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痛莫大於國亡!


    孫長生大病了一場。


    躺在這個不知名的小漁村,孫長生茶飯不思、失魂落魄,整天以淚洗麵、痛斷肝腸…


    他在無數個噩夢中驚醒,夢到小翠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拚命的唿喊著他的名字,而他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小翠死去。


    孫長生胡子拉碴、憔悴不堪,以前雄姿英發、威風凜凜的精壯青年,現在就像是一個病漢一樣,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天,他仍然無法接受小翠死亡的事實。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馬小翠為追逐自己的愛情,打破陳規陋習,毅然決然的離開地主大院,曆盡千辛萬苦才和孫長生喜結連理、終成眷屬。


    幾年間顛沛流離、出生入死,居無定所、風餐露宿,福沒有多享,罪倒是受了不少,正因為如此,孫長生的內心才無比的愧疚和難過,他感覺虧欠小翠太多太多…


    可是小翠已經溘然長逝、香消玉殞,駕鶴西遊、陰陽兩隔,再多的千言萬語,終究要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在漁村靜養的這些天,有王留下在他身邊陪伴,與此同時,邢隊長、孫大富,還有苗鐵蛋夫婦也會經常來這裏探望,言語之間,都是一些勸誡安慰之詞!


    柳阿嬌得知噩耗的時候,同樣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剛剛和小翠冰釋前嫌沒多久,和兒子也是剛剛姑侄相認,本來生活美好、未來可期,可是殘酷的現實把一切全都化為了泡影。


    這一天,邢隊長帶著眾人又來探望,看到孫長生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精神萎靡,拉著他的手說道:


    “長生兄弟節哀順變吧,我已經說了很多遍,小翠姑娘的犧牲我們也很難過,小鬼子作惡多端、血債累累,我們一定要手刃仇人,為小翠姑娘報仇!”


    孫大富在旁邊說道:


    “長生哥,好消息是,我們的線人已經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弄清楚,說白一點,冤有頭債有主,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孫長生聽到這裏,眼神中流露出渴望迫切的神情,艱難的坐起身來,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這次執行的任務,可謂是計劃周密、天衣無縫,到底是誰把消息泄露了出去?我要千刀萬剮了他!”


    邢隊長在旁邊說道:


    “據我們的地下工作者來報,小翠犧牲的時候點燃了炸藥包,幾乎和所有的小鬼子同歸於盡,柳川聯隊長官柳川真一和白洋澱地區作戰總指揮黑井四郎雖然僥幸撿了一條命,但是也被不同程度的炸傷!”


    王留下惡狠狠的說道:


    “狗日的柳川真一簡直就是該死,去年大掃蕩,就是他把我們逼向絕路,若不是巨蟒相救,我們也不會活到今天!


    而這個黑井四郎更是古怪刁鑽,聽說他是個訓狗的高手,襲擊我們的軍犬都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


    有朝一日,我們要進行絕地大反攻,攻占指揮部,把他們抽筋扒皮、千刀萬剮,替小翠報仇,讓小翠安息!”


    邢隊長坐在孫長生旁邊說道:


    “王留下說的沒錯,這兩個鬼子與渡邊俊雄和陸海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兩年來,對我們八路軍武裝,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然而他們隻是執行人,告密的人確實易縣東南秦家莊的秦保長,這家夥因為被熊膽彪查到了侵吞賑災物資,沒收了家產,懷恨在心,竊聽到你們的任務和動向,跑到鬼子那裏告了密,才導致了這次的慘敗!”


    秦保長?…


    孫長生和王留下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兩個清楚的記得這個人,此人油嘴滑舌、愛出風頭,他們附近的粥棚都交由他親自打理,萬萬沒想到,他卻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孫長生咬牙切齒的說道:


    “鬼子雖然該死可惡,可是這些狗漢奸更是囂張至極,我一定要親手宰了秦保長,用他的狗頭祭奠小翠的亡魂,還有這些小鬼子,他們的死期到了!”


    孫大富和苗鐵蛋紛紛表示道:


    “報仇雪恨的話,我們也去,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反擊戰,為死去的戰友們報仇,自從岡村寧次老兒上台以來,這兩三年活的真他娘的憋屈!”


    邢隊長則解釋道:


    “不是我們不想打,而是鬼子這兩年來發動的大掃蕩太過嚴厲,岡村寧次對我抗日根據地施行蠶食政策,妄圖一塊塊的把我們吃掉。


    通過挖溝渠、築牆、開河、建碉堡,製造無人區等野蠻手段,企圖切斷抗日根據地與日軍占領區,抗日根據地之間以及山區抗日根據地與平原根據地之間的聯係。


    而且岡村寧次還經常出動日偽軍,對我抗日根據地實行掃蕩、清鄉以及殘酷的三光政策,我們抵擋不住、難以招架,隻能是被迫轉移,以圖東山再起!”


    孫長生則擺了擺手說道:


    “秦保長的事情你們不用管,我和王留下親自上門討迴公道,我要讓他們全家血債血償,不報此仇,我孫長生誓不為人!”


    邢隊長接著說道:


    “田小七已經悄悄出發了,他要迴到熊司令那裏,把日本人的無恥行徑都說的一清二楚,警備廳的車隊遇襲,士兵和卡車損失殆盡,這就是在打熊膽彪的臉,就看熊膽彪如何處理此事。”


    孫大富喜出望外的說道:


    “如果熊膽彪造了反,對日本人發動了軍事政變,對日本人來說,無疑就是當頭一棒,群雄逐鹿、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到時候我們強強聯手,肯定能把白洋澱地區攪得天翻地覆!”


    王留下則悻悻的說道:


    “恐怕熊膽彪權衡利弊、避重就輕,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與日本人撕破臉皮,大打出手,我們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別高興的太早!”


    邢隊長爽朗的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應對當前麵臨的各種複雜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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