大故意放水,隻要老大想,他們還是能被一個不落地趕出去。”沈爸爸繼續分析道:“那幾個傻小子說不定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老大拿他們沒辦法,都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大哥利用了。你看著吧,他們最多蹦躂到小妹高考結束的那天。”


    沈媽媽頓時來了精神:“那可一定要蹲點看好戲!”


    “就讓他們在家裏鬧騰,我們繼續玩我們的。”沈爸爸說:“等小妹高考前半個月再迴來看戲,你看怎麽樣?”


    沈媽媽:“行!”


    沈爸爸目的達成,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沈二哥幾人在私底下評價過沈琉玉,說他“老奸巨猾”。他們卻不知道,沈琉玉的“老奸巨猾”是從沈爸爸這裏遺傳的,隻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而已。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吃過早飯,沈媽媽向大家宣布了一條消息。


    “下午就要走?”林笑顏驚了。


    她抓緊了沈媽媽的手:“為什麽這麽突然?而且你們在迴來兩天而已。”


    沈媽媽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說道:“本來隻是中途迴來看看你們,我和你叔叔的蜜月旅行連十分之一都沒走完呢。你在家好好讀書,過年的時候一家人就又團聚了,到時候你四哥也要迴來,夠你開心一個月。”


    知道她不喜離別,沈二哥幾人也都安撫她。


    “你要是想太後和太上皇了,我們可以去看他們的。”沈二哥說。


    沈五哥坐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頭:“放心,不是還有哥哥在嗎?哥哥陪著你。”


    他話沒說完,手突然被沈媽媽拍到一邊。


    沈媽媽明明沒有很用力,沈五哥卻誇張地倒在一邊,搓著自己的手背委屈得直哼哼。


    “我的手斷了。”


    沈媽媽:“毛手毛腳,斷了就斷了。”


    她說完似乎還不解氣,伸直手臂越過林笑顏,又在他頭上連拍了好幾下。


    “小妹的馬尾紮得這麽好,動不動就揉她的頭,頭發全被你揉亂了,毛手毛腳。”


    說一句話就拍一下頭,畫麵看起來很有喜感。


    “別打了別打了,都被你打傻了。”沈五哥雙手抱頭,又朝沈爸爸喊:“你就看著不說話嗎?管管你老婆啊!”


    沈媽媽又是說一句話打一次兒子:“他敢,我連他一起打。”


    沈爸爸攤手:“看到了吧?不是兄弟不仗義,敵人實在太強了。犧牲你一個人挨打,換你爸媽感情和和美美,也算是為這個家庭做貢獻了。”


    沈五哥假裝抹了把眼淚,躲到一邊自閉了。


    “以後再看到你亂摸小妹的頭,我見一次打一次。”沈媽媽放狠話。


    她說完,又抬頭看了眼其他兩人:“你們也是。”


    沈二哥和沈五哥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大概知道她是在提醒他們要和林笑顏適當保持距離,紛紛舉手作投降狀。


    林笑顏還隻當他們是在玩鬧,完全沒想到這方麵來。她全程靠在沙發椅背上,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妨礙沈媽媽的動作,也不敢笑出聲。


    隻能抿著嘴憋笑。


    經過這麽一打岔,離愁似乎少了許多。


    她也知道,沈爸爸和沈媽媽短時間的離開,是為了去享受幸福,這麽說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好不舍的。在心底說服自己不要太在意別離,沈爸爸和沈媽媽下午去機場的時候都沒讓她送,她也沒太堅持。


    沈二哥和沈三哥負責送他們去機場,沈五哥和沈琉玉則留下來給她補習功課。


    三人一起上樓,剛走到樓梯口,沈五哥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走到一邊接電話,林笑顏和沈琉玉先迴房間。


    這是沈二哥幾人迴來後他們第一次獨處。


    林笑顏雙手背在身後,甚至還有點小緊張。


    獨處的時候可以做很多事呢,比如牽牽小手什麽的……


    隻是她獨自緊張,沈琉玉卻一副很平淡的樣子,就好像獨不獨處都無所謂,讓她覺得她的小緊張是沒必要的。


    為什麽呢?


    坐在椅子上,她有些出神。


    有可能是因為他比較好滿足,不管獨不獨處,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行?還是說他怕影響她的情緒,不想和她太親昵,在刻意克製自己?


    林笑顏搖了搖頭,放棄了瞎猜。


    沈琉玉的心思她猜不透。


    沈五哥的這個電話打得有點久,好像短時間內迴不來。林笑顏拿出習題冊,打算摒棄雜念開始認真寫作業,卻聽沈琉玉問她:“心情還好嗎?”


    她轉過頭去,大概猜到他這麽問的用意,點點頭:“還好。”


    “隻要知道他們過得開心又幸福,過年的時候就會迴來,好像就不會有太大的不舍。”她說完,還笑了笑。


    沈琉玉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樣的承諾她喜歡。


    林笑顏笑著說了聲“謝謝大哥”,然後迴頭看了眼門口,確定沈五哥沒迴來。再凝神聽了聽聲音,確定門口也沒有腳步聲,她才突然起身,湊到沈琉玉身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沈琉玉完全沒想到她會搞偷襲,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


    就在這時,門口處突然傳來沈五哥的聲音——


    “我迴來了。”沈五哥說著,快步朝他們走過來:“補習補習,補習完哥哥帶你打遊戲。”


    沈琉玉狀似無意地抬手,輕輕擦過林笑顏剛才親過的地方,腦海中鬼使神差地閃現出兩個字——


    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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