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迴家就能看到家裏多出許多金條, 這真是太刺激了。


    祝玉燕和代玉蟬兩姐妹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屋裏隻有他們一家四口,張媽和施無為在廚房做晚飯。


    這種大事,當然還是他們自己家裏人知道就好。


    麵前擺著五隻皮箱, 全都是很普通的行李箱,就是牌子有點能唬人:lv。


    兩隻大箱子看起來像三十四寸的, 兩隻普通型號的二十八寸,一隻很小的女士手提箱。


    箱子打開, 裏麵就是黃金與珠寶了。


    很直白。


    寶光耀眼。


    金條都是二十兩的, 排得整整齊齊,一晃眼特別閃。


    珠寶都單獨放在首飾盒中, 有翡翠也有各種寶石, 切割技術一看就是正經外國貨。


    祝顏舒喊兩姐妹過來:“都看一看吧, 這就是咱們家的家底了,以後也是你們的嫁妝。”說著她就從裏麵拿出兩個小首飾盒來, 一人一個塞在她們手裏。


    祝玉燕沒有心理準備就打開了,裏麵是一顆杏核大小的水滴鑽石, 通俗點講, 這個叫鴿子蛋。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 木然的合上, 問代教授:“英王王冠上的有這顆大嗎?”


    代教授笑著說:“英王室不是這個地球上最有錢的王室,最有錢的王室是大清。”


    祝玉燕:“……”


    她小看大清了!


    不過大清已經被人搶了, 就不必再提當年了。


    她抬頭茫然四顧,找到沙發,扶著扶手坐下來, 再看她姐,也是一臉震撼。她好奇了,喊她姐:“姐, 過來坐,你這個是什麽?”


    祝顏舒是隨手拿的,她也沒見過這裏所有的珠寶,祝老爺子隻是告訴她東西放在哪幾個金庫裏,保險箱號碼是幾,別的沒告訴她。


    她也走過來看。


    代玉蟬渾身僵硬,猶如遊魂。


    她雙手捧著那隻首飾盒,大小跟放手鐲的差不多,裏麵放的也是一顆寶石,是一顆非常漂亮的枕型藍寶石,比祝玉燕手裏的鑽石稍小一點,但顏色非常漂亮,純淨自然。


    代教授到底是受過貴族學校的教育,看了一眼,笑著說:“矢車菊藍寶石。”


    什麽意思呢?


    兩姐妹抬頭看他求解釋。


    代教授簡單解釋了一下:“頂級藍寶石,最美的顏色。”


    也是最貴的顏色。


    這兩個是最小的盒子。


    眼前這裏有五箱。


    祝玉燕望著這一屋的寶貝,發愁道:“往哪兒藏呢?”


    進來前,她還不知道是什麽事要背著張媽和施無為。進來以後,她甚至覺得這事都不必讓她和代玉蟬知道。


    “媽,你可瞞得我太苦了……”祝玉燕呻-吟道,按著額頭發愁。


    是啊,她是知道祝家曾是祝半城,是大富豪。可是不是已經敗落了嗎?她以前的親爹據說有幾億身家,那也沒把幾億人民幣擺在家裏看啊。


    知道一個數字跟親眼看到這筆財富,這感受完全不一樣。


    祝顏舒不肯說她也是才知道祝老爺子給她留了這麽多錢。她以前最多去取一兩根金條出來兌成錢花用,從來沒有全取出來過嚇自己一跳。


    她是知道祝老爺子說給她留了些錢傍身,可她現在也想喊爹啊,女兒太小瞧祝家小少爺了,祝家最盛時期最受寵的小少爺眼中的“一些錢”,可能就天文數字。


    估計她爹也是防備著她是個敗家子,萬一被楊虛鶴騙走了錢,她至少還有足夠的錢給他騙,騙完還能再剩下點生活。


    祝顏舒懷疑以她爹的計算,可能以為她不止被一個男人騙,搞不好要一輩子都要被男人騙,那這筆錢看起來倒是挺合適的,她有這筆錢,讓人騙一輩子也騙得起。


    祝顏舒冷笑:“一群眼皮子淺的,有錢還不好?”


    祝玉燕接話太快,腦子這會兒也反應遲鈍,頂她親媽道:“有錢也不能當飯吃啊。現在是有錢也買不來糧食,也買不來一塊安穩的地方。這錢,太多了反而會受害。”


    祝顏舒瞪了她一眼,坐下說:“反正我都取迴來了,這家就咱們四個人,你們倆姐妹各拿一份嫁妝走,我跟你們爸爸留一份養老就行了。”


    “爸爸”代教授還是在笑,他算是這裏最淡定的一個了。


    因為他覺得這錢跟他沒關係。


    這是祝家的錢。


    他雖然是娶了祝顏舒,是她的丈夫。可他娶她是因為愛情,不是因為她有錢。所以他不想開口,也不想顯得對這筆財富有覬覦之心。


    他說:“你們媽媽說的對。這個家就你們兩個孩子最重要,你們各分一份,我跟你們媽媽能養活自己。”


    分?


    祝玉燕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把鑽石合上放迴去,跳過祝顏舒的話,說:“要不然,在這附近挖個坑埋了吧?”


    祝顏舒翻白眼:“這錢我現在取出來就是給你們花的。你不是說現在沒錢買不來糧食嗎?我就不信開高價也買不來。”


    代玉蟬更厲害,她立刻就把藍寶石放在桌上,特別認真的說:“這個我不要,我不需要。我以後能養活自己。”


    祝顏舒對代玉蟬都是更溫柔的,因為大姐從來不像燕燕那麽氣人。


    祝顏舒:“這是媽媽給你的嫁妝。”


    代玉蟬是新時代的年輕人,據理力爭:“我不要嫁妝,我以後也不要聘禮。那都是陳規陋習……”


    祝顏舒:“閉嘴。給你你就收著,不許多嘴。”


    親媽懶得溫柔,改鎮壓了。


    祝玉燕最精明,開始反套路她媽,她柔聲說:“媽,真沒必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錢都放在一起花是最好的。現在這個情形,難道我們還能分開?你舍得跟我們分開?不管我們?”


    祝顏舒聽了這話,眼含淚光,死死忍著眼淚才沒掉下來,她冷笑著說:“怎麽?媽說話你們不聽了是吧?”她轉頭對代玉蟬說,“我不管你什麽新時代新青年新想法,在我這裏就是這個規矩。你是我的女兒,就要受我的管。我給你的嫁妝,你要也要拿,不要也要拿,不許頂嘴。”她再轉頭對祝玉燕說,“你也不許頂嘴,不然我抽你。”


    祝玉燕這下是真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頭了。


    她給代玉蟬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跟祝顏舒再頂,兩人乖乖聽話,一人提了一個二十八寸的走——巨沉無比。


    最後是兩姐妹抬迴去的,一人一箱,這就是嫁妝了。


    迴屋後,關上門,代玉蟬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地上的行李箱發愁。


    這麽多金子珠寶……她真的不知道該拿這東西怎麽辦。


    她甚至覺得有了這些東西,她的人生就被影響了。


    所以她不想要。


    代玉蟬特別無私的說:“都給你吧,我不要。”


    祝玉燕轉頭看她姐,“……姐,你是不是不受窮就渾身不舒服?”沒錢的時候艱苦樸素很正常,有錢的時候自然要正常享受啊。


    代玉蟬還是不習慣自己擁有這麽多財富,她別扭的說:“我就是覺得……”


    祝玉燕:“別你覺得了。我覺得媽和代教授不對勁,他們可能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們。”


    代玉蟬:“什麽事?”


    祝玉燕:“就是不知道啊。需要打聽打聽才行。”


    兩姐妹藏好箱子就下樓了。


    要說現在藏東西是比以前方便了,以前張媽會進來打掃衛生,整理房間,現在家務活都是施無為做,他不會進屋來打掃,現在房間都是兩姐妹自己打掃整理了,要洗的衣服也是她們拿出去……自己洗。


    代玉蟬不肯讓施無為幫她洗衣服,自己很努力的洗兩姐妹和祝顏舒的衣服。祝玉燕沒辦法,也隻好跟著一起洗。所以現在是兩姐妹洗母女三個的衣服。幸好現在衣服都換成棉布的了,放在盆裏用腳踩就行了,祝玉燕開始覺得洗衣服也不是很難嘛,不過她一直在關注美國那邊是什麽時候把洗衣機發明出來的,到時她一定要買一台!


    所以箱子放在屋裏安全性還是很高的,不會被張媽發現。


    不是信不過張媽,而是覺得張媽要是親眼看到這麽多寶貝,估計能嚇出心髒病來。要是她再覺得祝顏舒這麽多年都瞞著她,再心裏別扭上就麻煩了,還要哄這個老太太。唉,這個老太太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哄了。


    張媽現在已經發覺祝家母女不會丟下她不管了,漸漸的有了小脾氣了,也會倚老賣老說兩句話了。


    老小老小,人老了就跟小孩子一個樣。


    祝家母女三人現在都有點哄著張媽的意思,不敢叫她生氣難過。一個是年紀在這裏放著,二來就是現在就醫不太方便,真氣出個好歹來沒大夫沒藥沒法看病。


    兩姐妹都知道不能告訴張媽,下樓時都裝做若無其事。


    午飯還是鹹菜,就大餅。


    剛剛得知自己擁有一座金山,下樓來午飯就是鹹菜和大餅。祝玉燕比平日更不想吃飯了,她坐下後捧著大餅磨牙,一點一點吃。


    張媽因為人老了,牙口不好,自己吃的是麵條。祝顏舒也是吃麵條,剩下的人都是吃餅。


    張媽一邊喝著自己碗裏的麵條一邊說:“麵條不好做呀,現在白麵不太好找了,混了別的麵就擀不成麵條,一挾就斷。你們年輕,牙好,吃餅就挺好的,不用像我一樣喝麵條糊塗湯。”


    祝玉燕嗯嗯的點頭說:“是這樣的,對。”


    張媽看她吃餅像小鳥,心疼她,說:“那你要不要吃一口我的麵條?”


    祝玉燕就湊過去喝了一口湯,這就算是吃過了。


    張媽摸摸她的肩,又摸摸她的腰,心疼的說:“唉,這飯不好吃,我們燕燕都餓瘦了,瞧這腰細的。”


    祝玉燕也伸頭看自己的腰,確實細。她現在不用減肥,天然瘦,瘦得腰上隻有一層皮了,捏不起來肉了。


    祝顏舒:“這不是挺好的嗎?腰細穿衣服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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