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沒有招惹那些守護藥王山的武者,而是徑自來到護山大陣前,查探從哪裏可以進入。


    他身懷強悍無匹的始祖法則,如果硬撞,護山大陣注定會被他撞開一個缺口。然而他不想打草驚蛇,隻要能夠悄然進入,他就不想貿然引起騷動。


    他來藥王山的主要目的是挖取這裏的藥材,而不是跟這裏的武者發生衝突。或者說,發生衝突隻是附帶的事,隻要這裏的武者、藥師不主動招惹他、不礙他的事,他就不主動招惹人家。


    圍著護山大陣轉悠一圈,找到一個突破口,他輕輕觸碰一下,閃身進入陣內。


    藥王山地域甚大,方圓約五十裏,布設這等規模的護山大陣,若無人神山的幫助,幾乎不可能。而為了壟斷特種藥材,即便付出多大的代價,人神山也不會在意。


    這麽大的山,尋常人可能以為藥王山不會全部開發,不會將所有的空地都種上藥材。而燕陽所看到的情形卻是,這裏可謂寸土寸金,能開發的土地都開發出來了,所有開發出來的土地又都種上了藥材,連一塊空地都沒有。


    看著那形形色色的藥材,燕陽開始後悔沒把衣老憨帶來。衣老憨如果在此,那就可以辨認出哪些是供應龍族和鳳族的特種藥材,燕陽將這些藥材收走就可以了。而今衣老憨不在這裏,那麽燕陽就隻能蠻幹,一股腦地將這裏所有的藥材移植進小乾坤,迴去以後再讓衣老憨加以辨別。


    小乾坤的疆域近來擴大了那麽多,有足夠的空地,即使將藥王山的所有藥田都搬進去,那也填不滿。


    將藥王山的所有藥田都搬走,這個想法非常大膽,卻也非常堅定。藥王山那麽拽,就是因為有這些藥田,一旦沒了藥田,那個林枅及其一幹下屬就拽不起來了。


    說幹就幹,並且先從身邊的藥田幹起。


    將一塊塊藥田收進小乾坤,很容易被不時前來巡查的藥師發現,於是,燕陽施展起障眼法,每收起一塊藥田,便用障眼法營造出一個與先前的藥田一模一樣的虛影,使人輕易看不出來它有什麽異樣。


    如果發現有哪個倒黴的藥師靠近藥田,燕陽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藥師一起搬進小乾坤,使之成為雲霄宗的藥師。


    他開始動手的時候已是黃昏,搬完一座山上的藥田之後夜幕已然降臨。趁著黑夜幹事,他更加肆無忌憚,因為護山大陣的存在,藥王山的武者夜間根本不來巡山,隻有個別藥師穿梭在藥田之間。


    那些藥師倒是盡職盡責,夜間還來管理藥田。這等盡職盡責的人,燕陽很是喜歡,一個都沒放過,通通收進了小乾坤,前後加起來足有三十個。


    緊鑼密鼓地忙活一夜,直至淩晨,燕陽方才收完最後一塊藥田。


    把人家的家底搬空了,這是天大的事,人家那雷霆之怒可以震天。


    於是,燕陽毫不耽擱,從護山大陣裏出來,急忙返迴雲霄宗。


    一路之上,他還抽空指導那些新收的藥師如何擺布藥田。那些藥師成了他的魂奴,盡管有些懵逼,卻不得不遵從他的指揮。


    迴到雲霄宗,他趕緊將衣老憨放進小乾坤、引進藥田裏。


    那些新收的藥師基本上都跟衣老憨認識,一看到他,便紛紛上前打招唿。


    衣老憨看著以前的老同事,又看著那一片片藥田,心中異常激動,與同事們打過招唿,扭頭問燕陽道:“宗主,這都是藥王山的藥田?”


    燕陽頷首迴應道:“嗯,我把藥王山所有的藥田都搬來了,這迴你有發揮作用的廣闊空間了!”


    衣老憨聞言,一下子跪在地上,涕泗滂沱。


    他先前在藥王山受的那些委屈,一下子釋放出來,哭得像個孩童,不由令人動容。


    燕陽安撫他一番,隨即離去。


    那些老舊的傷痕,隻能由它自己漸漸平複。


    藥王山所有的藥材一夜之間徹底消失,次日一早便被巡山的武者發現了。燕陽所施展的障眼法,離開的時候就撤除了,所以,巡山武者所看到的是一片片空無一物的藥田。


    藥王山山主林枅聞報,急忙到藥田裏察看,當看到那原本長著各色藥材的土地裏隻剩下白茫茫的硬土的時候,差點一下子從空中栽下來。


    對他來說,這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這個責任他負不起。


    他是人皇時鑒的親信,時鑒委派他執掌藥王山,就是為了保證藥王山不出事。他十分清楚,藥王山不僅是一座藥山,而且是一座籌碼山,是人皇壓製和要挾龍鳳兩族的手段,藥王山的藥材沒了,人皇那些壓製和要挾手段也就隨之消失了。


    然而現在,他卻辜負了人皇的信任,那從古至今從未發生過的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發生這樣的事,他無法向人皇交代。


    一時之間,他自裁的心都有了。


    問題是,他不能自裁,因為那意味著他對人皇的徹底背叛。


    為今之計,他隻能老老實實地向人皇供述藥材消失的事實。


    所以,強自穩定一番自己的情緒,又將值守、巡山的武者召來詢問一番之後,他趕緊飛往人神山,覲見人皇。


    麵對人皇,他內心惴惴,連說話都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才連成句。


    時鑒聽罷此事,麵色鐵青,一時無語,許久方道:“林枅,你確認藥王山武者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看到任何異常?”


    林枅俯首嗚咽道:“確實如此,罪臣反複打問過當時巡山、值守的武者,他們對此事毫無察覺。”


    “偌大一座藥山,其間的藥材竟然被人搬空了,你信,還是我信?”時鑒怒氣勃發,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枅,厲聲喝問。


    “罪臣原本不信,可是麵對那一片片空地,又不得不信。”林枅說話之間,嗚咽變為抽泣。


    大殿兩側站立的大臣之中,有人出班奏道:“陛下,藥王山的事情,令臣聯想起了近來發生的一係列靈異事件。那靈異事件緣起於妖姬嶺,後來蔓延至直屬宗門,而今擴展到藥王山,下一次不知道又會發生在哪裏。”


    此人乃是林枅的好友,故而打算借助靈異事件為林枅開脫。


    “哼,靈異事件!”時鑒以手拍案,怒氣不減,“仙界清明,而靈異事件頻發,你們不認為荒唐嗎?我等乃仙界至高無上的存在,豈可相信那些怪力亂神?這些所謂的靈異事件,或許是一些敵對勢力所為。他們以靈異事件為煙瘴,故意混淆視聽,從而損害皇朝勢力,此節不可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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