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露冷,缺月疏桐。


    白洋澱南岸,北窪澱村有一個奇人…


    北窪澱村有個打漁的老漢,喚作李老鬼,平日裏嗜酒如命、吃喝嫖賭,做了一輩子的光棍漢,可謂是十裏八鄉的名人。


    李老鬼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因為他膽量大、水性好,所以得了這麽一個綽號。在軍閥混戰的時候,跟著山西軍閥閻老西打過幾年仗,在死人堆裏摸打滾爬撿迴的性命。


    李老鬼有錢的時候吃喝嫖賭、肆意揮霍,沒錢的時候緊衣縮食、吃糠喝稀,主打的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守著偌大的白洋澱水域,自然是水產豐富、魚蝦無數,缺衣少食的日子裏,李老鬼就靠著捕魚捉鱉換取些錢財,勉強維持生計!


    李老鬼水性驚人,猶如一個水鬼一般,年輕時的他曾經在水裏憋氣半個鍾頭,所有人都以為他被淹死了,可是他卻鬼使神差的從河水中冒出頭來,從口中狠狠的噴出一灘河水,從此一炮而紅。


    附近的村民都戲稱他為“活閻羅”、“活水鬼”,如果有人投河自盡,或者溺水沉屍,老百姓都會過來請李老鬼幫忙,讓李老鬼潛水到河底去打撈屍體,果然效果非凡、屢試不爽…


    撈到屍體之後,主家就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好幾天,又是封紅包又是送禮品,一直到把喪事辦完,李老鬼喝的東倒西歪、吃的滿嘴流油,這才拍了拍口袋裏的銀錢離開這裏。


    然而今年的大旱災悄然降臨,隨著河床和水位的急劇下降,河裏的水生物產量也急劇下滑,李老鬼劃著漁船,跑了很遠很遠,才能捕撈到那麽一點點臭魚爛蝦。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捕不到魚也就意味著賣不了錢,賣不了錢李老鬼的日子就不會好過,李老鬼做夢都想著吃燒雞喝老酒的日子,那種生活真的是逍遙自在、快活似神仙。


    如果真的有了錢,他還可以到縣城的煙花柳巷、賭場茶肆裏去快活快活,所以他是人老心不老,至死是少年,他深深的認識到一個道理,有錢才是萬能的,沒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常言道:人無橫財不發,馬無夜草不肥,做夢發財掙外快,是李老鬼每天都在琢磨的事情,他就夢想著天降橫財砸到他的身上,早日讓他過上財主一樣的生活。


    白洋澱地區流傳已久的童謠:


    燕南對趙北,


    白骨化成灰。


    黃金八百載,


    四十五予誰?


    水落石門開,


    天裂飛鳥迴,


    若人識得破,


    金山銀山背!


    李老鬼研究這首童謠幾十載,做夢都想破解這首童謠的真正含義,傳說中燕國埋藏的寶藏,就像金山銀山那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成為了無數人為之神往的地方。


    可惜的是,李老鬼窮極一生也沒有參透這首童謠裏的奧妙,他在白洋澱住了一輩子,也沒有聽說哪個地方發現了寶藏,保不齊這首童謠就是無聊之人杜撰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嘩眾取寵、騙人耳目!


    久而久之,李老鬼就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反倒是今年受了旱災,迫於生計,他更是勤勞的就像是一隻小蜜蜂,早出晚歸、捕魚捉蝦。


    時光如逝、歲月如梭,轉眼間又到了秋季,李老鬼打了一輩子的魚,他清楚的知道秋天的老鱉甲魚最是肥美,它們慵懶的潛伏在草叢或者蘆葦叢中,瘋狂的捕食著過往的魚蝦,為了它們的冬眠做準備。


    然而就是這些新鮮肥美的野生黃金甲魚,是縣城各大酒樓裏的暢銷品,他們大量收購漁民手中的野生甲魚,做成一道道招牌菜,是日本人和漢奸走狗最喜歡吃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李老鬼二話沒說,趁著皎潔的月光,一人一船,就遊走在一望無際的白洋澱水麵上,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趁著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多捕撈一些大甲魚賣錢,能不能熬過漫長的冬天?就要看他這段時間的收獲了。


    李老鬼把漁船駛進附近的蘆葦蕩裏麵,一把把的撒下漁網,拚命的捕撈著河水裏的魚貨,可是天公不作美,盡管李老鬼非常努力,也隻是撈了一些活蹦亂跳的小魚,並沒有發現甲魚的蹤跡!


    唉!…


    一聲長長的歎息,李老鬼頓時感到失望至極,他的勤勞和智慧並沒有換來他想要的東西,他隻有遙望著一輪明月,拿出了酒葫蘆,“咕嚕咕嚕”的猛灌了幾口。


    晚風清涼、蟲吟鳥唱,李老鬼喝的滿臉潮紅、悠然自得,搓了一把花生米灌到嘴裏,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暢快。


    趁著心情好,他又拿起了漁網,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拚命的朝河麵上撒去,沒想到這一網下去,果然沉甸甸的有所收獲!


    有門!…


    李老鬼欣喜若狂,依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隨著漁網的收縮上拉,漁網裏的獵物沒有跳躍撲騰,反倒是一個勁的往下麵鑽,直覺告訴他,漁網裏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大甲魚!


    李老鬼欣喜若狂,慢悠悠的迴收著漁網,借著微弱的月光,當獵物浮出水麵的那一刻,他激動的差點叫了出來:


    甲魚,大甲魚!


    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隻見一隻像臉盆一樣大小的野生黃金大甲魚露出了水麵,被李老鬼一把拉到了船艙裏。


    大甲魚四腳朝天,揮舞著四肢,企圖逃離這裏,可是羊入虎口、有去無迴,哪裏還會讓它逃脫出去?


    這麽大的一隻野生黃金大甲魚,足足可以賣個好價錢了,李老鬼此時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簡直是高興的不得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裏很有可能還有很多大甲魚,不如再撒幾網看看,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正當李老鬼站起身來,抓住漁網正準備撒的時候,突然看到蘆葦叢裏出現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緊接著,就聽到了“劈裏啪啦”的響聲,一條粗壯的身軀緩緩的潛入到了河水之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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