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勁裝大漢笑道:“窮鄉僻壤之人,不知道進階武者是什麽樣,竟敢拿來類比自己,忒也好笑!我看你不是進階武者,倒像個莽撞武者,一到皇城就把廳牆撞破了,哈哈!”


    那大漢笑得很是放肆,燕陽恨不得上去撕破他的嘴。


    居中的勁裝大漢似乎是這夥人的首領,對那放肆大笑的大漢拋個白眼,又對燕陽說道:“咱們狼族一向珍視人才,如果你真是進階武者,那也是可造之材,說不定還有上升的空間。你的同伴是什麽修為?”


    燕陽應道:“她剛修習武功不久,應該是茂才境吧。”


    “這樣啊!”大漢稍作沉吟,“你撞破了牆,按規定是要賠償的,你賠償得起麽?”


    燕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賠不起,我們沒什麽錢,吃飯還發愁呢!”


    大漢說道:“沒錢不要緊,我看你有得是力氣,能一下子把厚實的牆壁撞破。仔細忖量忖量,我這把子力氣恐怕都很難做到呢。”


    燕陽順杆而上:“大人謬讚,我確實有把子力氣,人稱力士安,嘿嘿!”


    大漢頷首:“嗯,力士安,不錯!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負責把破牆修好,修葺材料、工具什麽的這裏都有,迴頭你找人領。修好了牆,你再找我,我測試測試你到底是什麽修為。”


    燕陽聞聽這話,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那大漢測試他的修為,顯然是想給他安排什麽差事,從今往後他在皇城就有立足之地了。憂的是,修牆不但是個力氣活,還是個技術活,他從來沒幹過這個,怕修不好受人家責罰。


    然而事情弄到這個地步,不修牆就得交錢賠償,而自從來到蒼狼界之後,他連錢長什麽樣都沒見過,料想華奢也沒什麽錢,哪裏賠償得起,隻好無奈修牆了。


    “修牆沒問題,大人放心好了!”燕陽放下心中委屈,裝出十分樂意的樣子,“不過,到時候我去哪裏找你呀?”


    另外一個勁裝大漢說道:“真是個鄉野莽漢,連我們乞提隊長都不知道!你聽好了,這裏是皇城西廳,我們是西廳侍衛隊,這位是我們侍衛隊隊長!”


    那隊長補充道:“嗯,我叫狼乞提,你到時候報我的名字,自然會有人領你去見我。”


    “多謝乞提隊長!”燕陽深施一禮。


    那夥人走了之後,燕陽忙活著尋找修牆的材料和工具。管事的還算和善,並沒怎麽刁難他。


    一應物事齊備,燕陽開始修牆。雖然從前沒幹過這活,但他幹起來仍然很像模像樣,完全不像個外行。不遠處值守的兩個侍衛看他幹得揮汗如雨,不由暗讚這個小夥子實誠、幹活不惜力氣。


    花了小半天工夫,把牆修好,燕陽請那兩個侍衛驗收。那侍衛幾乎是全程盯著他把活幹完的,哪還用得著驗收,擺擺手說道:“行了,不必驗收啦,你快去找乞提隊長吧!”


    燕陽道過謝,帶著華奢在一個角落裏休息一陣,便去找狼乞提。


    姓氏帶著狼字,燕陽料定那狼乞提起碼是皇家武者,因此見麵之後,燕陽態度很是謙卑,一口一個大人地叫著。狼乞提的辦公室很是闊大,端坐在高椅上的身形顯得有些渺小,可是經過燕陽的一再恭維,他不由感覺自己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狼乞提站起身,來到燕陽身邊,說道:“來吧小子,讓我看看你有什麽功夫。”


    看到狼乞提擺開架勢,燕陽不敢徑自過招,怕不慎傷了他,等著他出招。狼乞提見燕陽束手束腳,有些不耐煩,開始主動出招。燕陽見招拆招,一一化解了狼乞提的招式,打到後來,一時興起,渾忘了自己的身份,出招毫不留情,反倒把狼乞提弄得手忙腳亂、招架不迭。


    狼乞提狼狽後退,喝道:“夠了!”


    燕陽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麽,不由後悔起來,一邊跺腳一邊拍打自己的腦袋。


    “小子,你確認自己隻是進階武者?”狼乞提板著臉問道。


    燕陽撓撓頭:“不確認,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層級,平時隻是胡亂練習而已。我聽說剛剛修習武功的叫茂才武者,可是在春熙郡跟同伴們切磋的時候,他們誰都打不過我,我就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比茂才境高了。而皇家武者都是有皇家賜姓的,我沒有賜姓,因此又不敢謊稱皇家武者,隻能說自己是進階武者了。”


    狼乞提頷首:“嗯,你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通。修為再高,在得到皇家賜姓之前,也不能冒稱皇家武者。由此看來,你是個守規矩的良民。”


    燕陽急忙點讚:“大人見識高明,我確實循規蹈矩,從來不敢破壞皇家的規矩。”


    “那麽,你這些本事是跟誰學的呢?”狼乞提追問道。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足見狼乞提不是蠢笨之人。燕陽出身偏僻鄉野,練就了這等出乎狼乞提意料的本事,肯定有高手指點,不然的話無論如何到不了這個水平。從剛才交手的情況看,狼乞提感到燕陽的有些招式極其高明,便是像他這樣的皇家武者也不是人人都能掌握,而一個鄉野武者是不會自己憑空創出這樣的招式的。


    燕陽當然猜到了狼乞提這一問的用意,他如果說這些功夫都是自己悟出來的,那肯定會露出破綻、引起狼乞提的懷疑。思來想去,隻好編出一個師父,希望能夠蒙混過關。


    “稟大人,先前的時候,有個皇家武者,叫什麽來著?嗯,好像叫狼五河,去過春熙郡。”燕陽故作迴憶狀,“我當時剛開始習武,成天價舞槍弄棒,在外人麵前也是如此。那狼五河看到我那拙劣的招式,眉頭皺成一個疙瘩,說我那些招式簡直沒法看。”


    狼乞提眉毛一挑:“你說的是狼五河?”


    燕陽詫異道:“莫非大人跟他認識?”


    狼乞提笑道:“豈止認識,老朋友啦!狼五河那個家夥很不安分,整天東遊西竄,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去你們那偏僻的春熙郡一點都不令人奇怪,不去反倒成了問題。”


    燕陽暗自慶幸:呀,自己這是蒙對了呀!方才之所以蒙出個狼五河,就是因為他已經被自己殺了,死無對證,想不到那家夥居然跟眼前這個人是朋友。如果狼五河是個安安分分的人,自己這麽蒙肯定會露餡,好在他不安分。嗯,從狼五河在三千世界的表現看,那個家夥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狼五河挑了我許多毛病,弄得我很是灰心喪氣。”燕陽繼續說道,“不過,我後來才知道他是個好人,不光會挑毛病,還喜歡教人,當場教了我許多修煉的法門和招式,讓我感覺受益匪淺。並且,他不是教完就算了,還要逼著我把那些法門和招式練熟,練不好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我可挨了不少打呢,唉!”


    聽燕陽編出這麽不著邊際的謊話,華奢幾乎忍不住笑出來,隻好捂著嘴強自忍住。令她納罕的是,燕陽根本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狼五河這個人,怎麽編得這麽有根有據,而且編到了狼乞提的老朋友身上?


    狼乞提聽罷,笑著說道:“你剛才說到了狼五河的另外一個毛病——好為人師。那個家夥固然有些本事,可是不該四處顯擺,好像本事比別人高出許多似的,並且喜歡收名不見經傳的後輩為徒,誰也不知道他收了多少。”


    燕陽繼續裝憨賣呆:“聽大人這麽說,我就是狼五河師父的徒弟了?”


    狼乞提道:“可以這麽說吧,盡管你沒行正式的拜師禮。既然你是五河的徒弟,那就師出有名了,並且我是五河的朋友,對你會多加關照的。隻是五河進入混沌界多年,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怪想他的呢!”


    燕陽暗道:那個張狂的家夥已然被老子殺了,你再怎麽想他也迴不來了,不想倒省事。


    “那麽,大人,接下來我該怎麽辦?”燕陽作愁眉苦臉狀,“我跟我老婆打算出來闖一闖,下狠心來了皇城,可是一來就闖了禍,幸虧遇到了寬厚的您,要不然可就完了。”


    狼乞提笑笑:“你說對了,幸虧是遇到了我,也幸虧你是五河的徒弟。你還不知道呢,你這個老婆那麽漂亮,如果沒點背景,你是保不住的,光我手下那些侍衛就能把她生吃嘍。我剛剛還聽到他們商議著如何把你老婆弄到手呢,嘿嘿。不過,現在好了,有我在,誰也不能把她怎麽著。並且,依我看,你的武功境界至少已經達到了蒼狼四層境,有資格申請皇家武者,一旦獲得認可,你就搖身一變成為皇族了,到時候誰還敢欺負你?”


    燕陽躬身施禮:“多謝大人保佑!”


    狼乞提擺擺手:“還是不謝吧,馬上就成為一家人了。我盡快把你的申請遞上去,相信很快就會批下來的。你先在我這裏當差,做個侍衛,你看怎樣?”


    “那可太好了,多謝大人栽培!”燕陽又深施一禮。


    看著燕陽那卑微的神態,狼乞提為籠絡了一個可造之材而很是得意。他知道,像燕陽這樣的人,遲早會混出名堂來,自己不籠絡,總有其他人招攬,自己賣個順水人情把他招攬過來,不說有什麽好處,至少沒什麽壞處。


    接下來,狼乞提召來一個侍衛,仔細吩咐一番。那侍衛唯唯聽命,帶著燕陽和華奢去往一個所在,說道:“看來乞提大人對你們很是關照呀,給你們分配了一個特別大的住所,又特意交代不要難為你們,這迴你們走了狗屎運啦!”


    燕陽在狼乞提麵前畢恭畢敬,對這個侍衛卻不那麽客氣,說道:“狗屎運不狗屎運的,還不是個人的造化!像仁兄這樣的人,能不能走狗屎運很難說呢。”


    那侍衛本來想貶損燕陽一頓,不料卻被燕陽立馬懟迴來,臉色有些難堪,卻也明白燕陽不是任由別人揉搓的善茬,想要發作,又不得不強行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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