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巽迴應道:“這都是燕宗主的功勞,我跟鳳皇其實是打雜的。”


    眄香儂附和道:“就是,你應該單獨感謝燕宗主。”


    閑山鶴於是又單獨對燕陽表示感謝。


    燕陽說道:“我的工作目前隻完成了一半,接下來的任務更加繁重,不單要祛除魔人的魔毒,還要對被魔染的自然環境進行淨化,這都需要耗費時日。”


    閑山鶴說道:“我知道,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全程陪著你,不能讓你一個人受累。”


    燕陽迴應道:“我受點累倒沒什麽,畢竟先前參與過伏魔行動,總不能半途而廢。受累的是龍鳳二皇,這段時間他們很辛苦。”


    閑山鶴聞言,再次向二皇表示感謝。


    融巽和眄香儂陪伴燕陽來到伏魔界,主要是為了處置上位界麵的事情,如今上位界麵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他們就該迴去了。他們牽掛著從伏魔界返迴仙界的大龍和貔龜們的安置情況,理當趕緊迴去。


    所以,繼續交談一陣,龍鳳二皇又對燕陽說了些保重之類的過年話,便動身返迴仙界。


    燕陽則留在這裏,接著開展下位界麵的除魔淨界行動。


    自從前些年在與道族的爭鬥中落敗,魔人們便盡量選擇偏僻的地方集中居住,一是防備道族人趁勢對他們進行屠殺,二是秘密串連,積蓄力量,圖謀時機成熟之時東山再起。


    受魔毒驅使,魔人任何時候都不安分,暫時的安分不過是假象。


    這些集中居住的魔人,對道族人格外警惕,對任何進入他們的領地的道族人都會橫加阻攔,甚至悄悄殺害。


    情勢如此,燕陽隻能施展虛化術隱身行動,不然的話那些魔人可能會四散而逃。


    魔人的集中居住點很多,便是那些魔人等在那裏讓燕陽除魔,燕陽也會耗費許多工夫,一旦各個居住點的魔人都漫山遍野地四散而逃,那麽燕陽所需花費的工夫就會更多。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並沒有讓閑山鶴等人陪同,而是自己單獨行動。


    根據閑山鶴所提供的人口分布圖的指點,燕陽來到一個魔人集中居住地,開始挨家挨戶地清除魔毒。


    那些或忙碌或休憩的魔人見一道莫名其妙的紫紅色流光向自己襲來,本能地想要躲避,卻都未能躲開。中了流光之後,他們身上都冒出一團黑煙,而後打個激靈,緊接著目光變得有些茫然。


    顯然,乍然祛除了魔性的他們還不太適應自己的新角色。


    燕陽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歎息還是高興。祛除了魔毒的魔人,實際上已經變成跟道族人同質的人,然而要取得道族人的身份認同,可能還需要些時日。在被道族人真正認同之前,他們的處境或許有些尷尬。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不妨暫且稱他們為新人。


    每清除完一個集中居住點的魔人的魔毒,燕陽都要釋放出團團丹氣淨化周圍的環境,因為那裏的環境都受到了魔染,其中多半是魔人們有意魔染的。


    直到這個時候,燕陽方才現出身形。


    一幹新人看著燕陽在他們周邊不停地忙活,似乎不明白燕陽在幹什麽,都像看西洋景似的圍在燕陽身邊不停地打量。


    燕陽笑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又不是什麽大姑娘小媳婦。”


    其中有人迴應道:“你若是大姑娘小媳婦,我們倒不這麽看了。你一個陌生人,無端闖到我們這裏,又忙東忙西的,究竟在幹什麽?要說放火燒毀這裏的山林,看著又不像。”


    燕陽迴應道:“這裏的山水草木都被你們毀了,我這麽忙東忙西,就是為了讓它們重新活過來。”


    “怎麽,你說是我們毀了自家的山林?”那些人聞言,一個個吃驚得要死。


    燕陽看得出來,祛除了魔毒之後,他們都對先前在魔毒驅使下所幹的事完全不記得了。


    在人生的記憶之中,那一段對他們來說可能會成為永遠的空白。


    “那是你們無意之中做的事情,”燕陽迴應道,“現在或許不記得,以後有可能想起來。如果實在想不起來,那就去問問別人,總會有人告訴你們的。”


    一幹人聞言,仍自愣怔不已,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瞅著。


    每到一個集中居住點,燕陽總會遇到大致相同的情況,也會做大致相同的事、說大致相同的話。對這些剛剛祛除了魔毒的新人,他不能粗暴地對待,一時之間卻也無法解釋清楚他們的過往,隻能含混處之。


    閑山鶴等人所做的工作,就是得到燕陽的傳訊之後,組織一些道族人來到那些新人的居住點,先是聯絡感情,待得稍稍熟絡之後,向新人們講述道魔相爭的過往。


    一幹新人聽罷道族人的講述,仍自有些將信將疑。然而,對道族人的熱情,他們卻沒有拒絕,相互之間交往得還算融洽。


    除魔工作進行到約略一半,燕陽暫時停下來,進行短暫的休憩。


    閑山鶴送來大量的補品讓燕陽將養身體。談及前段時間的除魔成效,他的臉上不由笑開了花,說道:“燕宗主一舉消除了我道族的心頭之患,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了,哈哈!”


    燕陽笑道:“嗯,你確實應該向我表示感謝,因為從此以後,你不單是道族的首領,而且是新人的首領,統領整個伏魔界,權力驟然之間擴大了不少。”


    閑山鶴聞言,笑容略略收斂了些,說道:“燕宗主說的倒是實情,然而隨著權力的擴大,我的責任也相應地擴大了。對那些新人的教育、感化、改造,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花費極其細致的水磨功夫,此後一段時間我可有得忙啦!”


    “忙並快樂著,總比閑並痛苦著強。”燕陽說道,“那些新人先前其實也是魔毒的受害者,魔性發作起來六親不認,那並非他們的本性,這一點咱們都要有清晰的認識,並且要善待他們。”


    “那是當然。”閑山鶴說道,“我們道族那些遭受魔染的人,情況跟他們差不多,被魔性驅使著迴過頭來跟道族人拚殺,自然也不是他們的本意。你所挽救的那些新人之中,就有一些被魔染的道族人,因為有了你,他們才有了新生。無論從哪個角度說,你都是居功至偉。”


    燕陽笑道:“你這麽說就見外了。咱們並肩戰鬥過一段時間,伏魔界就是我的第二故鄉,讓這裏變得清明起來,那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切莫說什麽功勞不功勞的。”


    “不,我要將你的事跡載入史冊,讓伏魔界的後人看到。”閑山鶴說道,“這段曆史不能湮沒,也不應該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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