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遇見殷承安之前,肖潛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挺正常一大老爺們兒。


    每天在cao場上打打球,裝裝酷耍耍帥,追追女孩兒,生活過得平靜而愜意。


    遇到殷承安之後,他的生活悄無聲息間有了變化。


    以前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在女孩兒身上,認識殷承安之後,他總是不經意間,會觀察殷承安的長相,身材,一開始,他以為自己隻是嫉妒心在作祟。


    殷承安當年在學校也是風雲人物,他自己條件也不差,但是遇到比自己更優秀的男孩兒,肯定會產生一種比較心理,這並不奇怪。


    但是,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開始發現自己對殷承安的感情並沒有那麽單純,如果隻是單純的羨慕一個人,怎麽會因為對方談戀愛而難過,因為他分手而開心?


    直到有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可恥又可怕的夢,他終於明白自己對殷承安是什麽感情了。


    夢裏全是殷承安迷亂的表情,低沉的喘息,他又興奮又害怕,驚醒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夢·遺了……


    十幾歲的少年,都還沉浸在對異xing的幻想中的時候,他卻發現了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宿舍舍友躲在被子裏討論女孩子的時候,他毫無興趣,甚至比起這些,雜誌上的男模更容易吸引他的眼球。


    他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xing取向,是因為他沒有遇見讓他心動的那個人,殷承安的出現,粉碎了他所有的偽裝,讓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


    那個時候,網絡還沒有普及,同xing戀這個詞,他所聽聞的,也都是些不好的新聞。


    甚至在大部分影視劇中,同xing戀被醜化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他當時就想,自己也不娘啊,怎麽會是同xing戀呢?


    這個發現,讓他害怕極了。


    他偷偷地躲在家裏,在電腦上查詢著關於同xing戀少得可憐的新聞。


    他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包括他的父母,有一段時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居然看著男人的身體就能勃·起。


    他父母都是律師,每天忙著各自的工作,沒有人去管他,他就在這種恐懼,就糾結的心理狀態下,熬過了一整個暑假,慢慢接受了自己異於常人的xing取向。


    他小心的隱藏著自己的xing向,悄悄的愛著一個永遠不可能得到的人。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很痛苦,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他可以接著友情的名義,守在他身邊,笑著看著他女友一個接一個的換,心裏卻痛得幾乎麻木。


    他甚至比殷承安自己都了解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也許是因為做賊心虛,他怕殷承安察覺他的感情後會疏遠他,所以他不停地交女朋友,這一點,他偽裝的特別好,至少,極少有人知道他的xing向。


    後來殷承安跟唐夏結婚之後,他這種感情,就藏得更加隱秘了。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深情的人,卻喜歡了殷承安這麽多年。


    十幾年,他從一個少年變成青年,殷承安占據了他生命中最寶貴的那段時間,他覺得這段感情,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在他生命中拔除。


    他心甘情願為殷承安做任何事,包括為他向唐夏獻出一顆腎。


    他想了卻了殷承安的心願,也了卻自己的心願,卻沒想到會殺出秦昭誠這個一個意外。


    捐腎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躺在異國他鄉的醫院。


    每天都會麵對著秦昭誠那張堪比死人的臉,聽著他各種各樣冷嘲熱諷的話,從最初的憤怒,到後來,已經習以為常。


    招惹上秦昭誠這個神經病,純屬意外。


    他雖然不濫交,但是偶爾有生理需求的時候,也會去gay吧那種地方獵豔。


    同xing之間的感情不可能像異xing那樣穩定,所以更多的人隻願意追求感官上的快樂。


    之前他有一個固定的同xing伴侶,後來知道對方要結婚的消息後,就直接跟他斷了。


    他知道很多他這樣的人,最終都會選擇結婚這條道路,但他自己卻是不願意去禍害一個女人。


    這輩子能找到可以終身的人最好,找不到,他寧願一個人一輩子。


    跟前任伴侶分手後,又因為被殷承安發現了xing向,他心裏苦悶,就跑去酒吧喝酒。


    當時其實並沒有找人過夜的打算,他隻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醉一場,後來喝著喝著就喝多了,然後就撞見了秦昭誠。


    秦昭誠跟殷承安的身形有幾分相似,他迷迷糊糊就認錯了人,拉著對方喝了幾杯,後來稀裏糊塗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醒來之後,兩個人該做的就都做了。


    當時他恨極了,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他沒栽過這麽大的坑,甚至從沒在下麵過。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揍了秦昭誠一頓。


    這事兒要是你情我願,他倒也不會這麽矯情,可他媽這混蛋明知道他醉了,居然壓著他做了一晚上,一想到那些零星的畫麵,他就恨不得打人!


    看著那麽斯文一個人,在床上居然是個禽獸,他一個糙老爺們兒,身上居然被掐出這麽多青紫的印記,yin糜至極。


    秦昭誠看著沒他高,身材沒他壯,但是下手卻一點不含糊。


    他本來就被折騰的渾身酸軟,這時候就根不是秦昭誠的對手。


    總之最後,他是一點兒好處沒討到,還被秦昭誠那個混蛋給揍了一頓,胳膊都給弄脫臼了。


    後來興許是良心不安,秦昭誠離開前,說欠他一個人情,什麽時候需要人幫忙,可以找他。


    他當時挺不屑的,心想,如果可能的話,這輩子都別再讓他見到這混蛋,見一次他打一次!


    然而兩個人的孽緣似乎是早已注定,後來因為殷承安的事情,他又不免跟秦昭誠打交道。


    秦昭誠是個特別精明的人,他們第二次見麵,他就看出了他對殷承安的感情。


    那個時候他心裏是惶恐的。


    殷承安知道他的xing向,跟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不敢想象殷承安如果知道這一切,會怎麽做,總之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跟他相處就是了。


    偽裝了十多年,他要的就是能安安靜靜的守在他身邊,如果連這個可能也沒有了,他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於是他平生第一次,對人低了頭。


    他不知道那時候秦昭誠看著他的眼神,有多麽的不可思議。


    最終,他什麽也沒說,就那麽走了。


    再後來,殷承安想要給唐夏捐腎,他擔心殷承安的身體,就瞞著所有人,自己偷偷先去做了一個配型,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同時也沒想到的是,秦昭誠居然知道了這件事。


    為了讓殷承安了卻這樁心願,也為了讓他能盡早的接受治療,他讓秦昭誠幫他瞞天過海,以殷承安的名義,捐腎給唐夏。


    當時知道他這個想法的秦昭誠,大聲罵他是個瘋子,他很不明白,捐腎的是他,為什麽他這麽激動。


    秦昭誠冷著臉,一言不發,甩袖離去。


    但是最後,他還是應允了他的請求。


    他是最好的外科大夫,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種手術,所以交給他,他反而更放心了。


    進手術室的前一秒,秦昭誠還是問了那句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等上了手術台,在反悔就晚了。”


    他笑了一下,對他道,“不要告訴安子,就說腎髒是他捐的。”


    秦昭誠腮幫子緊了緊,最後陰著臉推著他進了手術室。


    後來打了麻藥,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醒來之後,就已經不在之前手術的那家醫院了,具體在哪家……他也不知道。


    據說,手術完之後,他就開始發燒,傷口也開始發炎,整個人的情況特別不好,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偶爾還會拉著秦昭誠說胡話……


    這些都是照顧他的一個護士告訴他的,他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秦昭誠倒是每天都有來,但是自他醒來之後,兩個人基本上沒有和和氣氣的說過一句話。


    秦昭誠除了例行檢查外,多數時候,都是在諷刺他。


    諷刺他喜歡一個人渣,做這麽二b的事情,把自己給整成了個廢人。


    每當這時候,他就會跟對方吵,有時候雙方對話激烈的時候,也會上手。


    但是他行動還不是很方便,秦昭誠或許是於心不忍,居然會讓著他。


    他倒是占到了幾次便宜,但是代價就是,每天擦身子的時候,這個混蛋就會親自上陣,對他上下其手。


    男人的身體本來就經不起撩撥,而他還是個純gay。


    每次都把他折騰硬了,然後撒丫子走人,讓他恨不得追上去抽這丫的兩大耳刮子。


    男人之間,沒必要像女人那麽矯情。


    更何況他倆還真槍實彈的幹過,所以都挺沒臉沒皮的。


    他倒也不怕秦昭誠會對他怎麽樣,他相信秦昭誠對他現在病怏怏的身體是不感興趣的,至於為什麽一直留下照顧他……太複雜,他不想去想。


    在這所醫院住了一個月,秦昭誠將他接到了一棟小別墅裏。


    那是秦昭誠在英國的房產。


    小別墅不大,三百平的地方,花團錦簇,看上去特別溫馨。


    他就有點不明白,秦昭誠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麽會這麽喜歡花花草草的。


    沒出院的時候,他的病房就被對方當做小花圃,什麽植物都往病房裏塞。


    好多,他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他們倆不吵架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玩手機,或者睡覺,而秦昭誠就拿著一個小剪刀,小噴壺,在大大小小的花盆間噴噴灑灑,修枝剪葉。


    別說,這家夥不止拿手術刀的時候厲害,修剪植物也特別牛。


    原本長得亂七八糟的植物,被他這麽一修理,看上去還像模像樣。


    人的心情很多時候都會受環境影響,每天看著這麽多漂亮的花花草草,別說,心情真的是暢快不少。


    秦昭誠是個特別會生活的人,除了擺弄植物,做菜,煮咖啡,他也十分拿手。


    住在別墅的日子裏,他每天早上起來,就會看到秦昭誠在樓下弄早餐的身影,那是一種享受,看起來特別養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秦昭誠之間這到底算什麽,不過既然他不點破,他也樂意裝作不知道。


    秦昭誠這個人比殷承安段數高太多,是他沒想過去招惹的人,如果隻是單純的上·床,無所謂,秦昭誠長得好,身材也棒,他不吃虧,但是如果夾雜上感情……他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去駕馭秦昭誠。


    捐出一個腎髒後,他的身體就大不如從前。


    不能太勞累,而且抵抗力超級差,稍微瘦一點兒涼,就容易感冒發燒,而且每次一折騰就是一兩個星期。


    每次隻要一生病,秦昭誠的臉色就特別難看。


    他在旁邊瞅著,都覺得發怵,後來都不好意思生病。


    天氣轉涼的時候,秦昭誠幹脆直接搬到了他的臥室,跟他同吃同睡,美其名曰,照顧病號。


    一開始的時候,他挺抗拒的。


    倒不是因為不好意思,就是這麽多年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突然旁邊多了一個人,讓他很不習慣。


    但是秦昭誠可不管這些,他不同意就來硬的,兩個人折騰了幾次,最後還是他妥協了。


    一開始是有點不習慣,但是沒幾天,就適應了。


    秦昭誠睡覺還算比較規矩,但是睡覺前就沒那麽規矩了。


    兩個人的關係本來就有點那麽的不清不楚,肖潛臉皮厚,秦昭誠比他還厚,鑽到被窩,手腳就開始不規矩。


    兩個人又都是年輕力壯,那方麵需求正強,撩撥著撩撥著就起火了。


    弄到最後,滾到一次,互相幫助。


    這樣的情況,多了之後,肖潛就習慣了,隻要秦昭誠睡覺前,往他被窩裏一鑽,他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麽,兩個人心照不宣,似是達成了這種默契。


    秦昭誠也很克製,差不多一周也就來那麽一次,而且匆匆就結束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顧忌他的身體,他也問不出口。


    但是有關殷承安的事情,他問了不少。


    醒來之後,他就再沒有殷承安的一點消息,秦昭誠隻告訴他殷承安的手術成功了,其他的,一概不說。


    有兩次,他背著秦昭誠悄悄去聯係殷承安,但是殷承安的電話已經空號,他注銷了手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他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難過有,更多的還是失望吧。


    殷承安已經知道了他對他的感情,離開才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吧。


    後來,他就沒有再找過殷承安的消息,也許他換了個身份,在某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著,怎麽樣,都算是圓滿吧。


    他對殷承安這段糾結了十多年的感情,也開始慢慢的或作塵土,一點點消弭在時間中。


    反倒是另一個人,開始頻繁的出入他的世界。


    秦昭誠是不是純gay,他並不清楚,至少他沒有在他身上聞到同類的氣息,也許他隻是一時衝動,總之不會是他這樣窮途末路罷了。


    有了之前殷承安的教訓,他不敢再把感情輕易的壓在一個直男身上,這樣,即便是抽身的時候,也不會那麽痛苦。


    在別墅住了快三個月,他的身體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比手術前,還長胖了幾斤,臉色看上去紅潤健康,不像是剛剛經曆過大手術的人,他知道,這一切都歸功於秦昭誠。


    他算著時間,覺得是時候該走了。


    他不太想當麵跟秦昭誠告別,因為不知道說什麽,所以就一直沉默著,等到他離開倫敦之後,他就訂了機票,飛走了。


    秦昭誠每個月都會有那麽幾天不再別墅,他沒有迴國,而是去了美國某個州一所高校,去看一個男孩兒。


    他見過那個男孩兒的照片,很靦腆,很漂亮的孩子,比起他這種曹老爺們兒,一半的gay都喜歡那樣的類型,至少他也是喜歡的。


    他雖然不知道秦昭誠跟那個男孩兒是什麽關係,但也瞧得出來他對那個男孩兒,感情不一般,沒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秦昭誠更不是那種人。


    也許他在等那個男孩兒長大,而他隻是他在等待途中的一個小插曲,無關痛癢。


    他受夠了這個所謂的無關痛癢,所以更要遠離秦昭誠。


    所以他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


    迴國之後,他就開始複工,他自己經營的電玩公司這半年效益很不錯,他也沒有太大野心,隻想等事業穩定後,就找一個要求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安安穩穩的湊一對兒過日子。


    他父母現在已經移居海外,兩個人的婚姻名存實亡,沒有人會在乎他將來跟誰過,怎麽過,他得自己給自己打算。


    公司不大,但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起來還是沒那麽簡單的。


    剛迴來的頭幾天,特別忙,忙到一天下來,他甚至沒有時間看手機,迴到公寓之後,也是倒頭就睡,偶爾會想起在英國小別墅裏的那段日子,隻是一閃而過,卻不敢有太多眷戀。


    他迴來一周後,才接到殷承安給他留的東西。


    一封信,還有一張支票。


    他拿著支票看了好久,最終也沒有再拆開信,而是連信貸支票,一同撕碎,丟進了垃圾桶裏。


    有些事情,不知道會活得比較開心,一旦知道,隻會難過跟痛苦,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等他將公司整頓的差不多的時候,秦昭誠找上了門。


    這天他剛從公司出來,到了地下車庫打算提車,剛拉開車門,突然被人揪住後頸,粗魯的塞進了後車廂裏。


    對方的力道很大,動作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他即便沒有看到人,也猜到了是誰。


    被塞進來的時候,撞到了腰,他白著臉,窩在車座上,半天都沒緩過勁兒。


    “秦昭誠,你他媽有病?”


    他憤怒的罵了一句,冷著臉道,“你知不知道這邊來來往往都是人?”


    “怎麽?”


    秦昭誠扯了扯領帶,冷笑,“肖總怕你的員工看見你在我身下浪·叫?”


    “叫你大爺,你他媽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肖潛白了他一眼,靠在車背上,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噙在嘴裏,掏出打火機,正要點燃,被秦昭誠一把從嘴裏將煙奪走了。


    他“嘖”了一聲,蹙起眉,“你有病啊?要吸煙不會自己抽,搶我的幹嘛?”


    秦昭誠摁著他的手,將打火機打亮,湊過去將嘴裏的煙引燃,然後吸了一口,眯著眸子吐了一口煙霧,淡淡道,“你不能吸。”


    肖潛有點兒毛了,“爛命一條,吸煙都不給,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他說著,摸出煙包正要再拿,秦昭誠直接從他手裏奪過來,丟到了窗外,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肖潛幹瞪著眼,罵了句,“傻·逼。”


    秦崢馳夾著煙抬起頭,銳利的眼神直直的刺向他,然後趁他不注意,猛地摁住他的後腦勺,吻了上去,順便將嘴裏那口煙渡了過去。


    可憐肖總一時不察,直接將那口煙香進了喉嚨了,一時間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秦昭誠在一旁看著,不厚道的笑。


    肖潛捏著嗓子,咬牙道,“你他媽給我滾下去,這是我的車!”


    秦昭誠不為所動,慢悠悠的抽完這支煙,摁滅之後,一把莊主他的領帶,將人扯過來,啞著嗓子道,“為什麽不打招唿就走?”


    肖潛頓了頓,別開臉道,“我給你留字條了。”


    秦昭誠伸手將他的臉擺正,“為什麽我在的時候,不離開,非要等我不在的時候走,你是在故意多躲著我嗎?”


    “笑話,你有什麽好躲的,老子樂意哪天走,是老子的自由,你管我?”


    肖潛拍開他的手,表情有一絲煩躁。


    秦昭誠沒再說話,看著肖潛的眼神卻幽深起來,良久才幽幽道,“肖潛,你在怕什麽?”


    “我什麽都不怕!”


    肖潛皺眉,拔高聲音,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幾秒,才又道,“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也願意去補償你的損失,但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你明白嗎?”


    他這麽坦白的說了,秦昭誠反倒是沒有剛剛那麽生氣了,他平靜的問,“為什麽?我覺得我們在倫敦相處的挺好,為什麽突然決定不想跟我有任何聯係?”


    “不是突然,我隻是不想在一個道不同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肖潛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別開臉道,“秦昭誠,你根本不喜歡男人是不是?”


    秦昭誠動作一頓,嘴唇抿成一條線,半天都沒有說話。


    肖潛心裏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


    秦昭誠三十二年的人生像是開了**一樣順暢,從小到大,他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心中的優秀班幹部,他甚至不需要過多的努力,就能輕易的斬獲這些頭銜。


    愛慕他的人,也是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他也完全沒有太在意過。


    生活本應這麽無聊的繼續下去的時候,某天,他收到了一個男孩兒的表白。


    那個時候並沒有多厭惡,就是覺得新鮮吧。


    跟他表白的男孩兒,跟他是一個專業的,長得幹淨漂亮,身材纖細,讓人看一眼就喜歡的類型。


    但是他除了最初的驚奇之外,並無特別的感覺,於是特別委婉的拒絕了對方。


    男孩兒比較固執,並未放棄,反而變本加厲的追求他。


    這給秦昭誠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個內心特別好的人,幾次之後,就冷下了臉。


    在男孩兒再一次給他送禮物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丟進的垃圾桶,丟給了他一句話,“我不喜歡男人,就算喜歡,也不會喜歡你。”


    他隻是為了泄憤,並不知道這句話對那個男孩兒造成了致命的打擊。


    對方生在單親家庭,心思素質本來就不好,被他這麽一激,不知道哪裏想不開,就直接爬上學校最高的那棟教學樓,揚言要跳樓。


    知情的幾個同學,趕緊把他叫上去,讓他勸說對方,安慰他的情緒。


    他本來就對這個男孩兒的行為挺反感,這會兒上了樓,也沒法緩解。


    男孩兒瞧見他之後,就特別的高興,非要秦昭誠答應跟他交往,如果他答應了,他就不跳了。


    他淡漠的看著對方,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他最不喜歡被人掐著脖子威脅,更何況,他對這個男孩兒真的是無感。


    他沉默的時間越久,男孩兒的情緒就越不穩定,終於,男孩兒絕望了,手一鬆,就從樓上跳了下去……


    因為這件事,他大學沒有畢業,就直接去國外深造。


    所有人眼中,他都是個自私冷漠的人,他不明白對方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麽樣一種情感,可以瘋狂到為一個人去死,這簡直就是荒謬。


    這件事遺留下來的陰影,讓他很難去接受一個人。


    這麽多年,他身邊追求者源源不斷,男男女女都有,但是無論是什麽樣的,他都提不起絲毫的興趣,大約真的像那個男孩兒跳下去之前說得那樣一樣,他自私冷血,注定不會愛人。


    起初,他也以為是這樣。


    他安頓了男孩兒的弟弟,供他留學深造,解決了男孩兒遺留下來的所有的問題,但並不是因為愧疚,隻是因為秦勉跟老太太的意思罷了,近十年,早已習慣。


    直到遇到肖潛。


    他從來不知道有的人,可以為愛情這麽毫無保留的付出,他完全不顧對方知不知道,隻是心甘情願的為他做所有,隻要他安好。


    他得承認,自己在嫉妒著殷承安,在他看來,肖潛的感情,比當年那個男孩兒要純粹太多,他什麽都不要,隻是一味的付出,那種為一個人生為一個人死的心態,竟讓他想將對方的視線轉移在自己身上。


    在英國小別墅的那段時間,是他這些年來過得最愜意的時候。


    以前,他覺得一個人生活挺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是自從跟肖潛住一起後,他發現,每天看著對方將自己做的食物吃完,是一件特別美麗的事情。


    好像是突然衍生出一種成就感,比一個人吃飯多了些趣味,讓他有點心動。


    當他發現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著急趕迴來,而是坐下來,花了很長的時間,來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


    對於肖潛,他是勢在必得的,盡管他並不太清楚自己對肖潛的感情究竟能不能稱作·愛,但至少也是喜歡的。


    他勾起肖潛的下巴,再一起吻了上去不同於上次,這次的吻更長,更加粗暴與纏綿,真正屬於男人之間的吻。


    靜謐的車廂充斥著曖昧的水漬聲,肖潛難得臉皮兒有點發燒。


    他咳了一聲,皺眉推開秦昭誠。


    “你他媽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


    秦昭誠低笑了一下,輕輕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幹·你!”


    肖潛摁住他的手,“打·炮的話改天,我現在很忙。”


    秦昭誠頓了頓,抿唇道,“肖潛,跟我在一起吧。”


    肖潛眉心突突的跳了跳,故作鎮定道,“你在說什麽?”


    “我是不喜歡男人,但我喜歡你。”


    他抱著他的臉頰,低頭啄吻了一下,“或許我本來也喜歡男人,隻是之前沒有碰到喜歡的。”


    肖潛心跳有點紊亂,他結結巴巴道,“你,你知道自己在,說,說什麽嗎?”


    “我很清醒。”


    秦昭誠道,“不然你以為我神經病,照顧你照顧小半年?”


    “可,可是,為什麽呀?”


    肖潛還是不太敢相信,“因為好奇?”


    秦昭誠低笑,“我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了,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行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自己,對你負責的。”


    肖潛沉默了半天,吐出了兩個字。


    “cao蛋!”


    “是挺cao蛋,”秦昭誠往後麵靠了靠身體,扭頭望向他,“你可以慢慢考慮,我給你充分的時間。”


    肖潛沉默了一會兒,見他還不下車,蹙眉道,“你不是要給我一時間考慮?”


    “是啊。”


    秦院長表情平靜。


    “那你還不走?”


    秦院長笑眯眯道,“以防你有什麽都放想不通,我陪你一起考慮。”


    肖潛……


    “我的行李已經提前送去你的公寓了,現在應該已經到樓下了,我們也趕緊過去吧。”


    肖潛……


    我答應你了嗎?答應你了嗎?


    這個玩心計的混蛋,真他是媽栽了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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