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寧緊緊咬著牙,眉心深蹙目光兇狠地迴看齊思寒。然而即使他已經放出了狠話,在絕對的力量控製麵前也對那人起不到任何震懾作用。他狠,齊思寒隻會比他更狠。“你以為我是想找你打架嗎?你也太天真了吧?”齊思寒不屑地笑出了聲,繼而麵色邪佞地湊近簡知寧緩緩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私下問過蕭辰跟你上床的感覺究竟怎麽樣,我問他你操起來爽不爽,你猜他是怎麽迴答的?”提到蕭辰,簡知寧緊繃著的神經閃過一秒的怔愣,之後便聽齊思寒強按著他湊到耳邊輕聲道:“蕭辰說爽翻了,我沒試過簡直是我的遺憾。”“去你媽的。”齊思寒話音剛落,簡知寧瞬間抬腿向著齊思寒的下盤狠狠踢了過去。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弱點在哪裏,但男人同樣也很清楚受到攻擊時該采取什麽樣的措施進行自我保護。齊思寒先一步鬆開了簡知寧的肩膀往旁邊一閃,在簡知寧抬起的腳踢空以後徑直揪起了他胸前的衣領,猝不及防一個巴掌將他扇倒在地上。齊思寒的力氣很大,簡知寧腰部戳到椅背上的尖角感受到劇烈的刺痛之後頭暈目眩地躺在地上,麵頰兩側跟著響起一陣嗡嗡耳鳴。但現在不是能安靜舔傷的時候,簡知寧艱難地支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因暈眩而導致的視力暫盲尚未完全恢複,下一秒卻感受到一個陌生強大的軀體直接附了上來,將他牢牢困在了兩臂之間。“聽見樓下的敲門聲了嗎?他來了。”齊思寒語氣陰冷,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齊家別墅的院門平時不會上鎖,齊思寒的房間就在正對著門前庭院的二層。剛才兩人衝突間很難聽到屋外有什麽動響,現在猛然安靜下來,簡知寧才發現桌上自己的手機一直在不停地震動。與此同時,一樓客廳大門外已經能聽到來人聲聲歇斯底裏的瘋狂怒吼。“寧寧!寧寧!齊思寒你他媽的給老子開門!”是蕭辰。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簡知寧眼眶中的淚水幾乎是一秒鍾就湧了出來,掙紮著說道:“他來了你快放開我。”然而不管蕭辰在樓下如何瘋狂地踹門,齊思寒始終不為所動,反而更加得寸進尺地將自己的鼻尖湊到簡知寧的脖頸處陶醉地聞著:“他來了事情才會變得更有趣,你猜猜他進屋以後看到咱們現在這個樣子會是什麽反應?”簡知寧雙臂用力但是掙紮無果,隻能強力忍著令人反胃的厭惡感將頭擰向一邊。見他不答,齊思寒笑了笑自顧自繼續說道:“我猜他會發瘋、他會崩潰,這樣很好。因為我就是要把他蕭辰珍視的所有東西通通毀掉!”齊思寒說罷直接從腰間抽出了皮帶,趁著簡知寧來不及反應的功夫迅速將他雙手合攏,緊緊纏了幾圈繼而拴死在床尾的支腳上。“齊思寒你個瘋子!你敢碰我蕭辰饒不了你的!”簡知寧大了眼睛扯著嗓子衝齊思寒狂吼,頸肩兩側因為身體劇烈的掙紮已經暴起了青筋。相比之下齊思寒則顯得更為從容不迫,簡知反抗得越激烈、樓下蕭辰的吼聲越是暴躁,他就越得意。齊思寒整個人跪坐在簡知寧的膝蓋上,慢條斯理地解開上衣的扣子,拉開褲鏈以後傾身覆在了他身上。簡知寧極具驚慌之下費力地拽扯著雙手,企圖從皮帶的束縛中掙脫出來。然而比起齊思寒氣息的靠近更令他感到惡心與不適的,唯有此時正抵在自己身下的那處堅硬。畜生,都他媽的是畜生!淚水順著簡知寧的眼角滑落,他拚死咬住嘴唇在齒間印下深深的血痕。眼看著自己的褲子被齊思寒一點點褪下,萬念俱灰間,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一陣玻璃破碎的巨響。蕭辰順著排水管道爬到二樓破窗而入,看到呈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兩眼充血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不顧腿上被玻璃紮破的傷口,飛奔過去直接一腳踹在了齊思寒的肩膀上。趁對方倒地的功夫,蕭辰將勒在簡知寧腕間的皮帶解開,拇指細細摩挲著那一圈觸目的紅痕,雙眼射出駭人的寒光。猛然間,齊思寒快速起身,趁蕭辰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拳打在了他的臉頰上,蕭辰倒下的同時拉住齊思寒的上衣一個翻身直接將人固定在了身下。此時的齊思寒,發型淩亂、襯衫已經完全大敞,褲子還鬆鬆垮垮掛在腰上。蕭辰迴想自己剛剛在窗邊看到的那幅景象,絲毫不敢多想若是自己再晚來一分鍾,將會產生什麽可怕的後果。一念瘋魔,蕭辰雙手青筋暴起狠狠掐上了齊思寒的脖子,雙目殷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碰他!你竟然敢碰他!你他媽的去死吧!”齊思寒被勒得唿吸困難,麵部因為缺氧而變得極度扭曲。無法將蕭辰的手從自己的頸間扳下,隻能使盡最後一絲力氣一拳打在了蕭辰的肚子上。蕭辰跟隨慣性往後一閃,趁著齊思寒大口咳嗽喘息的功夫,猛然間發現手邊筆筒裏有一把美工刀,將其握在手裏,蕭辰再一次撲倒了齊思寒。盛怒之下的蕭辰被激發出身體的全部力量,齊思寒平日裏打架就遜他一籌,更別說現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哪隻手碰的他?”話音剛落,蕭辰拿著刀子看都沒看一眼就垂直紮在了齊思寒的手背上。蝕骨錐心的刺痛感傳來,齊思寒痛苦地嚎叫出聲。此時的蕭辰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血氣上湧胸腔內怒火中燒,腦海中循環往複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叫他死!刀子拔出的一瞬間緊接著就往齊思寒的頸間劃了過去。簡知寧原本瑟縮在角落還未從驚恐中恢複過來,見此時的蕭辰已然完全不受控製,連忙上前拉住他大吼道:“會出人命的!”然而蕭辰已然顧不得那麽多,長臂一揮將簡知寧甕向了一邊,徑直豎起刀子又狠狠紮在了齊思寒的肩肘上。經過剛剛一番折磨,簡知寧原本就沒剩下多少力氣,現在被蕭辰猛地一推,身體失去重心的同時腳下一絆,不慎將頭磕在了床尾的棱角上。模糊的視線裏,蕭辰和齊思寒激烈地扭打在一起。簡知寧薄唇微張,在說出讓蕭辰停手那句話之前,終是閉眼失去了全部意識。作者有話說:齊胡扯的!蕭辰從未說過那種話!(詳情迴顧第九章 )第41章 “你不想出國不就是為了他?”白色的天花板、光線刺眼的吊燈。簡知寧從為期兩天的意識斷層中逐漸清醒,緩緩睜開眼睛後,待視力完全清明,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醒了,你可算醒了!”胡娟聽說簡知寧出事後第一時間就辦理了出院,在這裏不眠不休守了整整兩天一夜。其間蕭家的家庭醫生有上門來查看過,說簡知寧的情況並無大礙。但胡娟看平日裏朝氣蓬勃的兒子一夕間變成了如今這副狼狽的模樣,始終懸著一顆心。現在人醒了,她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簡知寧第一眼看到出現在自己視線上方的母親,有一瞬間腦中時光交錯,以為這是迴到了以前他們一同居住的五環外的房子裏。待頭痛的症狀稍有緩解,再轉目環視一圈,才發現此刻依舊是在蕭宅自己的房間裏。“寧寧,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胡娟伸手撫上簡知寧的額頭探探他有沒有發燒,之後用指尖輕輕劃過簡知寧的側臉滿眼心疼地喃喃道:“好孩子,你受苦了。”“我沒事。”簡知寧扶著太陽穴微微眨眼,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僅是稍微動了動身,腰部和頭部卻都不約而同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感。不堪的迴憶猛然上湧,想起自己臨昏迷前經曆的那一幕幕令人心驚肉跳的場景,心髒被狠狠撕扯的痛感如潮水般向他洶湧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幾欲窒息。扶著胸口平息了一下情緒,簡知寧目光呆滯小聲開口問道:“蕭辰……他們呢?”他們。問的不僅僅是蕭辰,還有那個單單是想起就讓他心中泛起陣陣惡心的男人──齊思寒。簡知寧暈過去後,對現場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之所以這麽問,一方麵是想知道蕭辰有沒有受傷,另一方麵也在擔心他會不會盛怒之下失手傷了人。胡娟從洗手間擺了個溫毛巾出來給簡知寧擦了擦臉,之後歎了口氣說道:“辰少爺在裏麵關了兩天,先生和太太連夜從美國飛迴來,剛找了關係把人保出來。已經派車去接了,應該一會兒就到家了。”“這次多虧了辰少爺。”胡娟說著不禁強忍著淚水哽咽了起來:“你說說現在的孩子怎麽能這麽壞呢,什麽醃的事情都幹得出來。”簡知寧現在身體虛弱心裏也一團亂,實在沒心思關心胡娟是怎麽出院的,誰把她接來的這裏。隻是伸頭揉了揉疼痛的額角告訴她自己沒事,同為病人,讓她別再熬著趕緊迴去休息。胡娟之前從未進過主宅,這次事發突然,紀叔給她臨時安排了一間客房。想起自己今天還未來得及吃藥,胡娟給簡知寧蓋好被子又叮囑了兩句,暫且先從簡知寧房裏退了出去。今天天色很陰,不一會屋外就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簡知寧沉著眸子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此時的心境竟是比天空中飄著的烏雲還要灰暗幾分。怔忪間,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從樓下的庭院中傳來。想到應該是蕭辰迴來了,簡知寧有些艱難地從床上支起身子,雙腳套進拖鞋扶著腰開門,緩緩向二樓樓梯口移動過去。這次出事後,蕭南途和林穎為了控製局麵保蕭辰出來,一直在前後奔走。現在看人終是全須全尾地迴到了家裏,所有人心裏的大石頭也都終於落了地。局子裏環境陰冷,林穎提前就讓廚房備好了驅寒的薑湯,端著讓蕭辰喝了一碗後把人叫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蕭辰在裏麵其實並沒有吃什麽苦頭,就是在長椅上對付了兩天加上心裏頭惦記著簡知寧,所以沒有休息好。下巴上冒出了些許胡茬,眼下也已經泛起了濃濃的烏青。時隔兩日,即使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蕭辰也不曾對自己做過的事有半分悔意,對付齊思寒那種人渣,他隻恨自己當時下手還是太輕。蕭南途麵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看著自家兒子得了這麽大的教訓還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心裏一直壓著火氣。深知現在不是該算賬的時候,得先把齊家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思及此處,蕭南途閉眼深深唿了口氣,擰眉對著蕭辰說道:“齊思寒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裏,雖然性命無礙,但左臂以後是抬不起來了。我向齊家提出了一筆大額經濟賠償並且同意轉讓部分公司股權,他們現在還在考慮。”蕭南途說著突然頓了頓,眼神不經意往樓上瞟了一眼:“為防他們事後反悔,我托朋友在醫院打點了關係,讓簡知寧去做一份驗傷報告,必要的時候公開承認他是被齊思寒……”“強奸”兩個字蕭南途實在是不好說出口,但即使不直說,在場的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蕭辰雖然私闖民宅惡意傷人,但這件事齊家自知理虧所以也在商量對策,暫時還未出言要追究蕭辰的法律責任。趁著這個空檔,蕭南途先發製人將事件的性質定義成“同學有難,蕭辰情急之下見義勇為”。這樣一來,不僅外界輿論的風向會改變,若有朝一日當真對簿公堂,他齊家也未必占得了什麽便宜。簡知寧一直將自己藏在二樓樓梯口的視線盲區,聽到蕭南途這麽說後,心口狠狠一震,扶在欄杆上的右手不自覺地越攥越緊。齊思寒當時雖然可惡,但並未做到最後一步。而蕭南途現在為了保蕭辰,很明顯是要作假扭曲事實。而自己日後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聲譽受損、甚至會留下怎樣的心理陰影,這些人是毫不在意的。“不可能。”室內眾人沉默間,蕭辰率先發了聲。“你這是做偽證,況且這件事情傳出去你讓簡知寧以後怎麽做人?”“現在都已經火燒眉毛了,你還在顧著這些,你……你……”蕭南途見他這副不明事理的樣子瞬間來氣,瞪直了眼睛狠狠咬著牙,單手顫抖著指向蕭辰急得已經說不出話。“你別以為你們平日裏那點破事我和你媽不知道,以前隻當你年紀小不懂事,隨便玩玩也就算了。你這次為了他差點搞出人命,我不把他轟出蕭家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有臉在這跟我提他以後會怎麽樣?”蕭南途話音落地,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樓上的簡知寧皆是唿吸一滯。兩人於同一屋簷的長久相處下互生好感,幾經波折才走到一起。但其實在那些人的眼裏,卻變成了簡知寧寄人籬下住在蕭家,給蕭辰當著移動人型血庫,在他有需要的時候脫光了陪他睡覺這種見不得光的醜事。蕭辰本身就是不服管的性子,現在見蕭南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說他和簡知寧,一時氣不過也不由得頂撞出聲:“我和他怎麽樣是我的事,你一年才在國內待幾個月?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不要亂講。”“我亂講?”蕭南途點頭一連說了兩個“好”,之後指著蕭辰鼻子皺著眉罵道:“反了你了。”“我現在就明著告訴你,我已經在讓助理給你辦手續了,趁著齊家的事情還沒發酵,盡快轉學出國。不把你放我眼皮子底下,天知道你以後還會給我搞出什麽幺蛾子!”“我不去。”蕭辰垂著眸看都沒看蕭南途一眼,毫不猶豫地拒絕道。蕭南途商場征戰多年,談話間已經妥妥拿捏了蕭辰的七寸在哪裏。早知道他會這麽說,遂從鼻腔發出一聲輕哼不屑道:“你不去可以,我明天就讓媒體把他被人強奸的事情散播出去。學校裏那麽多同學,我倒要看看他將以什麽樣的心態麵對別人的指指點點。你不想出國不就是為了他?那你就陪他一起待在這裏療傷吧。”“你!”相對於蕭南途的老辣,蕭辰果然還是太年輕,對方就這麽不輕不重地威脅上兩句,就讓他立馬啞口無言沒了脾氣。父子多年,蕭辰對蕭南途的行事風格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能這麽說,就難保有朝一日被逼急了真的會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