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魘看著白傲雪那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明白或許隻要此刻他問,不管任何疑問她都不會隱瞞與他。


    但君夜魘卻不想此刻問,不知道為何,他知道如若他問了,那麽他的阿雪或許會離他越來越遠,那樣的感覺好似隨時會失去她一樣。


    或許此刻還不是解開心中謎團的時候,畢竟自己也有些事情隱瞞了她。


    但君夜魘還是不可抑止的對白傲雪開了玩笑,淡笑著道:“有啊...”


    白傲雪一瞬不瞬的看著君夜魘,等著君夜魘說道,卻見君夜魘沒有了下文,不禁有些疑惑道:“怎麽不問了?”


    君夜魘看著白傲雪這般模樣,剛想開口,樓下便傳來一陣吵鬧聲。


    白傲雪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下麵會這般吵。


    “洛宿。”君夜魘淡淡道。


    門外的洛宿一聽君夜魘的聲音,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樓下發生什麽事情了?”


    洛宿一聽君夜魘的問話,剛想開口,門便由裏打開了。


    洛宿一抬頭,便對上了白傲雪那清澈冷冽的眸,還有那似雪山的孤傲雪蓮一般的容顏。


    洛宿急忙低下頭,心中狂跳。


    這主母長的真的是禍國殃民,剛才主母帶著鬥笠,他沒有看到全貌,但此刻取了鬥笠的真容,真是讓人癡迷又蠱惑啊!


    “下去看看吧。”白傲雪漠然空靈的聲音響起。


    說罷人便已經跨出了門外。


    洛宿也不敢多留,正準備為白傲雪與君夜魘帶路。


    “等等。”君夜魘低沉的聲音響起。


    白傲雪與洛宿都疑惑的迴頭,隻見君夜魘手中拿著,白傲雪來時所戴的鬥笠。君夜魘走至白傲雪身邊,抬手為白傲雪帶上鬥笠。


    動作溫柔又帶著幾分寵溺,眼中強烈的占有欲讓洛宿心驚!


    他們的主子,這還是他們的主子嗎?!眼中毫不掩飾的愛意與寵溺,足以溺死天下任何一個女子。


    但那強烈的占有欲更是讓人心驚。


    洛宿想到白傲雪那冷漠高傲的絕世容顏,看看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心中已然明白誰是主導地位了。


    他們冷血果斷的主子,真真是一去不複返啊!


    白傲雪由著君夜魘為她戴上鬥笠,一時忘記了,但看著君夜魘那滿是占有欲的眼神,白傲雪竟有些竊喜。


    “好了。走吧。”戴好鬥笠,君夜魘在細細觀賞了一番,才淡然說道。


    說罷也不在乎有沒有人在場,便輕輕牽起白傲雪的手,十指緊扣。


    或許在兩人都沒有發覺的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隻要牽手,永遠十指緊扣,那是一種習慣又自然的方式,兩人都沒有在意,卻又同步的相似。


    十指緊扣,兩心相係。永不分離。


    洛宿在前麵引路,白傲雪與君夜魘相攜走著。


    “下麵有一些小門派的人起了爭執,原本已經調停,但不知哪裏冒出來一個女子來攪合一番,此刻大概要大打出手了。”洛宿在前麵為白傲雪與君夜魘解釋道。


    白傲雪一聽洛宿的話,輕輕挑眉。


    江湖之中,如有不和大都是刀劍拳頭解決,不似官場,虛與委蛇,真真假假太多。


    果然,她還是喜歡或者說向往江湖。小時候在垃圾堆裏找到一些殘破的書籍,那個時候有一個識字的乞丐,便會給她們念故事內容。


    江湖之中的快意恩仇,肝膽相照。是她羨慕的,也是向往的。


    那時的她活在小小的天地,每天為了活下去而煩惱,隻有聽著那乞丐念得故事,心中才得以平靜。


    那個時候很多和她一樣大的小乞丐,有各種各樣的夢想,但問起她時,她卻沒有迴答。


    後來那乞丐也免不了餓死的命運,那時他再一次問自己有什麽夢想時,她隻說活下去。不管用什麽方法,不管多卑劣,多肮髒她都要活下去。


    比起那些窮其一生,死也要風風光光的,舍棄自我高潔死去的,還不如就這樣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就算肮髒一點也沒有關係的。她從不委屈自己,隻要或者,手段肮髒一點又怎樣!


    那個乞丐說,像她這樣的人。才是能在這些小乞丐中活的最久的一個,因為隻有明白活下去的重要,才能有夢想,才能得到想要的!


    如果連活下去的想法都沒有,或者說散失了,那麽又有何資格談夢想!?


    人死如燈枯,夢想永遠不能,成為一碗饑腸轆轆時的暖粥,不能成為寒冷時的一件披風。如若這般,有夢想有何用,抱著那高潔的夢想死去,沒人會記住你。


    不過是個可悲的笑話罷了。


    因為明白這些,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人生需要夢想。


    “阿雪。”君夜魘關切的喊聲喚迴了白傲雪的思緒,那些早已遠離她的紛擾思緒。


    白傲雪身子一頓,抬眼便對上了君夜魘關切的眼神,白傲雪勾唇一笑。


    “君夜魘,你有夢想嗎?”白傲雪忽然很想問一問這個強大如斯的男人,他有沒有夢想?


    君夜魘聽了白傲雪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隨即搖搖頭道:“夢想有何用?我不需要夢想,因為一切我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我都會搶過來,夢想不過是人迷失心智時的寄托罷了。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從來不屑。”


    聽了君夜魘的話,白傲雪輕輕勾唇,眼中流光閃爍,果然如此。君夜魘和她都是一樣的,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便去搶,無論方法有多卑鄙,但隻要屬於自己,過程不重要。


    夢想之於他們來說,不需要也從不寄托。


    “怎麽了?”感覺到白傲雪輕微的感歎,君夜魘淡淡問道。


    白傲雪輕輕搖頭,心中卻早已泛起了漣漪。


    鬥笠下的麵容,君夜魘沒有看到,所以他錯過了她眼中的流光與滿足。


    “小姐!你這般做,一會人家發現是你挑的事。到時便麻煩了!”剛走下樓,白傲雪與君夜魘便聽到一聲苦哈哈的聲音。


    而由這話,白傲雪也聯係起了剛才洛宿說的話,心中大概已經知道是誰挑起的事端。


    “怕什麽!柳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我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誰讓他們還想綁架我!讓我做那死肥豬的什麽十三房小妾!簡直就是罪不可赦!”女子嬌俏的聲音響起。


    白傲雪卻覺得有一些熟悉,特別是那十三房小妾更是熟悉無比。


    不禁隨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白傲雪便看到兩個鬼頭鬼腦的人,隻見那女子一臉氣憤填膺的模樣,眼中卻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而她身邊隨性的男子,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這不是上次她與柳綰相遇時救下的女子嗎?怎麽她也來了揚州?


    白傲雪雖然有疑惑,卻沒有打算上前與交談,畢竟她不過是順手救下了女子,況且這女子的來曆必然也不小,她也不希望惹上麻煩。


    而這邊柳家堡的家丁卻是要與人打起來了。


    “住手!”洛宿大吼一聲。


    原本看戲的,爭吵的都已經安靜了下來,齊齊看向洛宿這邊。


    白傲雪與君夜魘對視一眼,兩兩無語。洛宿這一吼,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這裏了,他們可不打算成為眾矢之的!


    洛宿顯然也發現了自己這一吼的反麵效應。


    剛才一心想要解決這些事情,沒有想到自己主子與主母還在身後。接收到主子冷冽的目光,洛宿不禁一抖。


    但卻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洛宿漠然道:“幾位難道不知,我夜樓的規矩?外來之人便罷了,難道身為揚州門麵的柳家堡竟然還不知道夜樓的規矩?”


    而幾個爭吵的人一聽,也瞬間醒悟!是啊!這裏是夜樓是!誰人不知夜樓身後有著雄厚的勢力,就連柳家堡的堡主柳春江,對夜樓的老板都是卑躬屈膝的模樣。


    夜樓遍布夙天,卻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便是不管有何恩怨,都不許在夜樓鬧事。而以前也從沒有人敢在夜樓鬧事!


    而今日,卻有人犯了大忌!


    柳家堡的子弟一聽,臉色頓時慘白,以前堡主便警告過他們,沒想到今日竟忘記了堡主的話!


    “洛老板大人有大量,這次實屬意外,他日必定登門道歉,希望洛老板原諒,夜樓今日的損失便由我柳家堡補償,希望洛老板看在堡主的麵上,這次就一筆帶過吧!”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走出來,不卑不亢的看著洛宿說道。


    洛宿一聽男子的話,冷冷一笑道:“柳斐然,不愧是柳堡主的得意門生啊,這麽識得大體。我這不帶過都不行了啊。”


    柳斐然一聽洛宿的話,得意的展開笑顏,心想夜樓又怎樣,這揚州城是我柳家堡的地盤,就算是條龍都的趴著走!


    而看戲的人一聽洛宿的話,心中也是震驚不已,沒有料到夜樓會這般,輕易放過柳家堡的人。


    “洛老板過獎了。今日之事,由我一人承擔,迴去我自會向堡主請罪!”柳斐然大義凜然的說道。


    洛宿一聽柳斐然的話,依舊麵帶笑意,卻是滿含戲謔道:“柳少俠此話當真,今日之事由柳少俠一人承擔?”


    劉斐然一聽,傲然道:“自然由我一人承擔,相信堡主也會原諒我。”


    洛宿玩味的看著柳斐然,緩緩走下旋梯。不知柳斐然是哪裏來的自信,竟然這般的大言不慚。


    白傲雪與君夜魘也沒有離去,依舊站在旋梯之上,看著這場鬧劇該怎樣落幕,但在君夜魘眼中卻已然有了結局。


    因為夜樓這個規定是他定下的,如若有人在夜樓鬧事,不管何人,先卸下一臂!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柳少俠一隻手臂吧!”玩味的聲音卻帶著毋庸置疑的狠絕!r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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