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高傲的坐雪豹皮椅子上。


    得意的笑:“如今,我才是真正的山鬼。這世上,曾經的山鬼已經死了。我就是她的全部。我才是真正的東方之神!”


    “山鬼,胭脂虎,從今以後,你們再也無法迴到這裏。迴到你們曾經的故鄉。從此,這世上的東方女神,便是我辛夷!”


    “偉大的辛夷!”


    進過山鬼的精心照顧。


    胭脂虎終於恢複了元氣。


    山鬼又可以騎著胭脂虎,四處流浪。


    神,被趕下神壇,不能迴到過去。


    實在是一種悲哀的諷刺。


    山鬼決心,再修煉法力!


    琥珀項鏈,紅寶石一樣的血魄,可以再召喚一顆!


    山鬼騎著胭脂虎,去鬆樹林中。


    去尋找琥珀。


    如果找到琥珀,才可以修煉召喚術。


    山鬼淡綠色的衣裙,在樹林裏,如同一朵綠雲,飄過。


    “胭脂虎,曾經,我們一起度過快樂的時光。如今,我們又到一起了。”


    山鬼撫摸胭脂虎的額頭。


    胭脂虎的額頭,十分的寬大。


    目光炯炯有神。


    胭脂虎,停在一顆鬆樹前麵。


    這裏,仿佛來過。


    如此熟悉。


    有高大的鬆林。


    遍地的滿天星花朵。


    一棵鬆樹,正在流淌著粘稠的鬆脂。


    一大滴,一大滴的,朝花上落下。


    琥珀裏,如果藏有滿天星,就可以借日月星辰的光輝。


    如果要強大,必須得有如此璀璨的琥珀。


    胭脂虎臥在花叢中。


    等著那大滴大滴的鬆脂,落下來。


    山鬼靠著胭脂虎的後背。趴在胭脂虎的頭上。


    “你說,有沒有那麽幸運的鬆脂,落在滿天星的花上?”


    胭脂虎點了點頭。


    等了十天十夜。


    山鬼都沒有等到。


    鬆脂慢慢的,從樹上落下,不是掉在地上,就是掉在葉子上。


    胭脂虎搖搖走,瞪著眼睛,依然在等。


    山鬼卻已經睡了。


    如果沒有機會,就隻好耐心等耐。


    滿天星的花朵,開滿了四野。


    山鬼睡醒了。


    發現胭脂虎卻依然瞪著眼睛。


    在仔細的看。


    “如果沒有琥珀,我們也修煉不了法力。也永遠迴不了昆侖山。”


    胭脂虎點了點頭。


    山鬼道:“我們走吧。一直守在這裏,也沒有用。”


    山鬼在前麵走。胭脂虎在後麵跟。


    一人一虎。


    走了很遠。


    等琥珀生成,實在太難。


    山鬼和胭脂虎,在第四世,活的如此艱難。


    該去那裏,去尋找琥珀?


    山鬼帶著胭脂虎,在深山老林轉悠。


    有一天,山鬼來到森林中的湖泊邊。


    朝水中一望,大吃一驚。


    原來自己的頭發,已經雪白了。


    難道?


    我已經老了?


    山鬼恍然大悟。


    自己已經不是神。


    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天使一般的麵龐,依然美麗。


    山鬼繼承了第一世的美貌,天姿國色。


    卻無法挽留黑發變白雪。


    山鬼不看不知道。


    一看嚇一跳。


    雖然身體很柔美,山鬼沒有結婚。


    依然是少女模樣。


    可頭發,卻已經雪白了。


    歲月蒼蒼,難道,我這一世,真的就輸給了辛夷?


    下一世,又是在那裏?


    我還會帶著這一世的使命,去找辛夷,複仇?


    遠處的山頂,有一隻蒼狼,在高聲嚎叫。


    山鬼倒在湖邊,聽到狼的叫聲。


    淒楚的笑了。


    “好人,沒好報。曾經我讓著她,卻被她欺負了這麽久。一世又一世的欺辱。”


    胭脂虎目光炯炯的看著那蒼狼。


    也許沒有胭脂虎,自己早就被狼吃了。


    被狼群,撕咬的一幹二淨。


    胭脂虎過來,臥在山鬼身邊。


    山鬼在湖邊的石頭上,坐著。


    靠在胭脂虎身上。


    也許,我們永遠等不到琥珀。


    修煉不了山神的法力。


    山鬼明白,要有通天的本領,必定有一個道具。


    月亮,掉進了湖裏。


    盈盈發光。


    胭脂虎起身,朝湖裏走去。


    山鬼雪白的頭發,映在湖水中。


    “大貓,迴來。不要進去。會淹死的。”


    胭脂虎還在朝前走。


    山鬼大叫:“大貓,迴來,迴來。”


    胭脂虎消失在湖水中。


    山鬼無力的,趴在石頭上。


    水中的影子,和岸上的山鬼,一樣的孤單。


    山鬼感覺,自己無酒,也醉了。


    白發長長,垂了下來。


    垂進水裏。


    隨著水波,輕輕的波動。


    山鬼用右手,指著自己水中的影子。


    “你,就是傻瓜。曾經你有那麽高貴的出生。你生來就是神。你那麽高貴,那麽美麗,你是東方之神,山鬼。你的坐騎,就是胭脂虎。你偏偏不懂人間的邪惡。是你,害死了胭脂虎。如今,你看著它,走進水中。你也無力救它。”


    “你不要忘記了,你如今,已經是個人。你會死。你活不過七十。”


    山鬼一邊指著水中的自己,一邊罵:“你這個笨蛋。你就是個沙比。你這麽傻,世上再找不到第二個。”


    “等我死了,讓水淹沒我的身體。讓我投身湖低。跟我的胭脂虎,大貓,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既然上天注定,有這麽多的痛苦,那麽就讓我們安靜的死去。我再也無法找到通靈的琥珀。去召喚那無上的法力。”


    山鬼傻笑著,哈哈——嗬嗬——嘻嘻——


    翻了一個身,麵對的,是無邊的星空。


    月亮那麽大,星星那麽亮……


    “也許,我跟大貓,誰也不會再看到明天的太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山鬼的眼睛,慢慢的閉合了。


    最後一顆星星,看不見了。


    天不是黑了。


    而是眼睛睡了。


    黑夜給了山鬼,黑色的眼睛。


    山鬼用它來尋找琥珀。


    【注】


    第一世,山鬼是山鬼,東方之神。胭脂虎是坐騎。第一世辛夷設計,害死了胭脂虎,胭脂虎死了。山鬼把血紅色的琥珀,含在嘴裏,轉世穿越而去。去繼續跟胭脂虎生生世世的恩情。


    第二世,山鬼和胭脂虎成了村婦和農夫。辛夷和坐騎母狼天狗,追隨而來,住在農夫的隔壁。用毒藥害死了村婦和農夫。山鬼又和胭脂虎,轉世而去。


    第三世,山鬼是皇宮公主,而胭脂虎是駙馬爺。公主活了二十七歲就死了。駙馬最後,傷懷不已,過了兩年,悲痛的死去。那塊山鬼身份的象征血琥珀,被公主的父皇和母後,葬進了公主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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