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率泰原為漢人,卻投降滿清,“助紂為虐”,依照朱由檢的脾氣,若不是為了祭旗,那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此時的李率泰,已被提前藥翻,在兩名儈子手的協同下,將腦袋放在了墩案上,隻等李鴻飛一刀下去了...........


    雖然李率泰被藥翻,可與其一同問斬的,還有十幾名清軍將領,這些人或破口大罵,或痛哭求饒,或寂靜無聲,各種姿態應有盡有,看的李鴻飛心裏越發緊張。


    盡管李鴻飛很想這些人閉嘴,但他是主帥,他不開斬,其餘儈子手自然也不敢動刀。


    終於,李鴻飛舉起了屠刀。


    “尼瑪!這刀怎麽這麽沉!”這是李鴻飛的第一反應。


    不過刀沉是好事,至少它轉移了李鴻飛的注意力。


    然而李鴻飛舉刀,醞釀了許久,卻遲遲沒敢下刀.........


    “快點動手啊!誤了時辰可是大忌!”台下的郭勝,急的直跳腳。


    可惜他的話語,李鴻飛根本聽不到。


    甚至文武百官,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特麽的,這是讓我殺人啊!勞資都不著急,你們這些看戲的倒是急了起來!”李鴻飛雖然聽不到,卻能看到一眾官員的表情。


    他現在心裏已經煩透了,腦子裏全是周圍降將的謾罵聲,哪有勇氣去殺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李鴻飛舉著大刀的雙臂,都開始有些發麻了.........


    “你他娘的,要殺要剮來個痛快,舉這麽半天,嚇唬誰呢!”旁邊一名等著受刑的罪犯,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等死的煎熬,忽然大聲吼道。


    還別說,李鴻飛如今這樣子,確實嚇人,先前還在吵鬧的一眾死刑犯,此時早已沒有鬧騰,而是都直愣愣地看著李鴻飛,連大氣也不敢喘。


    死刑犯沒有鬧騰,可胡思亂想的李鴻飛不知道啊。


    冷不丁聽到一聲大吼,他下意識地手抖,大砍刀快速落下,一下便斬中李率泰的腦袋。


    腦袋從墩案上滾落,掉在地上,來迴晃了晃,便不在動彈。


    而頸脖處的鮮血卻噴湧而出,撞到鋒利的大刀之上,濺起三尺有餘,噴得李鴻飛身上,臉上全是猩紅。


    李鴻飛隻感覺一股熱浪拍打在臉上,緊接著便是刺鼻的腥臭味,令他呆立當場。


    “我.......我殺人了!”這是李鴻飛最初的想法。


    隨著李鴻飛手起刀落,斬殺李率泰,剩餘的儈子手,也趕緊動刀,畢竟再不抓緊,午時三刻就真的要過了。


    “聖上,總督大人在最後一息斬下敵首,這是好兆頭啊!”史可法開始給李鴻飛打圓場。


    朱由檢原本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還好李鴻飛在最後時刻斬下了敵首,心情這才變好了一點,如今聽聞史可法的話語,於是趕緊追問道:“此話何解?”


    “這如今韃子強橫,兵力更是我大明數倍,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大明江山,就好比那午時三刻的最後一息,眼看就要過去。總督大人卻能在最後時刻,力挽狂瀾,這足以證明,天佑我大明啊!”史可法故作激動地說道。


    能將一個午時三刻的斬首,升華到天佑大明的層次,史可法果然是人才。


    盡管這種事,朱由檢根本不會相信,但史可法有一句說到了點子上,那就是大明江山,如今就好比那午時三刻的最後一息,而李鴻飛的軍隊,就是挽救大明江山的最後希望,若是以此懲罰李鴻飛,那就是自毀江山了。


    “好!好一個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朱由檢聽完,哈哈大笑道。


    祭旗,討得就是一個好彩頭,既然史可法將一件壞事,說成了好事,朱由檢又怎麽可能打自己的臉呢?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


    一時間,校場上,整齊地響起了這句口號。


    至於李鴻飛,在這響徹天際的口號中,渾渾噩噩受了帥印,便借口身體不舒服,匆匆離場。


    李率泰等人梟首示眾後,誓師大會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畢竟這次不屬於勞師遠征,加上目前真正出戰的隻有七千多神機營士兵,這些士兵將會分成一支支百人小隊,自然也不需要主將去領兵,而是在王國興的帶領下,一路穿過午門,走了個過場,出城之後,便迅速散開,奔向他們各自的戰場了..........


    “嘔...........”


    李鴻飛好不容易堅持到府邸,才一進門,便忍不住吐了起來。


    先前由於驚嚇,加上周圍的嘶吼聲,他還沒感覺什麽,這會兒靜下心來,看著衣服上的血跡,迴想起方才的情景,便再也忍不住了。


    陳圓圓看到李鴻飛滿身血跡,而且手捂胸口,一臉焦急地說道:“夫君,你怎麽了?哪兒受傷了?”


    “總督大人沒事,就是剛剛殺了隻雞,結果血濺了一身,這會兒犯惡心呢。”郭勝憨笑道。


    殺人對他來說,真就像是殺隻雞那般簡單...........


    “胡說,一隻雞能有這麽多血!莫不是........殺人了?”陳圓圓根本不信,不過她很快便猜了出來。


    “嘔........”


    原本郭勝是為了照顧李鴻飛的感受,這才說成是殺雞,結果陳圓圓一開口,又讓李鴻飛吐了起來。


    “那個......俺軍營裏還有事兒,就先走了。”郭勝見勢不妙,趕緊撤退。


    “怎麽樣,好點沒有?我這就吩咐管家燒熱水,你先洗個熱水澡,我在給你弄點飯菜,墊墊肚子。”陳圓圓一邊拍打李鴻飛的後背,幫助其舒緩,一邊輕聲說道。


    她見李鴻飛吐了這麽多,想著弄點東西填填肚子,就算要吐,也得有力氣吐不是。


    “別!吃飯就算了,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燒點熱水洗個澡就成。”李鴻飛叫住陳圓圓。


    “行,妾身這就去準備。”陳圓圓趕緊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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