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明媚清了清嗓子,婀娜地走到紀淮安麵前:“紀老師,我來了!”


    說著,還不忘食指挑起耳邊一縷碎發卷來卷去,一副羞答答,卻又嬌媚入骨的神情戛。


    紀淮安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給紅衣女學生講解著一篇古文窒。


    與此同時,女學生也看到了明媚,眼裏閃過一抹嫉恨。


    原本她手肘很優雅地支撐著桌麵,然後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手肘一滑,整個身子因重心不穩差一點撲進紀淮安的懷裏。


    出於本能,紀淮安搭了一把手將女生扶住。


    “抱歉,抱歉,紀老師,剛才有沒有壓到你?”


    女生紅著臉詢問。


    紀淮安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明媚,然後擺擺手:“無礙!”


    明媚就站在兩人身後將之前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握草!還壓到呢?


    為什麽不直接問,紀老師,有沒有睡到你?


    一咬牙,上前抓住那女生的胳膊一把將她從紀淮安身邊拽開。


    其實,這女生不是別人,正是韓佳佳所謂的好姐妹許攸。


    許攸家是暴發戶,許父前幾年投身房地產狠賺了一些錢,於是削尖腦袋想要擠入帝都的上流社會。


    許攸進q大也是許父花了高昂的費用買進來的,這裏是帝都最高等的學府,就讀的莘莘學子也是一等一的高材生。


    許父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一再灌輸的思想是要在學校裏多結交權貴公子,名門千金什麽的。


    所以,韓佳佳這類在帝都稍有權勢的家庭自然成了她的目標之一。


    而她對於家境貧寒的學生,兩隻眼睛都差點長到頭頂上去了。


    這兩天樂樂不在,她時不時便會對眉端冷嘲熱諷,一會兒指桑罵槐說人家土氣,一會兒又含沙射影說人家沒見識。


    眉端隻是冷冷的聽著,臉上一片漠然。


    眉端的表情在明媚眼裏就理所當然認為眉端是委屈的,沒有能力反抗的乖孩子。


    所以,她早就看許攸不順眼了,拉她的時候下手狠。


    許攸毫無準備,退後幾個趔趄,差點摔地上。


    “你幹什麽?”


    她穩住身形後,伸手指著明媚的鼻子,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你幹什麽?”


    明媚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然後繞著她慢悠悠她轉了一圈:“嘖嘖,許攸,要是你的好姐妹知道你惦記她的男人,你覺得結果會是怎麽樣?”


    “誰是她的男人?”


    許攸心虛地看了一眼紀淮安,然後漲紅了臉狡辯。


    眾所周知紀淮安單身,誰都有機會撲倒這個男神,憑什麽就成了韓佳佳的男人了?


    “也對,怎麽可能是她的男人?”


    明媚挑眉一笑。


    紀淮安是她看上的,誰能搶了去?


    兩個女人在紀淮安麵前打啞謎,誰都不提名字,但誰都是心知肚明。


    紀淮安的目光諱莫如深地看了一眼明媚,薄唇緊抿著,一臉的沉寂。


    明媚說完,也不再理睬許攸,朝著紀淮安走過去:“紀老師,你看,你讓我來找你,我就來了。正好,晚上我們一起去顧總家!”


    明媚努力說得溫溫婉婉,聽在許攸的耳朵裏卻像是投下一枚重磅炸彈。


    這話的意思是明媚私底下和紀淮安很熟悉了?


    她抬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喜歡的男人。


    許攸比明媚高一個年級,也就是說,她比明媚和韓佳佳都要早一年認識紀淮安。


    說到熟悉,她才是最應該熟悉的那個人。


    據她所知,紀淮安家境一般,父親早亡,母親身體並不太好,他除了長得帥,有這份教授的固定工作之外,並不是許父眼中的乘龍快婿。


    可是,許攸喜歡


    tang。


    她不在乎。


    紀淮安的這些情況明媚也是知道的。


    在她的思維裏,愛情就是愛情,與金錢無關。


    從內心來說,她還挺心疼這個男人。


    想想他,再看看顧以珩,雖然兩人是好友,身份懸殊卻是相差得太遠。


    如此一來,她覺得自己貿然提到顧以珩好像不太妥,纖柔的手搭上他的胳膊補充了一句:“紀老師,那不是樂樂請假了嘛,我估計她需要補課。”


    搬出淩樂樂,總比顧以珩強。


    雖然都是去顧以珩的家裏,但是樂樂至少看起來是弱者,弱者需要同情。


    “淩樂樂同學不需要!”


    紀淮安淡淡地看了明媚一眼,毫不留情地反駁了她的話。


    然後,合上手中的書,將它遞給許攸:“同學,你還有什麽疑問?”


    許攸麵色又是一紅,伸手接過:“沒,沒了,紀老師打擾了。”


    紀淮安微微點頭:“應該的。”


    明媚見他對許攸一副寬容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咬牙切齒。


    憑什麽啊?


    見到她就是一百個不樂意。


    對別的女同學竟然這麽好?


    拉過一張凳子,一屁股坐到紀淮安麵前:“紀老師,我也有問題不懂。”


    紀淮安抬眸:“不懂的以後再說,今天的課堂作業,一篇論文,周一交上來。”


    “什麽論文?”


    明媚最討厭寫那些傷腦筋的文字。


    考上這所學校,她都是托淩樂樂的福。


    考場的時候,淩樂樂坐她前麵,隻差沒幫她做試卷了。


    紀淮安見明媚一副很不樂意的神情,眉尾一挑,筆挺的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論楊修之死。”


    他輕啟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


    楊修是誰?


    明媚好像聽說過,但是腦子裏也是茫然的。


    現在讓她論許攸之死,估計她能洋洋灑灑弄出幾大篇。


    呃,潘金蓮也不錯。


    楊修?


    該怎麽死,怎麽死!


    許攸站在一旁見明媚吃癟,心裏暗暗樂開了花。


    剛才她話裏話外不是說她和紀老師有私交嗎?


    看看,私交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撞著明媚的胳膊走到紀淮安麵前,“紀老師,您這裏還有事兒,那許攸就不打擾了,今天謝謝您。”


    說完,還施施然行了個禮。


    她想要在眾人麵前努力將自己扮成名門千金,優雅,大方。


    紀淮安淡淡地嗯了一聲,無框眼鏡背後的那雙眸子毫無波瀾。


    ……


    隨著許攸的離開,明媚將自己的凳子往紀淮安麵前又挪了一點,然後拿一雙魅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紀淮安看。


    “紀淮安,我們在歐洲相遇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啊。”


    明媚還記得那時候的紀淮安幽默風趣,溫文儒雅,挺討人喜歡的。


    到了學校再相遇,他看到她怎麽就成了一幅麵癱的樣子?


    紀淮安起身,慢條斯理收拾著自己的辦公桌麵,聽到明媚這麽說,像是很恩賜地賞了她一個極淡的眼神:“我怎麽樣?”


    怎麽樣?


    明媚想了想:“你摟過我的腰了。”


    她指的是在一處鬧市,兩人一邊拍攝,一邊聊天,明媚風風火火差點被車撞到,紀淮安出於本能摟過她的腰險險避開那場車禍。


    “俗話說,男人頭,女人腰,你看你,腰也摟了,就應該負責。”


    明媚繼續喋喋不休。


    紀淮安也不知道聽到沒有,繼續忙他


    的事情,疊書,關電腦,然後,拉開凳子,走了。


    走到門口,迴頭丟下一句:“周一我要見到論文。”


    明媚的臉一陣白,一陣紅。


    寫吧,寫不出來。


    不寫吧,學期考試的分數多半是捏在他手裏。


    ……


    迴到公寓,明媚越想越生氣,準備給淩樂樂打電話,又想起顧大總裁那副陰森森的麵孔,放棄了。


    爬到網上找關於楊修的資料,資料太多,頁麵爆棚,明媚才看到幾個字就開始打瞌睡。


    眨巴著眼,找個屁!


    “砰!”一聲將電腦關了,楊修都死得化成灰灰了,還寫他做什麽?


    她現在要寫的,必須是當務之急,立馬見效的文。


    一整夜,明媚坐在電腦前開始奮筆疾書。


    不過,她寫的不是論文,是情書。


    聲淚俱下,纏綿悱惻那種。


    看她不亮瞎紀淮安的眼——題外話——明家千金開啟了漫漫的追夫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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