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美景,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你不愛我,就走,我不會再糾纏著你不放。”


    安東拿了一把匕首遞給霍良辰,厲爵風拿著它,目光深幽地注視著她的臉,嗓音低沉而磁性。


    話落,霍良辰猛地拿起匕首朝自己的左肩狠狠刺去。


    “次——”


    霍兩陳整個人身形一晃,吃疼地擰住眉,哼都沒哼一聲。


    “啊——”


    遠處圍觀的人群尖叫出聲。


    西門美景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呆呆地看著鮮血從他的左肩汩汩而出,淌下來,跟黑色的大衣融成一種暗沉的顏色……


    “霍良辰你瘋了?!”


    他在幹什麽?他不要命了?!


    “西門美景,我再說一次,你不愛我,就走!”霍良辰看著她,眼裏決絕,將匕首拔出來再次往自己的左臂上移去。


    “不要——”


    知道他要做什麽,西門美景恐懼地大喊出來,可伴隨著她的聲音,是第二次的刺痛,沒有片刻的遲疑……


    “次——”


    霍良辰的身形再次一晃,整個人差點跌倒,強撐著站在那兒,鮮血淌得更加洶湧。


    霍良辰的臉一寸一寸蒼白了下去,豆大的汗自額上滴下,薄唇沒有一絲血色,慘白得可怕。


    “霍良辰你不要命了?!”


    西門美景完全被嚇懵了,她沒想過霍良辰會用這麽決絕的方式,他把自己的身體當什麽?!


    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霍良辰握著匕首的右手微顫……


    “不要!我不走了!霍良辰,我跟你走,你別這樣了……”


    見狀,西門美景嚇得瞳孔緊縮,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掉落下來。


    別再開槍了……


    別再這麽瘋狂地玩下去了……


    “真的?心甘情願?”霍良辰深深地盯著她,慘白的薄唇微張,語氣帶著強撐的僵硬。


    右手一鬆,槍掉落到地上,眼裏的視線漸漸有些渙散,身形晃得搖搖欲墜。


    真好,她不走了……


    “霍良辰!”看到他這樣子,西門美景連忙害怕地衝上前去,扶住他的身體,緊張地問道,“你怎麽樣了?”


    他把自己的身體當賭注麽?


    是不是她不說這一句留下,他會繼續把自己當成豬肉,瘋狂的紮?他怎麽能瘋狂成這樣……


    霍良辰身形搖晃著,低下眼看向她,艱難地繼續問道,“真的不走了?”


    仿佛非要從她嘴裏再確認一遍不可。


    西門美景焦急地轉頭朝安東喊道,“還不叫救護車?!”


    “已經叫了,西門小姐。”安東上前一步答道。


    霍兩陳的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震憾了,他還沒見過霍總拿自己開涮的……


    “那過來扶他啊!”


    西門美景激動地說道,憑她一個人很快會支撐不住霍良辰的重量。


    安東聞言連忙走上前來,霍兩陳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仍是狠狠地說道,“沒事兒!我還沒廢!”


    不過是兩刀而已,他還站得住。


    他沒那麽弱。


    “是。”安東立刻站在一旁沒動了。


    “西門美景。”霍良辰推開西門美景攙扶他的手,目光渙散地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她,這眼淚是為他流下的……


    隻要她肯留下,他再來幾下都值了。


    西門美景看著他的臉,淚水自眼眶落下,模糊了視線。


    霍良辰蒼白的嘴唇咧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這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留下來的,我沒強迫你。”


    “霍良辰,你就是個瘋子。”


    為了留住她,他連命都不要了。


    “對,我就是個瘋子!”霍良辰坦然承認,身形又晃了一下,眼裏的神采比剛剛更為渙散。


    ……


    “你別鬧了,我們去車上坐一下等救護車。”西門美景緊張擔憂地看著他,又想上去扶他,再一次被霍良辰推開。


    “我站得住!”


    霍良辰強撐著站在那兒,額上汗如雨下,強行忍著疼痛,雙眸用力地集中視線,凝視著她咬牙問道,“西門美景,你愛不愛我?!”


    他的語氣從來都不會改變霸道的味道。


    連一句問話都顯得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哪怕他現在是個隨時會倒下去的傷者。


    西門美景看著他虛弱卻在強撐的模樣,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她有時候真得不懂他的思維方式,這時候還在問這種話,他的行為方式每一次都極端得可怕……他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管不顧……


    “我問你愛不愛我?!”聽不到她迴答,霍良辰又用力地問了一遍,執著得懾人,“是不是愛我才會留下?!”


    今天這個答案,他非得到不可。


    他要她心甘情願地留下,他要她留下以後就不再走,他要得到她全部的愛……


    他不允許她心涼,絕不允許。


    “愛!我愛你!霍良辰,我愛你!聽到了嗎?!”西門美景哭著大聲說道。


    周圍一片寂靜,隻剩下西門美景的聲音。


    “聽到了。”霍良辰立刻笑了起來,像個孩子似的,開心極了,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那你吻我,西門美景,過來吻我。”


    他想把她拉進懷裏狠狠地吻住,可他現在……連站穩都很困難了,左肩正在劇烈地痛著。


    西門美景這一次沒再猶豫,踮起腳尖深深地吻住他的唇,眼淚落下,鹹苦的味道在兩人嘴裏蔓延,讓這個吻變得苦澀……


    霍良辰想抬起手摟住她,卻連右手都已經提不出力氣,隻能低下頭含住她的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親吻她。


    她唇上的口紅味道一點都不如她原本唇舌的香甜……她就不適合這些亂七八糟的化妝品。


    像是死亡前的吻一樣,兩人都用盡了全身力氣,用力而纏綿地吻著對方……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兩人身上,勾勒出一個悲傷到美好的畫麵。


    保鏢們靜靜地站著,沒有一個人出聲,遠處圍觀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力氣到最後被抽光,霍良辰一下子倒在她纖弱的肩上,虛弱地道,“西門美景,以後別再化妝了……這粉的味道……好難聞……”


    “……”


    西門美景頓時都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這男人到這個時候居然說這種話,她的粉難聞,他還吻她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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