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隊長被燕陽激得臉紅脖子粗,一個箭步來到燕陽跟前,伸手薅住他的脖領子,施展出擒拿手,想把他摔倒在地。


    燕陽借力使力,一個背跨將小隊長的胳膊擰在身後,騰出一隻手掏出一顆藥丸,用力拍到小隊長嘴裏,說道:“賞你個糖丸吃吧!”


    小隊長知道燕陽不懷好心,沒有給他糖丸吃的道理,掙紮著想把藥丸吐出來。燕陽不容他得逞,使勁一拍他的脊背,那藥丸不受控製地順著小隊長的咽喉落進肚子裏。


    燕陽這才用力往前一送,將小隊長推倒在地,轉身對其他人說道:“你們誰還想吃糖丸?”


    他所謂的糖丸,便是他所煉製的增強型鉕毒,給這個小隊長服下,就是想讓小隊長迴去找格格巫破解,順便把格格巫引來。這種增強型鉕毒,尋常解藥是破解不了的,必得格格巫親手破解不可。格格巫縱使窮盡了手段,也未必能破解得幹淨。


    話音剛落,隊伍之中闊步走出一個人,說道:“不如我來試試?”


    這個搭話的人正是格格巫。


    格格巫冷眼旁觀一陣,已然看出燕陽來者不善,但是並不認為燕陽有多大能耐。並且,燕陽單槍匹馬地出現在這裏,便是有些能耐,恐怕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至於燕陽給小隊長吃的那所謂糖丸,格格巫哪還不清楚那是毒丸?不過,他料想以自己的身手,那些毒其實輕易可以化解,所以他並不擔心小隊長有性命之憂。


    以門主之尊,任憑別人給自己的門人喂食毒丸,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因此他不想出麵也得出麵了。


    燕陽不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格格巫,以為他不過是個小嘍囉,是以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裏,瞥他一眼之後,冷臉說道:“嗯,見好處就上,你也算是喜歡占便宜的家夥了。”


    格格巫點點頭:“是極是極,我從來不想吃什麽虧,你看得很準!”


    “既然如此,”燕陽一邊說,一邊將那毒丸在手上拋來拋去,“那我隻好賞給你吃了。不過,我這糖丸入口即化,你一口吞了即可,用不著費勁咀嚼。”


    “好,我記下了!”格格巫一邊答應,一邊伸手來接毒丸。


    兩手相接之際,燕陽驀然感到伸來的手上包含著強大的氣勁。當此之時,他哪還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個扮豬吃虎的狠角色,於是當即調運全身氣勁,加強防備。


    果然,當二人的手接觸實了,燕陽那握著毒丸的手瞬間被對方攥緊、向前使勁拉拽。那拉拽之力甚猛,便是一頭犍牛都很難抵受,好在燕陽雖然準備得倉促,可是肉身力量強大,饒是被格格巫大力扯拽,仍自紋絲不動,穩穩地站在當地。


    格格巫原本想猝然出手,把燕陽弄個措手不及,從而一舉拿下,萬沒想到自己鉚足了力氣之後甚至沒能把對方扯個趔趄。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怕對方借力反擊,急忙鬆開燕陽,撤步抽身,退出老遠。


    “呀,原來是個大力神啊!”燕陽說道。他不知道跟自己交手的就是格格巫,以為不過是個力氣大點的嘍囉。那顆毒丸仍然被他捏在手裏,他嫌礙事,順手喂給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嘍囉。


    格格巫想上前製止,怎奈他適才退得太遠,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屬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喂食毒丸,格格巫感到了莫大的屈辱,急於扳迴麵子,於是摩拳擦掌地打算跟燕陽拚殺。


    便在此時,但聽一個嘍囉顫聲叫道:“門主,羅隊長可能不行了!”


    格格巫扭頭看去,發現吃了毒丸的那個小隊長此刻口吐白沫,已然委頓在地上。


    門主?


    燕陽聞言一驚——眼前這個大力神莫非就是大巫門門主格格巫?真是他的話,那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你就是格格巫!”燕陽說道,“這般藏頭露尾,究竟打算幹什麽呢?”


    “知道我是誰,你還敢在這裏胡唚!”格格巫怒目圓睜,恨聲斥道。


    “有什麽敢不敢的,老子找的就是你!”燕陽氣勢更盛,“不過,老子心地仁慈,等到你把這個小嘍囉的毒解了再跟你打,你看如何?”


    格格巫聞言,差點氣暈過去。這個該死的家夥,喂人吃毒丸就像讓小朋友吃糖丸那麽隨意,卻口口聲聲說自己懷有仁慈之心,簡直是胡說八道得沒邊了呀!更加可氣的是,這個家夥給大巫門的人喂食的那些毒丸,顯然不是那麽容易破解的,說什麽等著他解完毒再打,這明顯是要看著他出醜。存心恁般惡毒,卻包裹以仁慈的名義,騙鬼呢?


    既然人家假意大度,自己麵對中毒的屬下又不能袖手旁觀,明知道別人給自己下了個套也隻好硬生生往裏鑽,格格巫此時的尷尬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


    無奈之中,格格巫隻得來到中毒的小隊長麵前,先是掏出一顆解藥給他喂服下去,接著調運渾身氣勁幫著小隊長排毒。由於時刻防備著燕陽偷襲,他不能做到全神貫注,隻能分一半心神給小隊長渡氣。


    頓飯工夫過後,小隊長不再口吐白沫,但是依然發出痛苦的哎哼。格格巫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於是著令沒中毒的嘍囉將小隊長和另外一個中毒的隊員抬下去,自己留下對付燕陽。


    “你的心可真大!”燕陽麵帶嘲諷,“你那兩個嘍囉,若不及時解毒,或者會丟掉性命,或者會落下殘疾,你就忍心不管了嗎?”


    格格巫明知燕陽說的是實情,可是他確實沒法管了。若是平時,他還能從容思慮解毒之策,可是現在,他已經沒了那個心緒,隻好聽之任之了。


    “那是我大巫門的事,你用不著管這些閑事!”格格巫心情煩躁,說話自然沒好氣。


    “嗯,有道理,我還是不管了吧,反正你也管不了!”燕陽故作淡定,卻是語中帶刺。強者之爭在一定程度上是心態之爭,先把格格巫的心態攪亂才是正經。


    格格巫豈能不明白這一點,怎奈他怎麽想平靜都平靜不下來。對麵這個小子,行事太過促狹,著實令人氣憤難當!


    “你到底是誰,來這裏又到底想幹什麽?”格格巫惡聲問道。


    “我是誰不那麽重要,”燕陽說道,“你們大巫門作惡多端,不清除不足以安生民、平民憤,這才重要。”


    聽燕陽說話口氣這麽大,格格巫不由暗忖對手的實力。對麵這個家夥這麽囂張,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背後必有強大的倚仗。那麽多建製小隊被滅,佩甫、佩德羅以及若幹中隊長接連失蹤,僅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注定做不到的。這個家夥或許隻是個引子,或許臨時跟他的同伴走散了,他的團夥有可能就在附近,其中可能有大佬級的大家夥,不可等閑視之。


    無論如何,先跟眼前這個狂妄的家夥周旋一番再說,看看他到底有什麽底牌。


    想到這裏,格格巫強自按壓下心中的怒火,以平靜的口吻說道:“哦?這麽說,尊駕是對我大巫門看不順眼,要來砸砸場子?須知砸場子需要的是硬實力,你的硬實力在哪裏呢?”


    燕陽哂然一笑:“這大巫門的能耐,僅限於欺壓百姓、漁肉鄉民,餘外沒什麽能為,砸這樣的場子,我一個人的實力已經足夠,不需要借助另外的力量。”


    嗯?這話的確夠狂妄,簡直狂妄得不能再狂妄了,這狂妄背後所隱藏的意思,難道真的像他所說的這麽簡單?他單槍匹馬地來挑戰大巫門,究竟是膽量過人,還是本領超群?從適才那番一觸即分的交手看,這個家夥確實有些蠻勁,可是論綜合修為,注定沒法跟各個巫林宗門的大佬比,如果僅僅憑借過人的膽量進行玩鬧,那就肯定成不了事。


    活動一番心思之後,格格巫斷定燕陽不過是個喜歡瞎攪的家夥。他這麽胡鬧,或許是大巫門的哪個門人有意無意地得罪過他,他現在挾恨前來報複,以逞一時之快。


    “年輕人,做事還是不要這麽魯莽為好!”格格巫以勸誡的口吻說道,“縱使我大巫門的門人哪個地方冒犯了你,令你心生不平,你也不必恁般胡作,不怕把自己的性命作沒了?”


    燕陽正色說道:“該來的遲早會來,有什麽作不作的?聽你的話吻,似乎我是為了報私仇才來跟你們大巫門作對,其實不然。我剛才說了,大巫門戕害百姓、作惡多端,不得不除。我這麽做,乃是出於公義,非為私仇。”


    格格巫聞言,方知勸誡已然沒用,惱恨說道:“年輕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這麽固執地尋死,看來我不得不成全你了。”


    燕陽淡然說道:“究竟是誰成全誰,打過了再說吧,畢竟拳腳之中才能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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