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我拿下資料。”


    顧想剛坐下沒幾秒,他就隨手拿起了資料迴來了。


    “這麽好找?”


    “是啊,”安白瑾點頭說,“其實說是我主治,但是和我老師一起的,我剛從老師那拿迴資料。因為病例有點奇怪,就拿過來看看,然後你就來了,挺巧的。”


    “奇怪?有什麽奇怪的?”


    安白瑾說著,打開了文件袋,忽然愣住:“咦。”


    “怎麽了?”


    “怎麽變保密文件了……”安白瑾看著上麵的警告字眼,陷入了迷茫。


    “也不奇怪,他身份特殊,如果傳了出去被大眾知道,司承集團的股票一定會狂跌的。”


    “是原因之一,但……”安白瑾猶豫著說,“這上麵說,尤其是要對你保密,不得透露相關信息,違者會追究法律責任。”


    安白瑾說完後自己嘀嘀咕咕:“奇怪……之前還沒有的,怎麽忽然變成了保密文件。”


    這時,安白瑾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老師?”


    高醫生匆匆忙忙進來,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文件袋還有坐在他麵前的女孩子,連忙進去,奪了迴來:“你怎麽能不經過我同意就把它拿走!”


    安白瑾愣了愣,“我沒想到……”


    “你都說了?”


    顧想看一眼他的名字,搖搖頭:“高醫生,我們還沒來得及呢,別緊張。如果是保密文件,還是特地對我保密的,那我就不問了。”


    高醫生拿走之前還叮囑了安白瑾一句:“記住可別亂說!司家追究起來,我們整個醫院都要遭殃!”


    “知道了老師……”


    看著門又關上,安白瑾尷尬地笑了下說:“老師之前還說要見見你,今天居然跑得這麽快,看來是真的怕了司家啊。”


    顧想很理解地點點頭,笑說:“司家的法務團隊是一頂一的,他們要想追究醫院的責任,穩贏,你老師怕連累醫院也是可以理解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安白瑾此時是真的尷尬。


    他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或者說了什麽話觸及她的心傷。


    明明是夫妻,卻還強調要對她保密,這換誰聽了心裏都有點難過吧。


    這樣看來,她果然是今天才知道他生病了嗎?所以才會來醫院問吧……


    司家之前一直都瞞著她?


    “沒什麽啊,”顧想看他表情覺得他可能誤會了什麽,“其實我對他的病症也不是很感興趣,就是來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


    “這是真的,我告訴你也沒事,反正你也已經知道了,”安白瑾挑著覺得盡可能可說的信息告訴她,“半個多月前他朋友和媽媽送他過來的,情況特別不好,要打鎮定劑才能冷靜下來。”


    “你告訴我這些沒關係?剛剛你老師可是說了千萬別跟我說啊。”


    “這些是很多護士都看到了的,總不能所有人都被封口了吧哈哈。”


    但顧想對這些信息也是比較意外的。


    居然要打鎮定劑才能穩定下來?


    “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顧想奇怪地嘀咕著,“我今天見著他,雖然有些奇怪,但感覺並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不告訴我,我根本不會往那方麵想的。”


    “你見到他了?”


    “對啊,這會兒在病房呢,發燒了,39.2,居然還清醒著,你說神不神奇?”


    “你們……”安白瑾有一時半會兒也猜不透他們的關係了。


    “一言難盡,說不太清楚。”顧想看懂了他眼裏的尷尬。


    最後走的時候,安白瑾站在門口還是跟她說了一些信息:“網上說他出軌了,我覺得應該不是真的。他朋友說他幻想出來的女孩是他的心上人,他應該是陷入了自己的幻象裏,送過來那天,他心上人‘死’了,而那個女孩是不存在的非現實人員,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我本來想再研究研究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這算不算是精神出軌?”顧想笑著問。


    所以聖誕節那天,他在餐廳跟空氣吃飯嗎?


    怪不得沒有人拍到那個女孩相關?


    “不算吧,”安白瑾道,“以我精神科醫生的角度來看,不算的。他隻是生病了,他的認知出現了障礙。但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麽要瞞著你。”


    或許是不想讓晏千尋看到他軟弱的一麵?


    安白瑾並沒有說得很詳細,但是她從他話語裏能聽出一些當天的情況。


    他情緒崩了,是因為心上人“死”了。


    這叫什麽事呢?


    她以為的他不會喜歡任何人,最後喜歡上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她都覺得驚奇,他自己迴過神來之後應該也覺得不可思議,覺得被別人知道了會很丟人?


    顧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管怎樣,謝謝你安醫生。”


    “不客氣,有空再聊,我得去看看我的病人了。”


    和安白瑾道別,迴去司靳棠病房的路上,顧想也想了想,但沒想明白。


    這事她沒有和沈曜他們說,她自己都理不清楚,就不讓大家跟著迷糊了。


    何況,離婚在即,他是否得了精神分裂症,其實對她而言也沒什麽區別。


    隻是忽然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點突升的憐憫心沒什麽必要。


    他生病了看起來有點可憐,但無辜的千千和她,難道算可恨嗎?


    算了,總之半個月後,就可以分道揚鑣了,他是好是壞,都和她們無關了。


    迴到病房,他居然還清醒著。


    他看到她迴來了,嘴角揚起一枚淺笑:“你們聊了很久。”


    “太久沒見,多聊了會兒。”


    司靳棠看她轉身去倒水,心裏已經有數了。


    她進來時的表情不自然,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想來,是母親把他生病的事告訴她了。


    所以她現在應該也以為他患了精神分裂症。


    他沒什麽表情。


    其實他不讓母親將這件事告訴她,並不是因為怕影響她的決定,恰恰相反,是知道她即便知道這事,她的決定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可能性。


    說與不說,其實沒有區別。


    “你別放在心上,”司靳棠道,“反正我是不是病了,你都不會改變主意,就別想了。”


    顧想的背影一僵,他心思也太縝密了,他知道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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