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港口黑手黨如火如荼地賺錢中, 簽訂保護合同,擴大經營規模。


    “中也, 借我一個東西。”


    “自己拿!”


    沒空理他的中原中也,埋頭在寫任務報告, 天知道武鬥派的他為什麽要被培養文職工作, 這也許就是紅葉大姐說的要麵麵俱到


    於是乎, 中原中也下班後丟失了自己的工資卡。


    “哈???”


    吃完飯無法結賬的橘發少年,摸遍身上的口袋,外套反複找了兩次, 仍然找不到自己貼身放置在皮夾裏的銀行卡。好在他身上帶了一點現金, 紙鈔和硬幣湊在一起勉強付了賬, 倒是讓服務員咽下了“中也先生, 您可以記賬”的話。


    由儉入奢易,中原中也在加入港口黑手黨就生活質量蹭蹭拔高, 不僅吃飯不會對自己小氣, 租了一間公寓,最近還打算買一輛代步的高檔機車。


    計劃都安排好了,錢也存了大半, 他憤怒地想道:“哪個混蛋偷走我的卡!”


    在中原中也的懷疑名單裏太宰治位列第一位。


    別人偷了卡也不知道密碼,隻有這個高智商的青花魚能猜出來。


    他直接去掛失卡。


    第二天,中原中也二話不說地堵住太宰治,要進行搜身,然而這個目標落空了,太宰治躲在百鬼丸身後, 對中也指指點點:“你看看這個人,老是對我動手動腳,一點也不尊敬帶他進港口黑手黨的上司……”


    中原中也冷笑道:“你記得是哪年的事情?我現在算是和你平職!”


    太宰治尖牙利嘴地罵道:“沒腦子的武鬥派。”


    中原中也罵迴去:“沒肌肉的繃帶怪!”


    百鬼丸一方麵保護著太宰治不被毆打,另一方麵一頭霧水,要不是他了解雙方的性格,再加上一般是太宰治欺負中原中也,他估計要誤會中原中也了。不想兩個人吵架下去,他詢問道:“中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總不能說他懷疑你男朋友偷他的卡。


    太宰治給中原中也打了個眼色。


    中原中也哼了一聲,兇巴巴地走開了。


    “多羅羅……”百鬼丸去問太宰治,太宰治無辜道:“什麽都沒有發生啦。”他把百鬼丸拉著往自己的地方走去,“百鬼丸,新買的和服好看嗎?我們下次去賞景的時候可以穿,然後一起吃十月份的螃蟹!”


    愛著一個人就是給對方最好的一切。


    工資卡上交後,刷森先生的卡去購物,再刷中也的卡去吃飯!


    完美~。


    對此,事後了解到自己的工資卡是被太宰治用來吃飯,沒有消費多少後,中原中也拍桌子大笑,借機嘲諷了太宰治三天!


    太宰治表示不痛不癢,沒男朋友的單身狗怎麽會理解自己的生活。


    每月存款儲蓄120%!


    聽說了太宰治的窘狀的森鷗外,特意召喚過他去首領辦公室:“太宰君,我知道談戀愛是一個開銷很大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壓榨中也君的錢,他以後也要存錢給女朋友的,紅葉君聽說了你的事情都很不開心。”


    太宰治麵癱著臉說道:“boss,我需要任務。”


    森鷗外欣慰得像是看見女兒長大,可以出嫁了,“太宰君懂得養家了。”


    太宰治改口道:“森先生,您承諾的衣服在哪裏?”


    森鷗外惋惜:“現在訂做也不合適啊,你還沒有百鬼君高,相信我,這種衣服要在你長大一點再給他穿會更快樂。”


    太宰治在身高方麵難得不太自信,誰讓百鬼丸比他高了十五厘米。


    再好的頭腦也無法彌補身高的差距!


    “百鬼丸長得好快……”


    “太宰君,不要心急,多喝牛奶,多運動,向中也君學習。”


    “小矮子一年三厘米。”


    “咳咳。”你去年不才五厘米嗎?


    森鷗外不願自己的得力幹將都陷入身高的憂傷,給他開了一張補鈣的良方。


    太宰治拎著單子看完,鬱悶了。


    “明白啦。”


    生長發育期最關鍵的一年裏,不能挑食,不能躲太陽,要增強運動量。


    “森先生,據說國外上吊可以長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並不建議你去嚐試。”


    森鷗外駁迴了他的提問,去看旁邊坐在沙發上等人的百鬼丸。黑發少年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規矩,放空思維的時候有著人偶一樣的特殊氣質,頭上戴著貓耳朵般的包耳式耳機,所以聽不見兩人說話。


    森鷗外用眼神說明:【你敢當著百鬼丸的麵自殺?】


    太宰治眨眼:【他聽不見就行了。】


    在聽歌的百鬼丸:“……”


    如何在土匪窩裏生存?選擇性的聽見和聽不見就好了。


    “初識人心”的技能真好用。


    百鬼丸閉上眼睛,係統窗口出現在了他一片黑暗的視野裏,與靈魂綁定的2.0升級版外掛輔助係統的留言,他全部看見了,不再去思考迴歸穿越司的事情。


    他和多羅羅在一起一輩子,勝過去扮演別人的一生。


    他不知道穿越司裏有沒有《文豪野犬》的任務,其他正式員工是否會去扮演裏麵的人,但是他知道他的多羅羅不會再成為原著裏的那個自殺狂,永遠不會再有失去友人後孤零零一個人待在酒吧裏的武偵宰。


    【若有mimic,我替你殺紀德。】


    【問題是……】


    【多羅羅什麽時候才會認識織田作之助?結交自己的至交好友?】


    百鬼丸很支持太宰治去交朋友,奈何十五歲的太宰治太孤僻,每天寧願下班後窩在診所裏打遊戲,也不肯花心思在其他人身上。


    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感情包圍了百鬼丸,令百鬼丸忘記煩惱,氣質柔和下來。


    他不再是當年彷徨的都市幽靈了。


    係統窗口,《多羅羅》世界的最後一位魔神死去的獎勵還未領取。實際上還有一位不知名的弱雞魔神死了,因為不是死在百鬼丸的手上,係統沒有檢測到能量剝奪,再加上器官被最後一位魔神奪走,導致損失了一個魔神的獎勵。


    【主線任務:討伐十二位魔神(13/12)。】


    【係統獎勵:劇情矯正禮包一份。】


    【一:強化聲帶。】


    【二:強化神經。】


    【三:強化皮膚。】


    百鬼丸有了選擇恐懼症,感覺不論選哪個都很奇怪。強化聲帶,強化之後……是嗓門會更大?強化神經,不要,他好不容易適應了新生的神經,再強化一次就又要痛哭了。最後的強化皮膚……膚白若雪,還是銅牆鐵皮?


    百鬼丸還是喜歡英氣又正常的外表。


    他負責保護多羅羅,家裏有多羅羅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


    關閉。


    下次有需要再選擇。


    ……


    太宰治再次記起織田作之助,是因為百鬼丸。


    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喜新厭舊的人,沒有百鬼丸的時候,他一個人待在港口黑手黨會轉移注意力,然後就認識了織田作之助,也有了幾次關於裝女孩子方麵的交流(雖然對方不知道真相)。


    “多羅羅,你要出去多交朋友。”


    “百鬼丸是在暗示我什麽~,嫌棄我天天賴在你身邊嗎?”


    太宰治趁機順杆往上爬,把鋼筆丟開,撲到辦公室裏的百鬼丸身上,把對方壓在沙發上蹭了蹭,四肢健全的人偶係少年有著美好的身體溫度。


    “工作已經很忙了。”他撒嬌道。


    “不是。”百鬼丸手忙腳亂地解釋,“平行時空的你有朋友……有兩個……”


    太宰治饒有興趣:“你該不會說其中一個叫織田作之助。”


    百鬼丸:“欸?”


    太宰治在他身上得到確認,問道:“另一個是誰?”


    百鬼丸說道:“阪口安吾。”


    希望太宰治不再孤單的百鬼丸想到他們三個人的相處,縱然記憶沒那麽清晰,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找迴了一點看動漫的感覺。


    “你們被稱之為無賴派三劍客。”


    “聽上去很好玩~。”


    “嗯,你們都是很好的人。”


    內務省,異能特務科裏,被突然cue到的高發際線少年正在接受上級安排的任務,準備調查意大利黑手黨大量潛入日本的原因。


    阪口安吾,二十歲,男,內務省異能特務科裏的新人。


    異能力——墮落論。


    這項異能力屬於記憶提取能力,可以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


    “是,我明白。”


    戴著眼鏡的青年鞠躬,聽完任務要求。


    隨著白蘭·傑索留在武裝偵探社,意大利數個黑手黨家族在動用自己的情報網搜索對方,已經縮小到了日本區域,同時,風太的力量正在一步步定位白蘭·傑索的下落,不明身份的外籍黑手黨人員開始出沒在日本幾個大城市裏。


    武裝偵探社裏,其他社員都去做任務,就剩下事務員小姐、社長和江戶川亂步三個人外加一個白蘭·傑索在社內。


    江戶川亂步趴在桌子上,白蘭·傑索在旁邊奮筆疾書,編造劇本。


    他沒有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那樣妖孽的分析頭腦,奈何他的情報多,稍加整理,價值不亞於手拿劇本的兩個人。


    江戶川亂步懶洋洋地說道。


    “要不是你說了這麽多情報,本偵探才不幫你騙那些人……”


    “嗯嗯。”


    “我也要吃棉花糖。”


    “給~。”


    “劇本寫錯啦,重點不是沒上位的澤田綱吉!”


    “不是綱君嗎?”


    白蘭·傑索覺得讓澤田綱吉心軟的難度不高,未來的十代目早就被他分析透了,是一個不麵臨危險就無法狠下心的人。


    江戶川亂步嚼著棉花糖說道:“是你口中的尤尼,也可以說是她背後的基裏奧內羅家族,你首先要向他們的人證明自己的力量遭到了封印,其次是絕對不主動取迴瑪雷指環,等著他們要求助你的時候再拿,最後……尤尼是基裏內奧羅家族的人,她一定會給自己家族的人留一份記憶。”


    戴著眼鏡,沒有摘,眯眯眼狀態的江戶川亂步洞穿局勢,為白蘭·傑索找到一線生機,“你還不懂嗎?‘你’未來的密魯菲奧雷家族是建立在吞並了基裏內奧羅家族的基礎之上,他們相當於獲得了你屬下的記憶。”


    “‘你’未來是個人渣,但是手段還過得去,多少能收服一點人。”


    “基裏內奧羅家族與彭格列家族淵源已久,搞定基裏內奧羅家族的boss和高層,獲得他們的保釋,最大的問題就不攻自破。”


    “如果彭格列家族一意孤行要抓你,又不肯透露原因,擔心其他勢力介入內部紛爭,你完全可以申請複仇者監獄來幫忙了。”


    “笨蛋棉花糖君,把一手好牌打得這麽垃圾。”


    在江戶川亂步的鄙視之下,白蘭·傑索用筆蓋戳著自己的下巴,鬱悶地說道:“平行時空的我要是有亂步先生的智慧,哪裏會去爭霸世界啊,我在沒有得到能力之前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用一次次失敗才玩出了經驗。”


    “亂步先生,世界就像是一個遊樂場,能拿到vip票的隻有我們。”


    “你又在說什麽傻話。”江戶川亂步在福澤諭吉的教育下沒有反人類的性格,骨子裏卻冷漠至極,奉行著若合我意,一切皆好的座右銘,“這種全是蠢貨和笨蛋的世界到底哪裏像是遊樂場,也隻有你能玩得開心。”


    白蘭·傑索舉手認輸:“我錯了,亂步先生不要生氣!”


    江戶川亂步泄氣下來,“快點寫,寫好了給我表演出來……演技要是不過關,你就自己去戴著腳銬,到孤島的沙灘上曬太陽吧。”


    教一個演技浮誇的新手寫劇本,真是令江戶川亂步頭禿。


    社長說了。


    要自己教人棄惡從善。


    如果成功了,社長會表揚自己一次!


    江戶川亂步本來要把白蘭·傑索丟到港口黑手黨去,差點就說動了太宰治,奈何百鬼丸反手把人丟了迴來,吃虧又委屈的江戶川亂步牢牢記住了一件事——不請那兩個人喝波子汽水了!


    這一場涉及意大利黑手黨的風波,與百鬼丸和太宰治無關。


    太宰治還了白蘭·傑索的人情。


    沒有泄露過對方的情報,與之對應,白蘭·傑索也守口如瓶,保持默契,沒有對武裝偵探社以外的人泄露過兩人的事情。


    武裝偵探社收獲一隻白蘭花,是喜是憂,外界不得而知。


    橫濱市一片安穩。


    在森鷗外的領導之下,港口黑手黨的勢力大幅度上升,橫濱市漸漸遺忘了那個仿佛不屬於人世間的幽靈少年,新一輪的都市傳說是夜晚會出現的懸空摩托機車,傳聞有人看見摩托車上有一個戴帽子的少年。


    百鬼丸變得“平凡”,不再經常出沒在城市角落裏。


    他依舊是紮著高馬尾、黑色浴衣的打扮,浴衣上的花紋隔三差五會變成金魚、煙花等等花紋,融入了這個時代的特質。除了少數幾個人,沒有人會記得他曾經貧窮落魄的劍客形象,衣服上也沒有了補丁和長期使用的破損痕跡,即使有看過《多羅羅》的穿越者也很難在現代社會認出他。


    他的出沒地很簡單,每天往返於診所和診所,外加一個港口黑手黨之間,偶爾會被中原中也邀請去聚餐,吃一頓清淡卻精致的料理。


    他因苦難而強大,因幸福而收斂了光芒。


    係統失去意義。


    關閉後的心眼無法再開啟……


    或許,這就是曆代“心眼”使用者的限製,擁有幸福的人沉浸在溫暖的世界,遠離冰冷和黑暗,又如何願意去注意到世間的殘缺和不美好。


    在十字路口,百鬼丸在等紅綠燈,劉海遮住了半邊的眼睛,精致的麵孔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腰上的武士劍在他人眼中更像是裝飾品。他阻攔不了人群的擁擠,聽著其他路人們的聲音,滿心都是想著迴去見多羅羅。


    【多羅羅的工資卡收入好高啊。】


    【隻要不亂花錢,再存半年就能買到好房子,不過……怎麽沒有獎金了?】


    窮,是他們留在港口黑手黨的真實原因。


    百鬼丸的日語學習得很好,最近還有興趣撿迴英語,已經思維活躍得開始考慮將來找一份什麽工作。他的劍術沒有落下,每天有記得鍛煉,甚至能考慮劍術道場的工作,為兩個人的小家再增添一份收入。


    綠燈。


    在指示燈的顏色轉變之後,百鬼丸往前走去,盡量避開人群的擦碰。在擁堵的道路口,對麵也有一大群年輕男女們在過馬路,不小心有一頂毛茸茸的白帽子晃過眼簾,他也未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


    世人如雲煙,隻有重要的那幾個人能在百鬼丸心中留下影子。


    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界限日漸模糊。


    與陌生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百鬼丸聽見了細微的耳語,是心音,對方在距離極近的地方說道:【你變成了凡人。】


    那人心音柔和。


    卻不由透出淡淡的失望和惋惜。


    百鬼丸覺得自己聽錯了,怎麽會有人莫名其妙想這種中二病的話。他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在人群裏看見一位戴著帽子的俄羅斯人遠去。


    【傳說中……一位好心的俄羅斯人???】


    不久後。


    遠道而來,在橫濱旅遊的費奧多爾去看自己觸碰過對方的指尖。


    百鬼丸身上沒有罪,幹幹淨淨,澄澈明亮。


    第一次……


    殺人者,無罪。


    若不是費奧多爾親眼見過澀澤龍彥的屍體,上麵的斬首劍痕出自於百鬼丸,他也很難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後來百鬼丸失去蹤跡一段時間,他還特意去尋找過下落,沒想到親自來見對方的時候,對方已經不再殘缺了。


    並且,百鬼丸失去了分辨善惡的心眼能力。


    這使得費奧多爾的試探落空,無法得知自己的靈魂是怎樣的色彩。


    人類最難認清楚的就是自己。


    “……”死屋之鼠的國際情報販子站在陰暗的角落裏,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保存上麵的幾張照片,頭也不迴地走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費奧多爾把百鬼丸的照片給了一名白色長發的青年。


    這人赫然是當初的澀澤龍彥!


    他“複活”了。


    在滿是異能力寶石結晶的“龍彥之間”裏,澀澤龍彥坐在華貴的椅子上,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去接過照片。他丟失了過去的記憶,怎麽也無法填補心靈的空洞,隱約記得自己是在追逐著人性極致的光彩。


    直到見到照片裏的人,澀澤龍彥胸膛裏的心髒好像劇烈跳動起來。


    澀澤龍彥喃道:“他是我的天使嗎?”


    他仿佛看見了潔白的光。


    天使一般。


    好心的俄羅斯人在他的臆想之下,提醒道:“你的天使生活在那座充滿罪惡的城市裏,失去耀眼的光芒,變成了凡人。”


    “該如何找迴失去的過去——”


    “由你決定。”


    ……


    次年。


    龍頭戰爭爆發,5000億的富豪遺產引發多方爭鬥!


    各方勢力大洗牌,港口黑手黨成為混亂的中心地,傷亡慘重,遠勝曆史上的任何一次,無法再壓製住這座城市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機。


    橫濱市成為了血腥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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