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燕非常鎮定, 泰然自若,麵無表情。


    她根本不敢往祝顏舒和張媽那邊去看, 站在外麵讓施無為把她的書本拿出來。


    “我就不進去了,在前麵等你, 快一點啊。”楊二小姐若無其事的樣子很能唬人,她也沒給施無為說話的機會,甩著手就先跑了。


    施無為想教育她兩句, 可又怕被楊二小姐頂迴來,他倒不怕失麵子, 隻怕楊二小姐那張嘴太厲害,想一想他也沒有太多立場,教育她的事還是交給楊玉蟬吧,想到楊大姐, 施無為就充滿了信心。


    雖然楊大姐和楊二小姐是兩姐妹,但他就是覺得楊二小姐身上充滿了小資本主義的氣質, 是個標準的大小姐, 而楊玉蟬就溫柔得多,又充滿智慧,純樸、可愛、賢淑、美好……等等。


    總之,他一向覺得楊玉蟬比楊玉燕更優秀美麗, 也覺得她更有能力。


    施無為走迴去拿書本,看到祝教授抱著胳膊站在客廳裏,代教授和張媽都在旁邊勸她。


    祝教授吊著眉毛,連連冷笑:“不要管她, 她也是大姑娘了,一點事也不懂,跟男人呆在一個屋子裏,叫人占了便宜也是活該。”


    代教授微笑著說:“他們是未婚男女,已經有了名分,發乎情,止乎禮,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這麽生氣。”


    張媽看了代教授一眼,說:“小姐,我瞧二小姐這是像你。大姐多麽正經端莊,從不動小腦筋,二小姐偏偏古靈精怪,不是跟你一模一樣?你以前跟人跳舞跳個通宵,一晚上換四五個舞伴呢。”


    祝顏舒不妨張媽拆台,可她又不習慣認輸,嘴上強硬道:“我那時是在自己家裏,旁邊還有你們在,我爸媽都在樓上,怎麽也不會出事。何況那都是我的朋友,男男女女一大群,大家天天一起讀書看報,叫你說的好像是什麽淫窟。”


    代教授笑嗬嗬的說:“祝教授會跳舞呀,那太好了,五月端午節學校一定會舉辦舞會的,到時還要請您賞光喲。”


    祝顏舒已經有多年未跳舞了,更別提參加舞會。此時聽說學校裏還要辦舞會,心立刻活動起來,頓時將自家二小姐剛才的事忘到了腦後——孩子迴來再打也不遲啊。


    “學校裏真有舞會?怎麽端午節要跳舞呢?”她好奇的問。


    代教授笑道:“這是為了增加男女同學之間正常、健全的交往。校長說堵不如疏,與其讓學生們都往小樹林裏鑽,不如光明正大的給他們交流的機會。除了端午要辦舞會,新年也要辦新年舞會的,校慶也有。”


    大學裏一年足有那麽四五次機會是可以一起跳舞的,全校男女一起來,教授們做先行官替學生們帶好頭,學生們才敢下場跳舞。


    代教授說:“祝教授到時一定會非常受歡迎的。”


    每次都會請社會名流和校友前來參加,這也緩解了學校裏女老師不足,男老師沒有舞伴的窘境,畢竟男老師抱著女學生跳舞容易出事。


    可以想像今年祝顏舒一定會被全校的男老師邀舞的。


    代玉書在心底暗想,校長肯定是要排第一位的,他第二個,後麵的人就不必想了。


    張媽樂得見祝顏舒忘了教訓楊玉燕,忙說:“小姐,你要不要做兩條新舞裙?跳舞還是穿洋裝裙子才好看。”西洋裙子裙擺像花朵一樣,轉圈時會散開,美麗的很。


    祝顏舒的跳舞裙子都是舊裙子了,少說也放了十年,聽了這話心動不已,可是最近學校裏有棉布運動,她難免覺得做新裙子太浪費錢了。


    她麵露躊躇,代教授已經拂掌讚成:“應該!應該!祝教授不是已經收到了薪水?正好拿這薪水去做新裙子,到時穿新裙子跳舞更應景。”


    祝顏舒做教授,一個月開八十幾塊,在學校裏已經算是高薪人士。但這點小錢,祝女士從未看在眼裏,拿到手以後就塞給張媽做日用了。此時代教授提起,祝顏舒樂得多了一個借口做新裙子,笑道:“好啊,代教授說的對,我聽您的,這就去做新裙子。”


    張媽的眼睛都要瞪出來,多虧祝顏舒給她使眼色才沒有叫嚷,心道做一條新的跳舞裙至少要四五百塊錢,那點薪水用來鑲花邊嗎?


    楊玉燕站在道邊等了十分鍾才看到楊玉蟬與施無為兩人跑來。


    楊玉蟬一看到她就露出判官臉,黑黢黢,她瞪著她罵道:“你以後不許再跟蘇先生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知不知道?”


    楊玉燕杠精之魂發作,立刻杠道:“憑什麽?我就不信你以前沒跟馬天保親過!”


    施無為聽了麵色大窘,怕楊玉蟬不自在,大聲清了清喉嚨,說:“我先去教室打掃衛生。”說完就把書本塞給楊玉燕就先跑了。


    楊玉蟬的臉已經是史無前例的黑。


    楊玉燕杠完也後悔,待施無為走後就立刻道歉:“姐,我不是有心的。”


    楊玉蟬舉手要打,楊玉燕縮脖子閉眼,但巴掌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楊玉蟬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罵道:“你知道什麽!我就是跟他親過……也隻親過一迴。何況蘇先生能跟馬天保比嗎?”


    楊玉燕好奇之心大起,立刻巴上去抱著楊玉蟬的胳膊,一半是為了轉移話題,一半是好奇,問:“你們真親過啊?怎麽親的?”


    她也是才親過,對親這件事太好奇了,巴不得把世界上所有人的親親都拿過來比較一番。


    楊玉蟬想打聽楊玉燕和蘇純鈞關在屋裏都做了什麽,要釣魚就要下餌,所以她也老老實實的跟楊玉燕坦白。


    “就那麽親唄。跟電影裏演的似的,站著,他抱著我,嘴貼上來,就這麽,沒什麽意思。”楊玉蟬輕描淡寫的說。


    其實還是有點意思的。當時兩人是在校園裏邊走邊討論,走到靜處,四下無人,就這麽發生了。楊玉蟬當時滿心都是擔心會不會被人看到,還有非常非常的緊張,親完兩人就不說話了,沉默的快步又迴到教室,馬天保又把她送到學校大門口,看著她坐上黃包車迴家,第二天再來校,兩人就仿佛有了一個秘密,有了與眾不同的默契。


    不得不說,楊玉蟬是從那以後就有了“認定他”的這個念頭的。


    後來這個念頭就被楊玉燕和祝顏舒聯手撕碎了。


    楊玉蟬從自身經曆想起,就覺得楊玉燕和蘇先生在屋裏親,肯定也不止是親,因為親花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可是在樓上待了好久的!


    楊玉燕興致勃勃:“有什麽感覺?”


    楊玉蟬仔細迴憶:“緊張。”


    她也緊張!楊玉燕還想聽更多,就接著問:“還有呢?”


    楊玉蟬:“……就有點緊張,擔心被人看到。”


    楊玉燕:“除此之外呢?”


    楊玉蟬急燥道:“沒了呀,我們又沒做別的!你跟蘇先生是不是做了什麽?”


    楊玉燕聽了覺得……這明明少了很大一段體驗啊!


    “不是,姐,我是問你什麽感覺啊。”她問。


    楊玉蟬:“我就很緊張啊,很擔心啊。”


    楊玉燕:“……你舒服嗎?”


    楊玉蟬從天靈蓋到腳底心都發毛了,腦中已經想到了將蘇純鈞炮製出來的滿清十大酷刑!


    “他還對你做什麽了!”她目露兇光。


    楊玉燕:“……”


    楊玉燕發現,可能、也許、大概,她跟她姐在體驗上有一點差別。


    楊玉蟬發現楊玉燕的目光有些不對,怎麽說呢?透著一股同情的味道。


    “姐,你當時到底是怎麽親的?”楊玉燕真誠的問,“是不是就是嘴巴碰了一下而已?”


    楊玉蟬不理解:“不然呢?電影上都是這麽親的啊。”


    楊玉燕:“……”


    楊玉燕輕輕歎了口氣,安慰的摸了摸楊玉蟬的胳膊。


    楊玉蟬也發現問題了,好奇之心也起來了,反問她:“那你是怎麽親的?”


    楊玉燕用傳授武功絕學的語氣小聲說:“姐,親是要用舌頭的。”


    施無為打掃完教室,擔心的站在教室門口往外看,想看一看這對姐妹有沒有吵起來,有沒有打起來,最重要的是……楊玉蟬能不能打贏楊玉燕呢?要是她吃了虧,他也好趕緊出去幫忙擋著楊二小姐。


    他站在道邊,看到樹蔭下兩姐妹並排走過來,妹妹抱著姐姐的胳膊,姐姐微微歪頭聽妹妹說悄悄話。


    兩人走近了,姐姐直起身,皺眉問:“那樣太髒了吧?”


    施無為好奇,什麽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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