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的視角,阮秀雅看見兒子彎曲著手,好像真的抓到了什麽東西似的,順著動作,讓“想想”坐下了。


    她心裏悲傷,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病到了這個地步。


    可她還是得裝著沒事的樣子,連忙笑了一下說:“同意!當然同意了,我也沒說什麽啊,怎麽就要搬出去了呢?”


    說是搬出去,其實他在寧川城內有好幾套房產,以前也不是經常迴家來的。


    如果是平時,他想搬出去她肯定不會攔著,可現在是什麽時候?


    他病成這樣,還讓他一個人搬出去,她怎麽可能放心?


    他一個人在外麵住著,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所以盡管阮秀雅不知道他跟“想想”之間的對話,但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說下來了。


    聽了這話後,司靳棠的臉色有所緩解,隻是緩著聲道:“還不是因為您平時拿想想當傭人。”


    沒有誰家的傭人跟主人家一塊兒吃飯的。


    想想懂事,不想每每讓飯桌上的氣氛因為她攪壞了,所以總是找著借口去跟蘭姐一起吃。


    “我……我有嗎?”阮秀雅扯了一下嘴角,看著一旁的蘭姐,蘭姐也不是很知道。


    但聽起來,“想想”在司家的身份,像是介於家人和傭人之間的?


    “媽,”司靳棠說著,放下了筷子,認真地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想想找迴來,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善做主張趕她走了。”


    “我……我什麽時候趕想想走了?我沒有啊?”


    阮秀雅還是掙紮了一下,並不想當那種電視裏做盡壞事的男主媽媽。


    聽起來,她好像對“想想”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似的。


    關鍵是自己沒做過,現在背鍋的她覺得有些冤枉,想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人設給掰迴來。


    司靳棠眉頭一蹙:“我都查到了,您還要狡辯嗎?蘭姐,你也是幫兇。”


    “啊?”站在一旁突然被cue到的蘭姐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接,“我……我做什麽了少爺?”


    “爺爺當初剛把想想帶迴來的時候,就交給你照顧了,你從小就疼她,萬事也想著她,我以為你把她當成女兒一樣來對待,可沒有想到,你竟然愚忠,夫人說什麽,你就去做什麽,哪怕那個人是想想?”司靳棠的語氣裏,充滿了對蘭姐的失望。


    蘭姐這會兒也覺得冤啊,她們連“想想”是誰都不知道,卻要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還無處辯解,一口氣悶在胸口。


    “少爺……”


    顧想拉了拉他的手,搖搖頭說:“少爺,你不要再糾結過去了,現在追究也沒有意義了。”


    “她們總得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司靳棠義正言辭地說道。


    阮秀雅和蘭姐二人看著他側頭跟空氣說了句話,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打算聽聽自己都有什麽“罪”。


    五分鍾後,她大概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兒子的劇本裏,“想想”沒有血緣一直很照顧她的哥哥白瑾,意外身故後心髒捐了出去,正好救了他一命。


    老爺子念那小女孩可憐,孤苦無依就給帶迴來了,還給他們點了親。


    而自己是看不上孤女的惡媽媽,棒打鴛鴦那種,這時候千尋就出現了,太合自己眼緣了,說什麽也要撮合他們。


    然後時機就來了,千尋撞了想想,她讓蘭姐去醫院苦口婆心地把想想勸走了,再編造了想想死了的消息去騙他。


    他因失去想想遭受巨大打擊失憶了,這才娶了千尋。


    現在記憶迴來了,想想也找迴來了,所以自然要和千尋離婚,娶想想。


    阮秀雅和蘭姐都消化了一下這個故事,試圖理解自己的人設。


    而這個故事裏,連千尋都是個壞角色。


    哎……阮秀雅心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兒子怎麽會臆想出這樣一個故事來?


    為了配合兒子,照顧他的情緒,阮秀雅隻得接下了這個設定,麵帶懺悔地道:“想想,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她當然聽不到所謂“想想”的迴複,隻是悄悄地看了一下一旁兒子的反應,從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想想”應當是原諒她了。


    怎樣都好,如果“想想”是暫時能穩住他病情的唯一契機,她們也隻能照著他的意思來。


    她們都不了解精神分裂症,在沒有接觸到醫生之前,她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司靳棠看起來挺滿意這次談話的結果,轉頭對顧想道:“我要出門一趟,你好好地在家裏,別再亂跑了。”


    不管怎樣,母親應該知道他的意願了,她應該不會再做出趕走想想這種事。


    阮秀雅看著兒子跟“想想”道了別,目光再轉到她身上時,她趕忙表了態:“你放心,我會跟想想好好相處的。對了,想想剛迴來,要用的東西肯定很缺,我帶想想出去逛逛街,買點東西好不好?”


    司靳棠皺著眉頭,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對顧想說:“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等人走遠了,阮秀雅才失力地坐在了沙發上。


    她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側,哀歎了一口。


    哪裏有什麽“想想”?


    她倒是希望真的有個想想啊!哪怕是真的存在也好,告訴她她兒子沒有病,不管她是想想還是念念,是什麽身份背景,她通通都同意!


    隻要兒子別再這樣了……


    當母親的心裏實在是見不得。


    “月月?”蘭姐忽然看到有個人探頭探腦的。


    蘇月藏不住,就出來了,眼睛通紅通紅地:“對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你都看見了?”


    蘇月點點頭,想哭:“原來少爺是病了嗎?顧想並不是真的存在嗎?”


    “你都看見了……”言下之意,還要多說什麽嗎?


    這裏哪有什麽“想想”!


    “少爺和少夫人還因為顧想吵了幾次架呢……結果她根本就不存在……”蘇月別提有多難過了。


    “你是說,他們吵架就是因為顧想?”


    “哎呀!”蘭姐忽然想起來什麽,“夫人,幾個月前,少夫人不是匆匆忙忙跑迴來找顧想嗎?就是顧想,我怎麽才想起來!”


    ------題外話------


    是這樣,四斤糖現在不是個神經病嘛,所以他的很多邏輯都是不成立的,俗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司媽媽: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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