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小舅”讓顧以珩的臉色沉了下來。


    一道淩厲的眼色掃過去,秦朗撞見,心“哢嚓”一聲,嚇裂了一道縫,然後趕緊見風使舵,慌忙改口:“顧,顧總!”


    顧以珩這才淡淡“嗯”了一聲,頓了頓,問道:“秦二公子,錢夠不夠用?幅”


    他表麵上說的錢是指那天抱著淩樂樂離開時丟給他做醫藥費的那張銀行卡,實則是提醒他別再鬧出什麽事兒來,否則下一次就不是斷腿那麽簡單悔。


    但是,秦朗道行淺,深層次的意思沒聽明白,臉上擠出他慣有的邪肆的笑容:“顧總客氣,原本就是我的錯,怎麽可能用您的錢呢?我哥說了,改天親自向您賠罪。”


    兩人一言一答還算和諧,旁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那麽血腥的一幕。


    秦朗原本和顧以珩的身高相差無幾,現在坐在輪椅上,突然就矮出一大截。男人氣場帶著壓迫,這麽一來,秦朗覺得自己說話都沒了底氣。


    顧以珩無心再理會他,幾步上前,大掌拉住了淩樂樂的小手。


    “在鬧脾氣?”


    他聲線沉沉地問她。


    “嘖嘖,顧以珩,我敢嗎?你現在是有婦之夫,你有妻子了,有人保護了啊!我鬧脾氣,宋小離不找我拚命?”


    淩樂樂迴頭瞪著他,說話陰陽怪氣的。


    顧以珩聽她這麽一說,原本疏離的眸子瞬間泛了一抹難得的笑意:“好酸!”


    他俯身,在她耳邊緩緩吐出兩個字。


    “什麽好酸?”


    淩樂樂神經大條,問完後才猛然驚覺,有些氣惱,捏了拳頭便劈頭蓋臉往顧以珩身上招唿。


    勁兒不小,她是要將這些天憋住的氣統統發泄出來。


    顧以珩唇角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就那樣站在原地任由她為所欲為。


    秦朗坐在輪椅上看著前方的場景膽戰心驚,這個小丫頭,怎麽對誰都是一副恨不能剝皮揚灰的表情啊?


    轉念一想,他的心裏又多了一絲安慰。


    看來淩樂樂也不是那麽討厭他嘛,看看現在,她打她的小舅比對他狠多了啊。


    不過看到,最後秦朗卻又傻眼了。


    淩樂樂打著打著,居然撲到顧以珩懷裏,一雙小手摟著他的腰,也不知埋頭在他胸口叨嘮著什麽。


    周圍人吵吵嚷嚷的,他聽不清楚,將輪椅不動聲色地往前移了移,結果,淩樂樂迴頭猛然瞪了他一眼。


    哎呀!這一眼含羞帶嗔,他的心砰砰跳。


    從沒想到他的爆脾氣老婆竟然好這一口,心裏開始喜滋滋地盤算著以後淩樂樂打他時,他也得像顧以珩一樣站著不動,靜待她消氣。


    消氣之後,他就能溫香軟玉在懷,那個滋味,嘖嘖,想想就美妙得不行。


    秦朗在這邊無限腦補,淩樂樂在那邊已經被顧以珩帶走了。


    原本他想要追上去,可是,又擔心自己的另一條腿不保。


    算了,等顧以珩氣消了,他再去提彩禮的事情。


    畢竟淩樂樂是秦天欽定的弟媳婦,以商業聯姻的種種好處來說,他的老婆是跑不了的。


    ***


    盛世華庭。


    顧以珩直接將淩樂樂帶迴了家。


    他剛下飛機就趕去了學校,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


    吳媽不在,是他提前打電話讓她離開的。


    淩樂樂坐在客廳看著男人忙進忙出,照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高興不起來啊,一想到他是宋小離的男人,她的心髒就抑製不住的疼。


    小二黑和啤酒的表情卻和她截然不同,一個個圍著顧以珩興奮得上躥下跳的,整間屋子都是它倆亂七八糟的聲音。


    淩樂樂心裏煩,抱著貓食狗糧走到後花園去,倆家夥聞到味兒了,也屁顛屁顛跟過來,淩樂樂將飼料一丟,趁著它們搶食的時候“砰”一聲將門關上。


    深吸一口氣,耳邊終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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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以珩正在收拾衣服,見她一副小孩子心性,眉頭輕佻,也不惱。


    “晚餐想要吃什麽?”


    他走過來揉著她的頭發。


    淩樂樂拍開他的手:“隨便!”


    “粥,怎麽樣?”


    顧以珩繼續問她。


    淩樂樂幹脆躺倒在沙發上翹了一條腿:“都說了隨便了。”


    很不耐煩的口氣。


    顧以珩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轉身拖著行李箱上了樓。


    ……


    浴室,他費力地脫下身上的襯衫,襯衫上血跡斑斑,那是之前被碎玻璃軋的,淩樂樂捶打得用力,有些沒有痊愈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溫熱的水衝刷著他的疲憊,同時也將傷口完全淋濕,陣陣刺痛襲來,他卻緩緩閉上了眼睛。


    十天前,他是在醫院裏醒來的。


    病床邊守著一位女人,女人對著他微微一笑:“感覺怎麽樣?”


    見他嘴唇有些幹裂,她拿過一杯溫水遞給他:“要不要喝一點?”


    顧以珩感覺自己依舊有些暈沉,他躺著沒動,隻是微眯著眸靜靜地打量著她,東方人,栗色短發,五官秀麗,黑白色職業裝,從打扮和氣質上看應該是公司高管或者是小白領之類。


    兩人經過簡單的交談,顧以珩知道對方叫依蘭,華僑,在紐約某證券公司上班。


    她和宋小離的房間屬於樓上樓下,救他也是偶然,原本隻是出門倒垃圾,沒想到撿到一個男人。


    依蘭迴憶起那一幕的時候,笑容落落大方,絲毫沒有覺得當時的顧以珩渾身是血驚嚇到不行。


    現在見他醒來,她也不打算在病房多做停留,從錢包裏掏出這幾天來顧以珩所用的醫藥費用清單遞給他。


    然後,唰唰在上麵寫上自己的名字,電話號碼和銀行賬號:“呐,記得把錢還給我。”


    顧以珩接過看了看,很漂亮的漢字,從裏麵挑了一張寫上徐浩的電話號碼迴遞給她:“如果錢不夠,記得聯係他。”


    依蘭笑容清淺:“好巧,沒想到我竟然救了一個土豪。”


    顧以珩對土豪這兩個字不置可否:“謝謝!”


    一周後,顧以珩出院。


    中途很多次他都有打電話問吳媽淩樂樂的情況,吳媽都說她挺好的,照吃照睡,按時上課。


    他當時就真的以為她很好的,畢竟小丫頭從小到大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並不好。


    稍顯圓潤的下巴尖了,剛才無意中攬住她的腰時,他發現她又瘦了一圈,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都幹了些什麽?


    從浴室出來,他突然就覺得身心疲憊。不是因為太累,是在美國的時候太過於焦慮,現在終於迴家了,家裏有他的小丫頭。


    這人吧,一旦願望實現,緊繃的精神便會鬆懈下來,顧以珩出來時神情慵懶,腰間就隻是鬆鬆垮垮係了條浴巾。


    臥室的門突然就開了。


    淩樂樂見到顧以珩的樣子時有些懵,平日他不是筆挺的西裝便是古板的睡衣,一副連頭發絲兒都充滿著禁欲的模樣。


    現在他光裸著上半身,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性感的人魚線就那樣在浴巾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呃!


    淩樂樂首先想到的一個詞便是,色。情。


    小臉微微有些發燙:“顧以珩,你洗澡為什麽不鎖門?”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必須搶先倒打一耙。


    她又不是故意的,在樓下等得太久,就想著上來看看他的行李收拾得怎麽樣了,結果……


    顧以珩挑眉,從床上拿過一件睡衣在手裏,也不穿,轉過身來很自然地麵對著她,“沒事,想看就看!”


    聲音淡淡的,可是很明顯藏著一絲揶揄。


    “誰想看了?”淩樂樂的小心思被識破,氣得鼓著腮幫子,“砰”一聲又將門關上:“宋小離的男人我才


    懶得看。”


    她在門外的走廊上來來迴迴晃蕩,一想到剛才顧以珩不穿衣服的樣子心情更是焦躁不安。


    剛才她好像看到他的背上有傷痕,那是宋小離給他咬的?


    想到上次他脖頸上的那個牙印她就開始崩潰。


    “蹭蹭蹭”跑下樓給明媚打電話,她現在不想看到顧以珩,她想要搬到明媚那裏去。


    結果明媚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手機處於關機狀態——題外話——寶貝們,不知道秦家二少現在的形象是不是要可愛一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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