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無奈地看著她,說道:“黃山主,咱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還是開誠布公的好。況且,咱們現在麵臨著共同的敵人元破山和佝僂怪,最好不要互相猜疑、互相試探!”


    他雖然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年紀,可是實際年齡隻有十五歲,並且一直保持著童貞之身,今番被黃眉破了,心中懊惱且不說,關鍵是十分尷尬。


    沒有在黃眉和姚弋仲聯合施展的合歡功之前倒下,卻在睡夢之中被剝奪了童貞,這是尷尬之一。


    兩個宗門準備聯手對付共同的敵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這事,一旦因此心生芥蒂,相互之間又將如何麵對?這是尷尬之二。


    黃眉此番舉動,如果是她跟姚弋仲商量好的,那還不用太過擔心,而如果隻是黃眉單方麵的行為,姚弋仲一旦知曉,那就非常麻煩了,不僅合作對敵之事會泡湯,而且兩個宗門會就此決裂。這是尷尬之三。


    黃眉聞聽燕陽這麽說,卻不肯善罷甘休。她不惜犧牲自己的色相,就是為了弄清楚合歡功無效之由,如果弄不出個子醜寅卯,她說什麽都不會甘心。


    武林人士行事灑脫,不像世俗之人那般看重男女之防,如果將合歡功無效的緣由弄清楚了,這點犧牲就算不得什麽。


    “燕宗主,我是個女人,又是個山主,是有臉麵、有尊嚴的,並非輕賤的女子。而今在你麵前犧牲了色相,你卻對我恁般拒斥,莫非真想讓我下不來台?”


    燕陽見黃眉窮追不舍,無奈地攤開手,皺著眉頭說道:“黃山主,我絲毫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承認,你與姚門主的合歡神功確實威力無比,否則也不可能輕易擒下元破山這等頂尖高手。可是我確實對你們的合歡神功無感,這也是事實。至於到底為什麽,我一點都不清楚。如果硬要說一個理由,我想或許是我的修為不夠,所以才不受合歡神功這等高深莫測的功夫的影響。”


    黃眉冷臉說道:“燕宗主說笑了!要說燕宗主的修為不夠,那天底下就沒有修為足夠之人了。作為一等宗門的宗主,說自己修為不夠,無論旁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至於說合歡功的效力,我可以肯定地說,越是修為低微的人,越是難以抵擋,修為最低者甚至會頃刻喪命,所以如果不是麵對頂尖高手,我等輕易不施展。”


    “哦,言之有理,倒是我想差了!”燕陽似乎有所領悟,“這麽說來,我倒是想請教請教這合歡神功的作用機理,也好結合自己的武功體係,好好參悟參悟其中為什麽缺乏聯係通道了。不知道黃山主肯不肯賜教?”


    黃眉靜坐片刻,而後冷冷說道:“奴家冒昧打擾了,告辭!”說罷,縱身而起,越窗而去。


    燕陽嘟噥道:“搞什麽名堂,神神秘秘的!”


    扶餘宮深處,一間密室內,燈火搖曳,氣氛詭秘。


    一個柔曼的身影飄然而入。


    高高的蒲團上,閉目靜坐的姚弋仲豁地睜開眼睛,問道:“事體如何?”


    那柔曼的身影來到旁邊坐定,幽幽說道:“不甚如意,頂多是喜憂參半吧。”聽聲音,赫然便是黃眉。


    姚弋仲歎道:“但願是我們多疑了吧,如今的情形,隻能順其自然了。”


    原來,姚弋仲、黃眉雖然在酒席上與燕陽等談笑晏晏,但是內心卻有自己的小算計。從常理上說,燕陽作為雲霄宗宗主,主動來闊刀門商談合作固然是好事,但是姚弋仲卻有另外一層擔憂:如果燕陽以合作為名行吞並之實,闊刀門將會遭遇滅頂之災,畢竟暗藏的敵人比明麵上的敵人更可怕,所以闊刀門不得不防。設若闊刀門的實力比雲霄宗強,倒還可以防範,但是現在看來,燕陽和桑無相對無堅不摧的合歡功都能抵擋,實力比姚弋仲和黃眉高出了一大截,真要圖謀不軌,姚弋仲隻有俯首稱臣的份兒。


    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局麵,姚弋仲跟黃眉密謀,想出了一個妙招:以犧牲黃眉的色相對代價,與燕陽和桑無相交合,在他們身上留下合歡神功發揮作用的種子,消除他們對合歡神功的免疫力。如果此招不成,那就通過攀談套出他們為什麽能夠抵擋合歡神功的秘密,以便采取相應的應對措施。


    自從黃眉離去之後,姚弋仲就在蒲團上打坐,看似平靜,實則心如波瀾、狂跳不止。那黃眉雖與姚弋仲並無夫妻之名,卻是投契至深的紅顏知己,此刻黃眉去做那等事體,姚弋仲怎麽想怎麽不自在。況且這種不自在還是自己找的,姚弋仲又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之中。他暗自祈禱黃眉能一舉成功,徹底解除自己的心頭之患,又期盼黃眉無功而返,保持完璧之身。被這種矛盾的想法糾纏著,姚弋仲越來越苦惱,若是黃眉再晚一會迴來,他幾乎都要崩潰了。


    情之一物,著實折磨人!


    好在黃眉終於迴來了。姚弋仲期待著令人滿意的結果。


    聽罷黃眉的敘述,姚弋仲問道:“那燕陽說他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能抵擋合歡神功?”


    “是!”黃眉迴答。


    “他還想探問合歡神功的秘密?”


    “是!”


    “事情果然不那麽簡單!幸好你沒有上他的當,如果他掌握了合歡神功,那麽對付我們將易如反掌。其心叵測,其心叵測啊!”


    黃眉探身摟住姚弋仲,柔聲說道:“親愛的,我看事情不見得是你想的那樣,那燕陽可能隻是隨口問問而已。或許人家掌握的是更為高深的功夫,瞧不上咱們的妖魅伎倆呢。”


    “嗯,這麽說也有道理。本座在外遊曆多年,也不是白給的,一些功夫興許他們都沒聽說過呢,就算他們抵擋得了合歡功,也未必能抵擋得了那些功夫!”姚弋仲說道。


    “這不就得了,看你剛才憂心忡忡的樣子!”黃眉拋過去一個媚眼。


    “對了,你那合歡功的種子種得怎麽樣?”


    “不好說。肉體之歡是行過了,至於他動情沒動情、吸收沒吸收那些種子,奴家也難判斷。”


    “兩個人都種上了?”


    “一個人,燕陽。”


    “那個桑無相呢?”


    黃眉皺眉道:“桑無相那個家夥,看起來甚是古板無趣,可是不知怎麽,竟然跟你家四長老莫泰攪在了一起!奴家其實是先去找的他,可是那個家夥似乎不知疲倦,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跟莫泰指手畫腳地起勁交談。奴家等了半個多時辰,看那莫泰沒有走的意思,隻好去了燕陽的房間,發現他在酣睡,於是采取了行動。那家夥睡夢之中倒是配合得很好,奴家差點頂不住呢。”


    姚弋仲醋勁上升,擺手說道:“不說這些吧,說結果就可以了。”


    黃眉笑道:“喲,還吃醋呢!奴家讓那燕陽粗魯地推下身來,好生沒趣,這樣的結果,不要也罷!”


    翌日,燕陽起床以後,把桑無相叫到房間,通報夜晚所發生的事情。桑無相遇事沉穩,不輕浮孟浪,所以燕陽找他商量。如果向專諸等人通報,那些人注定會嘻嘻笑著打趣:“宗主雄才大略、神勇無雙,注定會博得美人青睞。如今把姚弋仲的相好都拿下了,可喜可賀,宗主萬福!”因為此故,燕陽知道那些人沒用,才找桑無相研究對策。


    桑無相聽罷燕陽的講述,沉吟片刻,正色說道:“看來闊刀門雖然大難臨頭,需要強大的助力,但是終究還是對我們不放心啊!”


    “如此怎好?”燕陽急切地問道。


    “現在尚沒有什麽頭緒,隻好隨機應變了。昨晚我與闊刀門四長老一番深談,對闊刀門的情況有了一定了解。我判斷,以現在的情況,闊刀門即使想對付我們,也沒有那個能力,最好的選擇還是跟我們合作。”桑無相話語不緊不慢,燕陽一顆心隨之沉穩了下來。


    “那黃眉主動跟你行夫妻之事,依我看不是那麽簡單。你現在沒感覺身體有什麽異常吧?”桑無相關切地問道。


    燕陽霍然一驚,暗道桑無相真是高人,能夠想到這些細節。如果黃眉真的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麽手腳,要是不及時發現,就可能中了人家的圈套。看來這經驗閱曆實在太重要了,若非桑無相提醒,以自己十五歲的少年心性,恐怕怎麽也不會往這方麵想。


    一邊想著,燕陽一邊暗運內力,使之在四肢百骸遊走。遊走幾圈之後,燕陽感到自己右下腹有些隱隱的疼痛,於是把這一情況告訴了桑無相。


    桑無相頷首:“嗯,看來果然是有所圖謀,做了些手腳。”


    燕陽慌張道:“太上長老,那賤女人是不是在我身體裏放了什麽巫蠱?”


    “應該不是!”桑無相沉聲道,“你試著運行金剛伏魔咒的功夫,看看能不能把那個東西驅除出去。”


    燕陽依言而行。不大一會兒工夫,燕陽突然感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右下腹蠕動,急速衝向肛門。燕陽心想:你這狡猾的家夥,看來也害怕老子的金剛伏魔功呀!想跑?沒門,老子這就加大功力將你消滅!


    那東西很是不老實,一陣左突右衝,到底還是從肛門處衝了出去,帶出一個響亮的聲音,聽來似乎是燕陽放了一個響屁,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桑無相從旁靜觀,聽到這個響聲之後說道:“好了,已經驅除了。這個東西是驅除了,可是姚弋仲他們的心結並沒有驅除,等到他們再次施展合歡功的時候,你可以假裝中招,看他們是什麽反應。”


    “這是為何?”燕陽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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