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兒,你真的願意永遠跟在朕的身旁嗎?”齊皇幽幽的問道。


    如此促膝長談,怕已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吧!如妃忍不住將頭靠在齊皇的肩膀上,動情的道:“臣妾十三歲時遇到皇上,就已決定,生生世世伴隨在皇上的左右。”


    “是啊!這麽多年了,咱們都老了!”齊皇滿意的道,說著卻又輕聲昵呐道:“朕時日無多,你可知道?”


    “皇上莫要這麽說,皇上萬壽無疆,必不會有事的!”如妃說著這話時已是淚眼婆娑。


    卻在此時,隻見齊皇重重的一拍手,幾個宮女無聲的走了出來,就見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子中各裝了一樣東西。


    可隻看了一眼,如妃就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從床上跌下來,就這樣她已是後背僵直,一頭的冷汗。


    “皇上,你要賜死臣妾?”如妃驚詫的道。


    是的,托盤裏的不是別的,而是白綾、毒酒之類的。


    卻聽齊皇悠悠的道:“你挑一個吧!”


    “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我啊!臣妾一心一意為您,您為何要這樣對臣妾?”如妃已經慌亂的不知說什麽好了,口口聲聲隻剩懇求。


    齊皇卻是異常淡然的道:“朕的時日無多,你既有心要常伴朕的左右,朕心甚慰,特恩準你先行一步。”


    “不,臣妾不要,臣妾不要死啊!皇上,臣妾想要陪著你,陪著你永永遠遠活下去啊!”如妃趕緊道。


    “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難道你剛才所言都是騙朕的?你不想陪在朕的左右了?”齊皇幽幽的道。


    殿中的光線一直不好,昏暗的燭光隨風搖擺著,可一瞬間,齊皇那冰冷的眼神卻似亮了一下,比燭火還要明亮,帶著那冰冷的寒芒。


    如妃突然明白,自己如何迴答,齊皇都不會滿意的,若說剛才所言不虛,那她就必須先齊皇一步去地下開路了,可若是說剛才撒謊,那她就是欺君罔上,齊皇立刻就可以賜死她。


    是的,齊皇想讓她死!如妃的心不由寒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卻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為什麽?為什麽皇上竟要臣妾死?臣妾從小陪伴在皇上的左右,難道皇上依然不相信臣妾的真心嗎?”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悲戚,不似原來的大聲,甚至帶著滿心的悲涼。


    “為什麽?你不會不知道。”齊皇卻突然道,“你有幾分真心,你應該比朕明白!”


    “臣妾是真的,真心思慕著皇上啊!”如妃急聲道。


    卻聽齊皇冷笑一聲,“所以思慕到恨不得朕死?”


    如妃不由愣住了,她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齊皇,他依然臉色蒼白,甚至因為她突然的起身,已經無力的歪在了枕頭上,連自己挪正的力量都無了,可就是這樣的一隻病老虎,卻餘威尚存,她隻是這樣看著,心中卻是一陣慌亂。


    “皇上在說什麽?”如妃卻還是試探的小聲問道。


    卻在此時,隻聽殿門外一聲輕叩,齊皇根本不去看如妃一眼,而是揚聲道:“說!”


    “稟皇上,儲玉宮傳來消息,豫王已經伏誅,太子也已成功接管豫王部。”門外傳來一陣奸細陰柔的聲音。


    可就是這個聲音,卻令如妃如遭雷擊,就聽她驚叫一聲,“不,奎兒!”


    如妃一個骨碌掉落床下,那樣強悍一人,此時竟連動都動不了了,她就那樣震驚的看向皇上,訥訥的道:“皇上,奎兒,他們……”


    “那是他應得的!”齊皇卻是恨聲道。


    “你好狠的心啊!難道奎兒不是你的孩子嗎?”如妃突然淒厲的叫了起來,“難道除了那女人生的是人,我們都不是人嗎?”


    齊皇看著她,隻鄭重的道:“朕不欲如此,可你們都太令朕失望了!”


    “皇上,不要殺奎兒,不要殺了他啊!”如妃大聲的道:“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臣妾願意以死謝罪,隻求皇上放了奎兒吧!”


    如妃說著急切的爬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拿托盤裏的東西,可她的手抖得實在太過厲害,一個不慎,竟將托盤上的酒杯直接碰倒,帶著淡淡粉色的酒灑了一地,如妃卻突然無助的哭了,“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對我們?”


    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齊皇卻是冷漠的輕輕一擺手,道:“再給她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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