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炎魔狠惡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話之際,身形飄動,直直向燕陽撲來,氣勢甚為威猛。


    燕陽進入伏魔界以來,曆經多次戰鬥,遭遇過許多敵人,而從氣勢上看,從來沒有人像深井炎魔這般威猛、強悍。這樣的對手,乃是實實在在的勁敵,絕對不可小覷。


    因此,眼見深井炎魔兇神惡煞般撲來,燕陽不得不凝神以對。


    像大鳥般撲過來的深井炎魔,看起來身形比先前大了許多,並且身體的每一處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行動之際帶得周圍的空氣唿唿作響,甚至發出輕微的唿嘯。燕陽詫異之中啟動透視眼察看,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深井炎魔的身形的的確確變大了,至於深井炎魔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一時之間他猜測不到。


    其實,這正是深井炎魔的一個特異技能——伸骨功,臨敵之際,全身骨骼齧合之處瞬間拉開,骨架由此擴張,帶動肌肉伸展,表麵看去,身形暴漲差不多一倍。這等骨肉之間的隨意伸縮,乃是極難修煉的偏門功夫,一般人絕難做到。


    深井炎魔身材瘦小,與修為相若的對手較量之時往往因此吃虧。為了改變這一劣勢,他千方百計尋求伸骨方麵的技能,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終於找到了。經過特殊藥物的無數次淬煉,他全身的骨肉方才達到隨意伸縮而不造成自傷的地步。有了這樣的基礎,他才能放心修習伸骨功。


    這一過程耗費了他大量的時間,但他認為非常值得。


    他近來自信滿滿地修習化龜大法,正是出於對自己先前所修煉的伸骨功的自信。人而化龜,涉及身體結構的重大改變,其間的骨肉拉伸變形至為關鍵,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而修習了伸骨功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所以,他持續閉關十數年,就是要突破在一般人看來絕對不可能突破的這一生理極限,不但要幻化出一個貔龜的幻影體,而且要通過身體結構的改變,將自己幻化成一個實實在在的貔龜實體。


    經過長期參悟,其中的第一步他已經做到了。如果沒有幹擾,他原本還要繼續參悟第二步,無奈人算不如天算,這一進程被燕陽驟然打斷了。


    這自然引發了深井炎魔對燕陽更大的仇恨,是以甫一出手,深井炎魔便祭出了厲害的殺招。他很清楚,燕陽也並非易與之輩,能夠輕鬆破壞他所設置的神魂壁壘的家夥,武功修為差不到哪裏去。盡管如此,他仍然對自己充滿自信。在伏魔界,他就是一個最大的異數,燕陽即便也是一個異數,那也是一個比他遜色的異數,跟他完全不在同一個級別。


    如果對方是一個異數,他就更有必要大開殺戒,以便盡快消除這個最大的威脅。


    因此,乍一交手,他便施展出蓄滿勁力的暴烈一擊。


    麵對這樣的攻擊,燕陽並未攖其鋒芒,而是先行躲避開來。他這樣做,並非出於懼怯,而是要仔細觀察一番對手的路數。這等旗鼓相當的對手極其難得,燕陽打算放任深井炎魔自由發揮一陣,看看對手究竟有什麽可資借鑒的招數,以便自己吸收過來加以利用。


    所以,在深井炎魔那暴雷般的兇猛攻擊麵前,燕陽隻是一味抵擋,偶有還擊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深井炎魔察覺到了燕陽的意圖,心中越發惱怒。在他看來,燕陽隻守不攻,而且展現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那是對他這個巔峰武者的輕蔑和侮辱。這樣的輕蔑和侮辱,是他絕對忍受不了的。


    於是,深井炎魔加大了攻擊的力度,打算逼迫燕陽使出壓箱底的功夫來應戰。


    遠方觀戰的大魔主純正白鳥等人,見深井炎魔一出手便占據了主動,燕陽在深井炎魔麵前幾無還手之力,內心異常喜悅。


    從一開始,純正白鳥就盼望著深井炎魔現身,將一幹道族強者阻隔在魔族總壇之外,並發揮其超高修為將道族強者逐一擊殺。無奈深井炎魔當時正在閉關,未能及時出現。待得魔族全麵陷入頹勢的時候,純正白鳥盼望深井炎魔出山的念頭越發強烈,甚至忍不住要去深井炎魔閉關之所去懇求。


    盼星星盼月亮,深井炎魔這個家夥終於現身了,雖然時間上晚了許多,可是無論怎麽說終究還是現身了。他一現身,魔族方麵就有希望挽迴頹勢。


    純正白鳥最為擔心的,是深井炎魔閉關進程被人打斷,導致走火入魔,或者出現其他方麵的問題,從而影響其戰力。而從現在的情況看,深井炎魔對燕陽那個曾經耀武揚威、無人能敵的道族強賊形成了全麵壓製,其戰力不但沒有減弱,表麵看來反倒有所提升,純正白鳥焉能不心喜!


    烏存垢從旁說道:“炎魔大人一出手,果然非同凡響,那道族強賊的性命遲早會交代在炎魔大人手裏!”


    旁邊一個金剛魔主說道:“那是當然!炎魔大人向為億萬人景仰,豈是浪得虛名之輩?那道族強賊許是不知道炎魔大人的名頭,所以才在那裏負隅頑抗,一旦弄清楚了炎魔大人的身份,說不定立馬就會放棄抵抗,甘願成為炎魔大人的馬前卒,嗯!”


    純正白鳥不欲金剛魔主在自己麵前過分吹噓深井炎魔,冷臉說道:“你等不必妄自議論,擾亂了本主觀戰的心神!炎魔大人能否擒獲那道族強賊,尚待時間驗證,我等耐心觀察便是!”


    那金剛魔主原本還想繼續吹噓一陣,聽聞純正白鳥此言,隻好閉嘴。


    純正白鳥一邊觀察著前方交戰的動靜,一邊四處踅摸,想發現一幹道族強者的蹤跡,卻是一無所獲。令他納悶的是,燕陽跟深井炎魔交手,道族強者原本應該現身,為燕陽了陣,可是當燕陽跟深井炎魔交手之後,那道族強者卻是蹤跡皆無,他們到底去了哪裏?難道道族方麵那麽自信,認為燕陽在跟深井炎魔的拚殺之中一準能夠落於不敗之地?


    或者,道族方麵另有什麽陰險的圖謀?


    想到這裏,純正白鳥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確如純正白鳥所料,道族強者此際正隱伏在暗道之中,準備在適當的時候通過暗道潛入魔族總壇。


    燕陽當初命桑無相從暗道裏出去,向道主閑山鶴通報,就簡略地說了些自己的想法,讓閑山鶴斟酌。他的想法是,這個暗道既然通向魔族總壇,那道族方麵不妨加以利用,如果能夠借此潛入魔族總壇,便可避開魔族的那些防禦手段,避免道族方麵的傷亡。一旦兩族強者近身相接,魔族總壇的那些防禦手段便會徹底失去作用。


    其中的一個關鍵是引蛇出洞,把深井炎魔從暗道之中引出來。如果深井炎魔不上當,不但不出來,反而龜縮進魔族總壇,那麽這件事情就不好辦了。隻要深井炎魔能夠被引出來,道族強者就可以進入暗道,按計劃潛入魔族總壇。


    其間閑山鶴曾通過神念跟燕陽反複溝通,詢問燕陽對付深井炎魔究竟有多大把握、需不需要同僚觀敵了陣,燕陽的迴答是沒問題,深井炎魔不是他的對手。


    得到燕陽肯定的答複,閑山鶴暗中排兵布陣,做好了潛入暗道的準備。等到燕陽把深井炎魔從暗道之中吸引出來,閑山鶴率領一幹同僚迤邐進入暗道,不久之後便已抵達深井炎魔先前閉關的所在。


    這個所在距離魔族總壇不過三五裏地,眾人且在此稍作停留,派出兩個人偵探總壇裏頭的動靜。


    此時此刻,一幹魔族強者都被深井炎魔跟燕陽之間的拚殺所吸引,跟從純正白鳥在總壇之中的中心廣場的最高處觀戰。一些一級魔主、二級魔主則值守在維持乾坤柱運轉的設施旁邊,無暇四處走動。


    所以,除了中心廣場之處偶爾傳出的對話聲,整個魔族總壇很是安靜。


    與這邊的安靜不同,深井炎魔與燕陽交戰之處,動靜卻越鬧越大。


    一則是由於深井炎魔加大了攻擊力度,那排山倒海般的兇猛招式不停地向燕陽傾瀉著,聲勢極其駭人。那攻擊招式之中,蘊含著深井炎魔的仇恨、惱怒,釋放著深井炎魔畢生的功力、修為,具有摧枯拉朽的效果,令人膽寒。


    二則是由於燕陽那強悍無匹的反擊。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燕陽把深井炎魔所運用的招式大體熟記於心,基本上摸清了對手的攻擊路數。當深井炎魔開始重複自己的招式的時候,燕陽認為對手的招數已經施展得差不多了,繼續忍讓已經學不到更多的東西,於是開始了反擊。


    麵對深井炎魔這樣的對手,一般的攻擊招式自然不怎麽管用,但是燕陽並不準備一上來就施展那些一擊必勝的招數,因為他還想盡可能地從深井炎魔身上挖掘出更多可資利用的東西。不管怎麽說,深井炎魔這個家夥是迄今為止自己遇到的最強的對手,這樣的機會可謂千載難逢,能從對手身上多挖點東西,那就盡量多挖一點。


    在對戰過程中,燕陽已然感到深井炎魔這個家夥是個武道方麵的天才,所施展的功夫常常具有出人意料之處,好多次都弄得自己手忙腳亂。燕陽因此判斷,包括道主閑山鶴在內,一幹道族強者都應該不是這個家夥的對手。


    這樣的魔賊,留著注定是個禍患,今朝必須把他擊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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